堕落天使启示录 第五十章：闹剧的结束

弓步，交叉步？正反旋腕，蛇缠手？反正统统不会。

陈遂对剑术一无所知，他凭借自己的本能挥剑，却因为体力原因连肆意挥舞都做不到。所以一开始陈遂便料到自己会陷入被动防守这种情况，对手只是稍稍并拢伸直手指或者转动柔韧的手腕就能将他轻松压制。

在那么一瞬间，陈遂看到了足以改变局势的契机，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迎着凯瑟莉的袭击做好姿势出击就能粉碎这个僵局。

凯瑟莉很聪明，她利用了陈遂行动笨拙这个明显的劣势绕着他飞快地转圈。然后，只要趁他不备发动突袭，凯瑟莉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如同闹剧的战斗。可，陈遂准确的直觉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

“你上当了，遂。”

凯瑟莉说这话时，直接用腿部往[暗之影暮]的剑身踹去。

不，不行，不能挥过去，此时此刻陈遂满脑子都在下达这个指令。

事实上，如果他及时不收手，那么锋利无比的[暗之影暮]的剑刃会毫不留情地切断凯瑟莉的美腿，到时场面必定相当血腥。

她这是不要命了，原本只是想打倒凯瑟莉的陈遂面对存在杀死她的可能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的念头。

即便如此，[暗之影暮]还是削泥一般轻轻地割断了她的高跟鞋的鞋跟，鲜红的血液从她受伤的脚踝里流了出来。

“不是吧，就只是一点擦伤，我的脚险些就没了。”凯瑟莉疼痛难忍摔倒在地上。“不愧是魔族的王的宝物，人类运用起来都具有那么强的威力。若是他亲自使用，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我，我这是在干什么啊，陈遂不断地反问自己。他手掌接触剑柄的部位的皮流血不止，而手腕再也没有气力握住[暗之影暮]，痛觉通过神经并带着一丝麻木在他身体的每一寸部位传递。

这已经不是身体承不承受得起的问题，是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快要死掉的讯息。

“真是的，我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强行用它，我又是怎么获得它的认可的呢？”平衡感被抽空，陈遂瘫倒在地上，显得异常虚弱。

“这么说，是我赢了呢。”凯瑟莉把剑插在地上并借此搀扶起自己。

她十分清楚，陈遂是不会对自己动杀心的。故意将自己柔软的腿部毫无防备地展现出来，陈遂一定会收剑，正是她对陈遂的性格拿捏得透彻因此才会冒险。

这场豪赌无疑以她的最后胜利告终，接下来是收拾那个毫无抵抗的顾韶君了。

她看倒地不起的顾韶君时，那种不屑的目光彷佛是农场主看待自己翌日准备屠宰的牲畜。

“陈遂居然为了这个诱惑他的恶魔付出了这么多。”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便会如刀绞一般痛。

“请，请不要，对，对......”凯瑟莉握紧拳头，不予理睬陈遂带有喘息的哀求。

就在她抬手举剑的时候，她感到整个身体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往下压。

怎么回事？凯瑟莉困惑地环顾了四周，只见[暗之影暮]的剑身散发出暗紫色的光辉，貌似在警告她不许轻举妄动。

开什么玩笑啊，都没人使用你了，凯瑟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剑落下的同时，她的全身也随之落下。

[暗之影暮]剑身的光泽愈发耀眼。她的剑悬停在顾韶君咽喉部位的旁边，离这个昏厥的少女不到几公分，那么近，只要稍稍挪动身子就可以碰到，却犹如相隔了一条银河。

陈遂好不容易从快死的边缘挣脱出来。

顾韶君，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他一面自责一面吐气。视线里，凯瑟莉跟自己一样扑倒在地上。

身子越来越冷了。

“难道是他强烈的意愿被[暗之影暮]感应到了？”凯瑟莉可没打算那么轻易地气馁，她先静止不动恢复一点体力再伺机行动，而迟钝的陈遂是根本想不到这点。

顾韶君还活着啊，陈遂脸上露出了欣慰而纯真的笑容，他好久好久没像现在那样放纵自己情绪笑。没有丝毫掩盖着的笑容，好似初绽的花朵一般美丽。

“时机已到。”凯瑟莉用剑支起身体。

很快，很快我就能完成连父亲大人都无法实现的夙愿，凯瑟莉狂热地盯着顾韶君看，同时蹒跚地往前走。那份执着，假使她被逐渐膨胀的压力按倒在地，她也会毫无迟疑地匍匐到顾韶君面前，接着切下顾韶君精致的脑袋。

“不要，不要。”陈遂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除此之外他跟局外人一样毫无用处。

凯瑟莉噗嗤笑着，她很喜欢看着自己亲手杀死诱惑陈遂的少女。陈遂的叫喊会干扰她此刻的思绪，所以她不得不开启屏蔽模式，对自己久别重逢的好友实施禁言。她再次举起剑。

一只箭矢猛地扎入冰窖坚硬的地板。

凯瑟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手持弓箭的法琪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她走来。

“可恶，明明只差一点。”凯瑟莉放下剑。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么，凯瑟莉？”法琪娜看到昏迷的顾韶君时目光闪过一丝温柔。

凯瑟莉耸耸肩说：“完成了，法琪娜，你看我正打算回收[暗之影暮]呢。对了，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她感到全身的压力渐渐消失。

是因为我对顾韶君失去杀意了么？凯瑟莉暗忖，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现在的我跟他们还保持同盟关系，一旦撕破脸，我可不敢保证能够在魔族的围剿下全身而退。

“废话，用的当然是黑卡。”

“这样子。”凯瑟莉偷偷把黑卡跟维克多的黑卡交换。

“没受太重的伤就好，我们赶快和大人会合，那位屠戮‘霜寒与冰之龙’的勇士已经显身，我们必须在大人创造出的宝贵时间内退出血枫。”法琪娜说完拾起[暗之影暮]扭头便走。

那只箭矢本来可以射中她的心脏，但法琪娜手下留情，也算是给她凯瑟莉一点颜面吧。

凯瑟莉呼出一口气，她为自己保持理智的举动表示赞许，不然只怕她现在也跟某人一样半死不活。

那位大人，第二个魔族的王，尤玛安顿，他的契约者正是她执意杀死的顾韶君。

法琪娜很明显看出了她的想法。

“魔族的人就是棘手，都知道是堕落天使那样恐怖存在的生物，还是......哎。”凯瑟莉临走前瞥了一眼陈遂。

她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

“谢谢......”凯瑟莉听见陈遂颤抖的低音。

血枫大学，图书馆底层。

“啊啦啊啦，都说了要好好保管我的游戏机，这停产的游戏机现在可是跟古董一样稀有呢。”只穿着睡衣的菲捡起摆在地板上完好无损的游戏机，眨眨眼。

“主人，我按照您的吩咐接顾韶君过来了，不过为何您要躲藏起来？”穿着一件浅蓝色百褶裙的少女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浑浊的电子音。

菲调皮地看着她。

“你应该问为什么要去干涉才对，浊音。我说过，局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局内人的事务，更何况我本身对这场闹剧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个苏醒的天使应该替我把答案告诉陈遂了吧？”

浊音点点头。

“再稍稍改进一下，你就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爱做的事了呢。”她双手抱住浊音的小脑袋瓜。

“唔呣，是的，主人，我迫不及待地想唱歌。”

“别急，别急。还有一件事，不要称呼我为主人，这两个字你不觉得很粗俗么？叫我菲学姐就行了。”菲把她埋进自己的怀里。

血枫大学，地下冰窖深处。

维克多恢复过意识后发现两人倒在地上，如同两具尸体。

“看起来相当糟糕。可是啊，就结果来看，远比十年前血的教训好多了，至少没有死人。鬼知道我当年怎么活下来的。”他一面说一面把两人搬出地下冰窖。

奇了怪了，我记得我的黑卡没有权限来着，难道是它显示器坏了？维克多出入地下冰窖时对自己黑卡又能刷这个现象十分不解。

结界解除了。

维克多迈出地下冰窖的那一刻想着。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校长那边已经处理干净，维克多久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