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启示录 第四十三章：初吻

“世界名画啊。”

看到这幅景象，陈遂忍不住赞叹道。

诺大而漆黑的空间，金属质感十足的地板，密密麻麻缠绕着的锁链以及被铁环夹住四肢的绝美的黑发少女。

“我怕不是在做梦吧？”陈遂说话时听到他声音的回响。

这些连在一起的串铁环将少女的身体紧紧地束缚住，生怕有一丝松开的地方。少女紧闭双目，身上穿着一件沾满黑色血迹的旗袍，安静地呆这片黑暗之中。

她的脸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陈遂凑近她。

“你终于来了。”

声音直接出现在他脑海里，陈遂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只管往前来。”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陈遂不得不再把目光瞥向少女。

“说话的是你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这便足够了。”

啥玩意啊？陈遂一脸写满了懵逼二字，这人那么高冷的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这里了。请问这里是哪？”陈遂对这个闭着眼睛也能说话的少女并不是很感兴趣，此时此刻他的首要任务是去就濒死的顾韶君。

“我和你相遇的地方。”

你这不是废话么？

“那我要怎么出去呀？”陈遂实在是被她的逻辑击败了，不得已询问她离开的方法。

“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么？”

开玩笑，我现在要找的是顾韶君......再看时，陈遂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看清了她的容颜。

“顾韶君，你咋把自己锁起来了？”

“顾韶君是她的名字么？蛮好听的中文名，是你给她取的么？”

“当然不是，这是她父母给她取的吧大概。”通常孩子的名字都是由父母取的，可顾韶君的具体情况他并不是十分了解也不好武断。

包围在她身边的锁链抖动了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把陈遂心脏吓掉出来。

“她的父母啊，这样子。”

陈遂用手指戳了戳这些铁环，除了冰冷的触感以及散发的铁腥味他一无所获。这就是普通的锁链嘛，还以为摸一下会发光之类的，陈遂有点失望。

“你是顾韶君么？”

“不是。”

陈遂转过身打算往别的没有光的地方探寻。

“你能看见我，是因为感召，陈遂。”

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陈遂倏忽站住并直截了当地问：“你既然不是顾韶君为什么还要自称是我要找的人？”

沉默了足足十秒钟。

“你是顾韶君的，恋人，对吧？”

听到这个称呼，陈遂的脸不自觉地刷上了绯红色的油漆，呼吸加快，心如鹿撞。

“没有了，没有了，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哦，那挺好，菲也希望你们保持这个边界。”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说我是受到感召才降临于此，好歹告诉我，我的使命是什么吧。”陈遂被少女一番对话绕得晕头转向，他竭力保持自己的思路清晰。

“你听说过，关于[复仇天使]的情报么？”

陈遂第点点头。

“给点回应啊，我又看不见。”

陈遂险些扑哧笑出声。

“是的，小姐。”

“真是的，明明是个凡人见到只存在于历史和传说中的[复仇天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

你不是看不见么？

算了，陈遂也懒得吐槽了，正事要紧。

“所以呢，你想要我干嘛？”

“你走进来一点，离我太远了。”

“你不是看不见么？”陈遂终于忍不住把吐槽说了出来。

“看不见是看不见，但能感应到你。”

没办法，陈遂蹑手蹑脚地走到少女面前。这迎面扑来的金属生锈的腥臭，幸好这里没风，不然我估计闻一会就躺医院里了，陈遂暗忖。

“你身上有堕落天使因子，果然是我苦苦等待的人。”

我说你这人咋磨磨唧唧的，再拖下去，顾韶君就危险了，陈遂眉头微蹙。

“不会的，这里是精神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与外界不同。”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看样子，你很在意她啊。”

“是啊，毕竟是我在这所大学唯一的朋友，不，还有一个。”陈遂一不小心把心声都说了出来。

“你能稍稍把对顾韶君的情感真实地展露出来么？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展露出来。”

“什么嘛，就做这事。”陈遂吐吐舌头，反正她看不到这不雅的行径。

顾韶君，顾韶君，顾韶君。

陈遂满脑子塞满了这个名字，一直细细碎碎念着。

不行，还是会想起别人，要把这些杂念清理干净才行。

我的真实情感，我的情愫。

平日照顾的表妹模糊，暗恋的张子怡，后辈兼前女友叶诺，舅舅舅妈，绿发路痴，贞娜......他把这些熟悉的名字和容貌全部扔到脑海，只思考只思考顾韶君一个人。

“是你啊，”一阵死死压抑住的啜泣以及不断重复的道谢，“好久不见，我还以为那次见面就是永别了。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那个请问我们认识么？”

女孩那张恬静的脸蛋立刻布满了阴云和雾霾。

“抱歉，我认错人了。”

“遂，这是你的新欢？”不和谐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琦霞，别乱说，是一个不小心认错人的可爱的女孩子。”

“这样子啊。”

女孩趁这间隙偷偷溜走。她一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跑一面用手拂去流落的泪珠。

我那个时候就接触她了呢，陈遂感慨万分。他没有进入表妹家以前的记忆，如果，如果那个时候顾韶君没有撒谎，那也就意味着......他不敢多想什么。

然后是叶诺的发布会，他们又见面了，这是他印象里第二次相遇。

顾韶君替他解围。

接下来是那天晚上顾韶君独自一人到他家里。

再往下是一起等校车，他们正式从只是见过几次面走到了朋友关系。

不过，也许在我心目中，顾韶君早就不是普通朋友，但硬要说恋人也不是不可以......陈遂思绪万千。

“喜欢，喜欢。”

“喜欢，喜欢。”

“喜-欢，喜-欢。”

“喜欢！”

陈遂起先只是轻声叫着，随后喊声愈发变大，最后变成声情并茂的呐喊。

“顾韶君，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已经忘记她的陈遂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被锁链重重桎梏的少女。

这脸蛋，这身材，不会错的，就是顾韶君本人无疑。

此时此刻的陈遂再也没有那份仰望顾韶君的胆怯，他不再害怕也不再犹豫，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愫，仅此而已。

顾韶君，就那么一次的话，你会原谅我的任性么？

陈遂把自己的嘴唇贴紧顾韶君的芳唇。

那种甜腻而柔和的触感，带有温度的热吻。

陈遂压抑太久，压抑太久了。身为愁苦的忧郁作家，他一直选择把内心的情感禁锢起来，叶诺曾提议说接吻被他不假思索地否决，理由是时间太早。他真实的感情犹如雪崩后的植被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掩埋，现在他爆发了，一次性爆发了。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对不起顾韶君啊，没有征得她同意就......

“没事的，我等这一刻非常久，非常久了。”

他感到身上的温度被十分迅速地剥离。

寒冷感只持续了不到几秒，眼前的少女倏尔睁开了双眸，那双澄澈毫无污垢的血红色的瞳孔显得楚楚动人。

“那是复仇者才拥有的瞳孔。”陈遂想起菲告诫他的话，不过为时已晚。

我可能会被杀，而被杀就会死。

“谢谢你，陈遂。”

伴随这句话的落下，缠绕的铁环串纷纷裂开。

陈遂渐渐从狂热中恢复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