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启示录 第一百章：忠诚者

“复仇天使......”凯瑟莉望着受伤的顾韶君脸上满是不屑。“和我比起来，不过是个披着响亮名号的人类杂鱼，或者说称呼你为杂鱼都有辱杂鱼二字。”

不要，不要，不要。

顾韶君强忍着半蹲在原地，伤口处的鲜血却把图书馆干净整洁的地板染红。

“所以请你务必毫无反抗地进入地狱吧，”凯瑟莉举起刀走向她，动作刻意放缓，似乎要营造一种她能幸存的假象以此满足对她施加的惩罚。“然而，仅仅堕入地狱的惩罚对你而言还是太过轻微，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痛楚

根本比不上那些怀着无比仇恨的人的死。”

顾韶君视线十分模糊，只能看见一个身影往她蹲着的地方走来。

她手里抓着短刀，可是手却不停地颤抖，仿佛被虫子叮咬一般。

“我对陈遂，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对吧，遂。”

......

“还记得那个约定么？”

不记得了呢。

顾韶君闭上眼，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死。

每当顾韶君想起这段记忆时，她脑海中总能隐隐感到那个名叫凯瑟莉的女人对她抱有的深深敌意，那是从灵魂深处对她产生的强烈憎恶。她很难理解凯瑟莉为何如此凶残，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更何况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即便她有什么错事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兵刃相见甚至要取她性命。

顾韶君将那把短刀安放在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小盒子通常情况塞在随身携带的背包。

一位长相出众的少女居然带着利器，怎么看都觉得很突兀。因此，经过一番心里思考后顾韶君就把它藏在衣柜并保证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启用。

当校长凯尔德不惜跑到女生宿舍找她谈话时，顾韶君意识到是时候让自己心爱的匕首显身，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执行部那群人竟拿安全问题令她从事无聊乏味的通讯工作。

顾韶君从背包里摸出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将它轻轻地放在桌上。小盒子并不精致，除了一条红色的带子以外只有光秃秃的深黑色粗糙外壳，顾韶君轻抚它，犹如轻抚自己的孩子。

“遂，我来找你了。”终于顾韶君下定决心。

就在顾韶君推开门急匆匆地往外跑时，尼古拉斯出现在门外，把顾韶君娇小的身躯撞了回去。

“你这是要去干嘛？”尼古拉斯注意到她手里抱住的黑盒子。

被发现了，顾韶君不紧不慢地说：“尼古拉斯部长，我去给他们送东西，喏，就是这个黑色的小盒子。”

不过，尼古拉斯一下子便看穿顾韶君的伎俩，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现在正是屠龙计划的关键时刻，你身为通讯员，不要随意走动。”

可是，可是，陈遂他.......容不得她多想，顾韶君很快绕过尼古拉斯，径直朝基地大门的方向跑去。

“这届新生是怎么了？一个个叛逆至极。”尼古拉斯叹了口气。

不听话的最强复仇者是么？我倒要瞧瞧维克多是怎么看上这妞的，尼古拉斯扔掉烟头。

顾韶君一刻不停地奔跑着，眼前基地的大门就快触手可及，谁知一声枪响，把她吓得后退半步。

“......”顾韶君仔细看时，子弹精准地从她的大腿旁边擦过，打在门框上面。

“放心，这是玻璃圆珠子弹，但是被打到还是很疼的。”尼古拉斯站在她身后说。

“尼古拉斯部长，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妨碍我比较好，”顾韶君说，“陈遂需要我，我不得不去。”

尼古拉斯一面给半自动左轮手枪上膛一面说：“顾韶君，你能马上最好清楚目前的情况，那头骨龙的目标正是你，你离开基地无非是自寻死路。还有你说陈遂需要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很难解释，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们当中出现了叛逆者，她跟随陈遂一同进入漆黑危险的墓地，而她的名字是陈芊芊。”顾韶君用手捂住大腿，虽说玻璃圆珠子弹从她的大腿旁边擦过，但那种感觉令她不由自主地重复这个动作。

“你说芊芊是叛逆者，”尼古拉斯扑哧一声笑了。“这么说吧，我对芊芊的信任比对你的还高，你的这番言论使得我不得不怀疑你才是那个所谓的叛逆者。顾韶君，知道为什么开会的时候否决你加入第二梯队么？你自己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尤玛安顿，也就是魔族的第二个王，是你的契约对象，而血枫执行部怎么能允许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进入尤玛安顿的墓地呢？”

就因为这个所以要妨碍我，真是可悲，人总是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的，而对其他超过他思考的抱有不信任与怀疑，顾韶君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陈遂更加危险的处境。

没多少时间了，芊芊的目的是什么，她又为何要那么做，顾韶君均一概不知，唯一知晓她可能做出不利于陈遂的事，但也没人相信，如果把尼古拉斯换成维克多的话，他会相信我的话么？很难说，毕竟人家芊芊可是资历很高的执行部退役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而自己仅是一个刚进入血枫不到半年的黄毛丫头。

“那，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顾韶君低下头。“如果不迅速解决此事，如果......”

顾韶君的瞳孔变得怪怪的，好像鲜血充满了整个眼眸，她抬头时，那双血红血红的瞳仁似乎在告诫尼古拉斯止步。

“是这个形态啊，”尼古拉斯说。“我记得尤玛安顿入侵学院事件的报告里提到过，顾韶君的复仇者形态，既不是魔族，也并非人类，而是一个不详的复仇者，荒谬呀，荒谬，不惜把自己搞成这样也要与我一战么？”

尤玛安顿的墓地。

陈遂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陪一位美少女玩捆绑游戏，而且连嘴巴都给堵上了。芊芊看起来没有那么开心，她

在意的并不是陈遂，这点光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就能隐约察觉到。

然而，陈遂说不了话，这可把他害惨了，要知道他也是不久前才了解到芊芊的其他目的。

“你那边的芊芊有问题。”顾韶君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用极轻的声音说同时不断跺脚显示出自己的醋意，“我在翻阅执行部资料的时候看过她的简历，可以确定她目前的职务已经不归执行部管辖。”

芊芊明显在那个时候看到陈遂表情出现了一丝异样，只是陈遂没想到她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我就说顾韶君怎么可能会为自己吃醋呢，告白的时候别提拒绝得有多果断了，陈遂欲哭无泪，自己无辜躺枪。

“她怎么还没赶到，”芊芊用手电筒照了照进来时的路。“莫非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芊芊望了一眼队伍说：“嘁，没多少时间，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不见了两人。”

所以说，芊芊到底想干嘛？陈遂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芊芊自己也亲口说是出于立场原因，她仍然效忠于执行部。

这就离谱了，为啥他们的立场不一致呢，明明是这次任务的同伴，陈遂微眯起眼。

“你作为诱饵，真是不合格。”芊芊说完就丢下陈遂朝出口的方向奔去。

喂，你走归走，能不能先帮我松开，我很难受啊，浑身难受，陈遂扭动着身子，然而并没有用。

尤玛安顿的墓地大门外。

“......”

“......”

互不熟悉的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后，芊芊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到这里做什么？”

她眼前的那位少年对她的傲慢感到十分厌烦，他用手拍了拍衣领的灰尘说：“芊芊前辈才是，明明身为第二梯队的主力，却在这个关键时刻离队？”

夏洛特家族的长子么？芊芊粗略地打量了一番，不是我的狩猎目标啊，但是没办法，在这件事上知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暂时不要对他产生敌意以免打草惊蛇。

“陈遂让我去外面接应一个人，我记得不是你来着。”芊芊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安图克瞥了一眼墓地，随即将目光转移回芊芊身上，他的前辈没有任何举动，但他仍未有半分松懈，毕竟此次跟执行部特别行动小组请假事出有因，而这其中的因果就在芊芊前辈。

“我听说芊芊前辈原来也是星空会的成员。”安图克试图拉近两人的关系。“在下正是星空会现任副会长，十分敬仰才貌出众的芊芊前辈的雅姿，今日得以正面接触，不甚荣幸。”

芊芊并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善意，此人面无表情地跟她说着一些撩人的话，实在是难以揣测他的动机，而且他似乎不愿意透露出现的目的，看来她在安图克嘴中是憧憬的前辈，实则是他眼里刻意警戒的人员。

“客套话就收了吧，我时间很紧，等会还要赶回去呢。”芊芊打算结束对话。

“确实，你一开始注意就没放在我身上，估计是在等待别人，或者应该称呼她为目标更合适吧？”安图克说这话时芊芊还保持淡淡的微笑。

“你呀，你在自顾自地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很快芊芊的笑容凝固了。

安图克不动声色地把一张照片丢在地上，照片上是一家人的合影。

“不过，你究竟要对她做什么尚未定论，”安图克手一挥，名刀[妖皇]出鞘。“我不能保证从你身上挖掘出什么，因为在这件事上，连尼古拉斯都存在不少的偏见，谁让我遵循人人平等的原则呢？”

芊芊低头问道：“你是怎么产生怀疑我的念头的？”

“一个名叫亚洛贝蒂的少女告诉我，陈遂这次任务会遭遇叛逆者，原本我的怀疑对象是顾韶君，可是她被调剂到枯燥的通讯员工作去了，所以我姑且把叛逆者挂在你的头上，直到有人打电话向我汇报了一下你的身份。”

雪已经停了，时不时的冷风从遥远的天际袭来，拍打在两人的脸蛋上，却不显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