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启示录 第二十一章：菲（一）

菲忍不住打开柜子的门朝外望去，确认无人后又赶紧把门合上。这样的动作她反反复复做了不下十余次，每次都是满怀期待地透过门缝瞄一眼，然后失落地关门。

“这家伙咋还不上来？”菲感到自己实在憋不住。

“要不再等等，我还不信他不上来。”菲赌气地说。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菲忍无可忍，她一股脑地钻出那个摆放在图书馆顶层花园角落里的柜子。由于一直呆在这个狭隘隔绝的空间，长时间没有正常呼吸，她腮帮子涨得绯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害我在这干等。这猪头不按套路出牌，原本就想跟他开个小小的玩笑当作见面礼，看来今日不好好折腾他一番，我咽不下这口气。”菲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柜子。

“疼！”

“想要知晓答案的羊羔啊，我能满足你对未知的任何渴求。请沿着那个旋转楼梯一路向上抵达图书馆顶层，那里会有足以解决你心中所有疑惑的知识。”当陈遂把书放回书架原位的时候他隐约又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说一些奇怪的话。

陈遂决定继续在书架堆里翻找他想要的书而对那个声音不予理会。幸亏他这人精明得很，事先把那本放在沙发垫上的书拿过来看了看，那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如何捉弄他的详细计划，备注是菲。

虽然不知道菲是谁，但是这个恶作剧计划确实是针对他的，所以傻瓜才会乖乖听话屁颠屁颠跑到顶层去。

至于那个声音，多半是这个叫菲的人设置的陷阱，不理会让她自娱自乐就行。

“《魔族编年史（上卷）》！”苦苦搜寻许久，陈遂总算有所收获。

还没等他取下书，只听那女声夹杂些许哀求的意味说：“我是受困在图书馆的妖精。命运选中的新生，既然你能在指定的时间来到此地，那么你一定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人，恳请你，救救我！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作为回报，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吃人的妖精么？那更不能去了，陈遂浏览了一遍目录。

“勇士，你是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的人，魔族什么的邪祟统统会被你除尽。但是，能否请你在踏上传奇征途前救救我这个无助的少女？”

她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了，陈遂暗忖。

“魔族是造物主失败的产物，人类历史上曾出现过魔族的影子，不过由于某种无形的力量，有关他们的记载和传言被强行更改，变成了现在真实却模糊的存在。”陈遂把他看了枯燥繁琐的内容用简洁的语言加以归纳。

“呼，疼死我了。”女声的语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喂，新人，你在看的是《魔族编年史（上）》这本书对吧？它的下卷在我这，想要借走的话赶快上来，我可没多少耐心。”

“不需要。”陈遂合上书准备扭头就走。

“你偷看了我的私书对吧？”女声语气稍稍缓和，“我的比基尼泳装怎么样，好看吗？上次我和同伴一起在沙滩那边拍的，那货也就靠穿得比我少来衬托她的性感。我对自己的身材可是颇为自信的，毕竟当年追求我的人细数足足能排成食堂打饭那一排那么长。”

陈遂那本书就看了看夹着的纸条，其他啥也没看。

“你就是图书馆管理员对吧？”陈遂站住后问道。

“是的，根据图书馆的规定，每一个要第一次向我借书的人必须被我捉弄。然而，少年你打破这个规定了，所以我破例允许你上来并且保证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猪头才会听信你的话，你一定筹备好了恶作剧等我上钩，害你等了那么长时间，你会那么轻易放过我，怕不是要被修理成废铜烂铁，陈遂早已看出菲的一番心思。

接着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整个图书馆安静到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脚步声，有脚步声，陈遂刚坐下看书就感受到脚步声的逼近。

越来越近，看来她下来了。

一本厚厚的书从上方以自由落体的姿态坠落而下，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差点砸到陈遂。

“哟，嚣张的新人，你的灵魂有罪，你必须为你的罪孽赎罪。”一头金发的美少女扶着楼梯的把手优雅地走下，“你的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新人，你的名字是陈遂吧？天使因子的芳香，好久没闻到了。”

如果我没猜错，眼前这位金发少女就是图书馆管理员菲，陈遂认真打量了一番她。哥特式以红黑为主色调的淑女裙，佩带有水晶胸针，碧蓝色眼睛彷佛没有被污染过的清泉，金色的卷发如同波浪般披散两肩。

她很美，很动人，身材极好，大长腿和细腰都无可挑剔。而且跟她的对视中能感觉到无形的压迫。

“菲。”不知为何陈遂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菲眉毛微蹙，用一副鄙夷蛮人的口吻说：“谁许可你直接叫我菲的，一点都不绅士，要称呼我为菲学姐，懂了吗？”

“菲......”

“你这人是不是脑壳让驴踢过？骡子都比你听话。”菲出现在他面前用极其嘲讽的语气责骂他。

陈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因为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说出这番话。

“亏我以为你很纯真，想不到居然偷看我私书。说，是不是垂涎我的身子？你这个被欲望占满罪孽深重的人啊，你要是对我有半点非分之想，我当场让你后半辈子无欲无求。”菲十分生气地冲他一阵指责。

“你说我的灵魂有罪，还有天使因子的芳香，那些究竟是什么呀？”

“不是吧？我把你骂这么惨，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年轻人，你的自尊心呢？”菲撒气之后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灵魂有罪什么的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每个人都会犯错，天使也不例外，从诞生的那刻起人注定要背负罪孽而活下去。至于天使因子的芳香啊，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维克多什么都没跟你说？”

陈遂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当面问清那个困扰他的问题，这也是他来到图书馆的缘由。

“对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弄清这件事。维克多教授说我是堕落天使什么的，我想弄明白。”陈遂顺势打探道。

“你打算以此从我嘴里获得情报吗？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是有原则的，绝不容许白嫖。倘若你真心想要弄清此事，代价是必不可少。知道条件以后，你还会选择这个选项吗？”菲伸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这是威胁么？不，不是，只是单纯的交换，为了达成彼此的目的，陈遂略想了一会。

“菲，我的答复是肯定的。”陈遂认真地看着她。

菲却极力回避陈遂的目光。

“很好，陈遂，你的答复我非常满意。”菲这次居然没有计较陈遂直接喊她名字，“维克多这个门外汉怎么会知晓堕落天使的全部呢？他说你拥有[复仇天使]的因子，你就可能是[复仇天使]，那摸过耶稣手的人都能自称救世主。因子不过是堕落天使本身携带的一种证明，在你之前也有人被校方判断拥有因子，这件事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盆冷水泼得陈遂是心灰意冷，崇高的理想瞬间变成了乌托邦式的空想。

“那总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陈遂仍在垂死挣扎。

“哈？校方只不过是忌惮堕落天使的力量。就算你是堕落天使本尊，如果在校方的控制范围内，你还是安全的，而且会获得校方保护、无限奖金等一系列极好的待遇。”菲翻开书，“你能帮我把掉你脚边的书捡起来还我吗？”

“就是这本么？真是的，身为图书馆管理员带头扔书。”陈遂将那本险些砸到自己的书拾起。

“不是失责，是我不得不这么做。”菲解释道。

这算哪门子的理由，推脱责任也不带这么玩的，陈遂心里吐槽道。

“好了，既然你获得了想要知道的知识，现在可以支付代价了吧？”菲接过书然后从书中的某页取出一个印有雨景的书签，“你需要支付的代价就写在书签里。”

陈遂看到书签的那刻，他整个身体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