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启示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暗之影暮（十一）

“凯瑟莉小姐，”菲一面用左手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一面开口说，“这里是图书馆，请你在走路的时候能保持安静。”

蓝头发的姑娘愣了愣，她把摄像头放下后转身看着菲，用异常冷漠的口吻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菲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不是我知道你的名字，而是人类知道。”

凯瑟莉猛地拔出刀，将尖利的刀锋对着菲，周边的空气在拔刀瞬间被切割开来。

“你就是图书馆管理员菲？”凯瑟莉发问道。

菲脸上流出几滴汗珠，她深知如果不小心说话，眼前这位暴脾气的女人可是真的会把她的头砍下来。

“是，”菲一边说一面微微鞠躬，“欢迎神女大驾光临寒舍。”

寒舍，图书馆是你的家么？凯瑟莉对这种恭维感到十分恶心，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大小姐的礼仪还是要摆的，哪怕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我需要你暂时离开图书馆。”凯瑟莉以命令的语气说。

菲拂去脸颊上的汗，这个神女进门不打招呼就算了，现在甚至让她直接走人，未免也欺人太甚。

“想必神女殿下想见的人是陈遂吧？”菲说。

哗啦哗啦，摄像头的镜片被那把刀捅破，碎片四散而落。

想用武力威慑我么？菲侧身瞥了一眼浊音的方向，此时此刻的浊音还忙于收拾打扫房间。

“呀，不是。”凯瑟莉用脚狠狠地踢着摄像头。“我是来找复仇天使清算的。”

哈？我，我没听错吧，一个神女就妄图找复仇天使麻烦，不是我说你啊，跟那种级别的怪物比起来，你是属于乳牙都没长齐的婴儿，菲心想，因为感到害怕不自觉地改变了说话和思考方式么？不愧是我。

“您所说的复仇天使不会是指，那个人类少女吧？”为了防止凯瑟莉做出不利于自身的事情，菲说话时带了敬语。

凯瑟莉点点头：“没错，她就是复仇天使，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苏醒罢了。”

顾韶君是复仇天使？菲不禁陷入沉思，校方真会招收新生，万一哪天失控把血枫毁了怎么办？

“可是，和复仇天使清算跟我又有何关系？”菲提出内心困惑已久的疑问。

凯瑟莉眨了眨眼，她慢慢地走近菲，由于紧张菲下意识地往后退但不管她怎么后退凯瑟莉与自己的距离都在不断拉近。

“她会来图书馆，”凯瑟莉回答道，“带上你给她的游戏机。”

菲魔怔了，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出这样隐秘的消息，看来对方在探测情报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

“所以你打算利用我，是么？”菲忽然失声大笑，“但是，顾韶君她是不会来的，现在可是紧急情况，顾韶君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宿舍。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来的人一定是顾韶君呢？我明明将游戏机交给了陈遂。”

凯瑟莉挥动她的刀，轻轻地割下菲裙边的一角。

“都到这个份上，你就不要再说这些疯疯癫癫的话，我可是非常不喜欢谎言。”凯瑟莉伸手取下刀刃插中的裙边碎片并把它折叠起来。“被封印的金色妖精，这个时候大智若愚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主人，我打扫好了。”穿着连衣裙的浊音一面挥舞手中的扫把一面开心地说。

不，不要。

凯瑟莉脚一蹬地，猛地冲向旋转楼梯。

“你是谁？”没等浊音反应过来，凯瑟莉便将刀锋架在她的咽喉处。

“啊啦，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凯瑟莉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不打紧，重点是她主人的回复。”

菲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令她十分不爽，向来喜欢玩弄他人的菲在面对真正危险时流露出了真实的软弱与胆怯，可她却强作镇定并装出漠不关心的模样。

“你以为挟持了浊音就能逼迫我做出不利用血枫的事么？”菲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沉下脸。“说到底，浊音无非是我一个仆从，我根本没必要为她.......”

血液顺着刀刃的方向流了下来，那是暗红色的液体，滴落的声音很快被一阵如同嘶吼一般的啜泣掩盖。

“我说，凯瑟莉，”菲稍稍抬起头，眼睛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扭曲，脸部表情看起来非常抽搐，手抖得更加厉害了。“我们的事和浊音无关吧。”

凯瑟莉并未回应，她伸出另一只手按住浊音的脑袋把浊音往下压。

浊音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蹲下身子。

自从凯瑟莉踏入图书馆那一刻时，菲就察觉出一丝异样，那个时候菲正在处理布置在图书馆一楼走廊墙壁上的“红月印记”。施术者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有何企图？菲对此一无所知，当她先尝试套出不速之客凯瑟莉关于“红月印记”情报的时候反而被对方先发制人。

“没错，”凯瑟莉终于开口说话。“但是可以利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去利用呢？”

嘁，菲真想一口唾沫吐她脸上，神女什么的就以为自己地位高贵了？岂有此理，真把我们当猪猡看待了啊。

“所以您已经有消灭复仇天使的完备计划了？”看出对方毫无妥协的架势菲只好转换话题。

哦，我有必要向你汇报这些么？你连我的同伴抖算不上，只不过是被我利用的可怜人，凯瑟莉在内心里不停地诉说着，为了克制这种轻浮与傲慢她不得不先在大脑里提起过滤过一遍。

“有的，”凯瑟莉割下浊音连衣裙裙边的一角。“但是，只能趁她未觉醒的时候将她杀死否则后患无穷。”

完全是在敷衍，具体计划步骤什么的压根一点也没透露，也罢本来就没打算套出什么有用信息，菲迈步走向她。

原本并不算长的楼梯对现在的菲而言就像是爬一座高山那样费劲。

恐惧和担忧时刻充斥她的每一根神经，既然对方已经视她如虫豸，那她只好扮演好虫豸的身份。

“还有一件事。”菲似乎想到了什么。“倘若我离开了图书馆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他们必然会询问我离开图书馆的原因并追究我擅离职守的责任。”

这不是菲能控制的，因此就算再怎么强迫她也无法百分百避免可能的发生。

交谈的天平一下子略微向菲那方倾斜。

“不能胡乱编一个理由么？”凯瑟莉质问道。

菲摇头说：“我也想啊，但是可惜不能，换做平时或许能用取快递什么的糊弄。然而，现在可是紧急时期，我身为图书馆管理员，担任联系校方各部门的通讯工作却溜出去，于情于理抖说不通。”

确实是个问题呢，我制定的计划是背着尤玛安顿和他的部下的，一旦发现异常并跟他们反目成仇就彻底泡汤了，凯瑟莉表情里隐隐露出一丝不安与焦虑。

“欸，这个时候会是谁突然找我？”菲感到放在裙摆口袋的手机震动。“我先接个电话啊。”

凯瑟莉不敢放松，她一边盯着菲一边忖思解决方法。

“校长突然要我过去一趟，”菲忧郁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喜悦。“我这就带着浊音走人。”

岂料凯瑟莉一句话喊住正在前进的菲：“浊音你现在还不能带走。”

啊嘞？菲再次沉下脸，她不想现在暴走，但不断涌现的怒火灼伤她的肌肤，她感到浑身热热的。

“我不能率先见顾韶君，”凯瑟莉将刀指向菲。“她必定会怀疑我的，所以得要一个熟人去引导她，一步一步迈入我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我以神女的名义担保，不会对你和浊音出手并不会令你们受到一点损伤。”

高高在上之人啊，菲闭上眼，看来你根本不明白堕落天使的世界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