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启示录 第四十七章：少年的觉悟

“维克多教授，那个叫凯瑟莉的女孩怎么会在图书馆？”陈遂一面跑一面不忘问道。

维克多一只手搂着顾韶君另一只手拽着烟头，略微思忖后说：“从她的外貌看不像是魔族，应该是别的非人类物种。”

“非人类除了魔族之外还有别的？”陈遂再次刷新认知。

“有的，不过我们主要打交道的是魔族，其他种族的接触少之又少，所以不好区分。”维克多把烟插进嘴里。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灾变？一堆奇奇怪怪的非人类智慧物种跟雨后的竹笋一样冒出来，怕不是整个地球穿越到异世界去了？陈遂还没来得及吐槽设定，只见维克多突然停住，他不得不强制停下然后不出意料地滑倒在地。

“有打火机么？”维克多吐出那根抽了没多久未点着烟。

不是，你啥时也变得这么不靠谱了？陈遂摇头示意没带打火机。

“地下冰窖到了。”维克多指了指前面一扇巨大的门扉，“没有烟抽的滋味真是难受。”

“你用这个把门打开，刷卡的地方在门框那里。”维克多递给他一张黑卡。

黑卡上面写着：维克多，血枫大学风纪委员会会长。

陈遂立刻照做，现在时间对他们来说异常紧张，他甚至没空多看一眼想要保护的女孩。然而，当他将卡放在感应区的时候，大门纹丝不动。

“怎么了，陈遂？”

“报告维克多教授，黑卡没有反应。”陈遂一脸失落。

“不应该啊，难道我权限不够？”维克多十分纳闷，“你再试试。”

一次不行，两次三次四次，还是不行。近在咫尺的地下冰窖彷佛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一般阻挡两人的希望，任凭陈遂怎么用力推也无动于衷。

“你用下你的黑卡？”维克多建议道。

对哦，我来到这的时候就拿到了一张黑卡，陈遂重拾起信心，随后立马破灭。

“我，我黑卡貌似放在另外一条裤子的口袋里。”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把这个坏消息说出来。

人生就是这么一番大起大落，再大落大落最终跌至谷底。陈遂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他不想怨天尤人，也不想轻易放弃，可眼下这些失败把他原本就脆弱的心直接击碎。

“这你就愁眉苦脸的了，以后糟心的事还多着呢。”维克多把顾韶君轻轻地放在自己蹲下身的膝盖上，“顾韶君身上没有致命伤，只是流血过多导致的休克。她的身体素质强得惊人，那些伤口开始自我愈合，就是右手的伤势只怕一时半会无法完全恢复。”

“说起来，顾韶君也拿到了黑卡。”维克多努力用手搓捻着烟头妄图摩擦产生热度点燃他的烟。

“这个可能性是有，不过趁她昏厥的时候搜她身不太合适吧。”陈遂吐吐舌头。

怎么说顾韶君也是一位美少女啊，这个，这个嘛......

“年轻人啊，这个时候就该丢掉杂七杂八的东西，比起性命，哪个更加重要不是显而易见？”维克多从她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有她名字的黑卡。“你拿去试试。不过，连我风纪委员会会长的权限都不够，一个新生再怎么说也......”

事实证明，打脸有时比呼吸还要简单得多。

只听哐当一声，那扇大门自动掀开。

“校方是在她身上抱有多大的寄托呀。”维克多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说，他把顾韶君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带有温度的肌肤接触表明她还没有生命危险。

让你受伤了，顾韶君，真是我的失职，维克多暗忖。

一股蚀骨的寒风从阴森而黑暗的冰窖内部传来，待风掠过两人的面颊后，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往禁地缓缓走去。

一进门，地下冰窖便自动关闭，紧接着，微弱的照灯亮起。

冰箱，或者说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冰箱在入口处一字排开。这是完全由冰组成的箱子，而一堆乱七八糟的古董则被冻在里面。有青铜短刀，有像指甲一样的残骸碎片，还有完整的头盖骨，总之既有收藏品也有一些奇怪的难以描绘的物品。

冰箱散发着冷汽，陈遂只感到身体一阵哆嗦，体质不好的他本来就没什么抗寒能力。

“第二个魔族的王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回那把属于他的剑，”维克多一面走一面详细地说，“这是执行部不久前从一个靠近太平洋的陆地上挖掘出来的文物。有关专业的人员将这把剑的所有信息存放在相应的档案，我所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泄露出来的公开资料。我们必须看守好它。鬼晓得那个家伙会不会像十年前那个疯子一样暴走。”

“维克多教授，请问，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我看您提到它的时候充满了愤恨与无奈。”陈遂说话时，维克多正盯着一个冰箱发呆。

“抱歉，让身为新生的你们受惊，这次突袭事件连我们的校方都没能掌握准确时间，真是抱歉。”维克多把目光移向他，“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是第二个魔族的王，而第一个魔族的王就是十年前的噩梦源头，他引发并制造了一场血腥的屠杀。尽管校方极力掩盖事实，可外界还是有所察觉。关于非人类存在这个事实是瞒不了多久的，血枫大学自成立以来便知道这个结果，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第二个魔族的王，尤玛安顿，有关他的记载上没有明确说他是生性暴戾，但我还是很担忧，毕竟当年的阴影即便过去快十年也无法彻底消散。”

陈遂还是第一次看到维克多脸上露出那种屈服的神色，在他印象里维克多教授作为他的导师虽说对自己不够重视可也算是那样桀骜不驯的类型，果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人人都得低头。

他握紧了拳头。

“万一凯瑟莉打进来，我们该怎么办？”陈遂担心地说。

维克多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陈遂的左肩，并用完全想不到会从他口中说出的那种语气说：“不会的，陈遂，我知道你对我不够重视你这点心存不满，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是其他学生看待。我打算使用那把名为[暗之影暮]的剑，据说是要得到剑的认可才能挥动，不知道我这年轻的骨头会不会被它垂涎呢？”

什么嘛，连你自己也确定不了就那么积极地付诸行动，如此草率与鲁莽，陈遂不由地着急起来，这跟殊死一搏没啥太大区别。

“如果你要用它的话，可以用短刀割开顾韶君的动脉将她的血沾在自己的手上，这样便可以得到她的认可了。”

不知为何，他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相关记忆时，这句话迫不及待地涌现而出。

他瞥了一眼沉睡的顾韶君，内心却是无比的空洞与虚弱。

开什么玩笑呀，我，我连一头死鱼的鱼骨都不敢取出，要我干这事？一想起，鱼肚子里那些湿漉漉而肮脏腥臭的内脏，他就直感恶心想吐。要我割顾韶君的动脉，这未免也太，太那个什么了不是嘛，陈遂用手指戳了戳腮帮子。

维克多教授，加油，一定行，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地下冰窖深处，这里的环境保温装置发达，对周围温度的变化十分敏感，陈遂他们一进去，马上一阵寒气从天花板上的喷口射出。一把剑尖直插冻土地面的长剑出现在视野之中，维克多表示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我想我在呆一会也变成冰箱了。”陈遂感觉自己的两排牙齿在不停地颤抖发出咔咔的声音。

“这个给你。”维克多二话没说脱掉外套直接塞给陈遂。

陈遂清楚地看到维克多说话时吐出一口热雾。

“我去试试能不能拔出[暗之影暮]，若是可以就用它击退入侵者。”

维克多没走几步就整个身子往下扑，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压力紧紧地按住他，阻止他继续前进。他越走越艰难，靠近剑时，伸手拽住剑柄，碰到的瞬间，却像一只实验的小白鼠触碰到带电物体一样本能地迅速缩手。

看到这幅景象，陈遂的心里经历了挣扎与犹豫。

最后，他沉下脸说：“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