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主 第二十八回 不会搜空向外寻 蛟龙猛虎倒颠擒(三)

王重阳按着八卦方位，领着众人缓缓前行。其实，九宫八卦阵法，无非就是按照“九宫八卦图”和“河洛图”的基本理论及数术，与假山、树木、水沼等实物结合，构成循环绕圈，使入迷失方向，而困于阵中。

知道“九宫八卦阵法”的人很多，但是真正去研究它的人却很少。就象世上知道状元郎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考上状元郎的人却是极少，两者道理是一样的。

“九宫八卦图”看似一个简单的图形，内里包含玄机却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王重阳参看林灵素的“易经注本”，对于八卦之数和五行之说，已经少有成就，所以也略识此阵。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王重阳口中喃喃自语，按照八卦方位另辟蹊径，却不按照原甬道路走。有时候明明是座假山，他却偏偏绕到后面，再穿过树木，复回到甬道，甚是怪异。

初时，众人只是按照甬道原路前行，只以为是条直路，并没有岔路口。而此时由王重阳引着按照八卦方位再一走，却发现其实岔路很多，只不过有的隐于假山后，有的藏于树丛中，很少被人发现而已。

这一来，众人对王重阳又是另眼相看了。“他奶奶个熊，这破路可比老子在大山中走的山路困难多了！”战十八心中烦躁，不由开口抱怨，咒骂不已，把石万均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党世杰也是个浑人，也随着咒骂不已。“操他石家祖宗十八代，这石万均老家伙也真是歹毒，设置了这恁多机关，却来坑害我们！”

浑人犯浑，蛮不讲理。他们只顾骂人家石家祖宗十八代，却不曾细想，人家自建宅院，是你不请自来，图谋不轨，关人家鸟事？不过，有这两个浑人一插科打诨，倒增添了许多趣事，减少了众人不少的心理压力。就连一向面挂寒霜的林朝英，此时也是笑咪咪的闭口不言。

众人随着王重阳，七拐八绕，最后穿过了一座小石桥，又来到了另一处庭院。众人只觉眼前一暗，景致大变，与前院竟然大不相同。此院中假山奇石渐少，树木花草居多，时有水塘阻隔，偶有小桥穿行。左边杨柳成行，右侧松柏成排，间隙之间具是不知名的山花野草，和奇形怪状的灌木荆棘，形成了天然屏障。很显然，这里已是不允许让人再按八封方位行走了，只能按照甬道布局，任其按排了。而此地的走廊篷顶也没有了，换成了林荫间狭长的甬道，两边的大红灯笼也少了许多，变得幽冥昏暗，阴森恐怖。

“他妈的，这里怎么又变得如此阴森吓人了！”党世杰一见景致有异，忍不住开口骂道。

李无奇在旁笑劝道：“党三哥休生烦躁。古语有云，遇山开路，逢水搭桥，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盐帮三老本来是想来此混水摸鱼，捞点便宜的。可是眼见己方损失惨重，徒劳无功，心里早已打了退堂鼓，是以站在桥头犹豫不决，踯躅不前。而那“五虎门”的段凤山，见自己这边也折损了一人，心中也有些动摇了。

李万豪见他们停止不前，已知其心意，如是笑道：“不是我以官差身份逼迫众人，也不是危言耸听。现下，我们大家已是骑虎难下，势在必行了。如果继续前行，咱们人多势众，团结一心，尚可绝处逢生。如果坚持退回，落了单，铁定必死无疑！”

盐帮三老和段凤山沉吟片刻，权衡利弊，觉得李万豪所言极是。于是，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随着继续前行。

众人正行间，忽听头顶“吱”地一声叫唤，众人抬头看时，却是一只硕大的猴子，蹲在树冠之上，两只前爪抱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咦？”众人心中疑惑，不知这猴子要干什么？战十八却是“哈”地一笑，冲那猴子也随着“吱吱”叫了起来。原来，他在大山之中数十年，不仅练就了一身横练功夫，也通晓了动物语言。

其实，此事虽然看着蹊跷，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就如古时的公冶长，与鸟一起时间长了，通晓鸟语一样，也是人之常情。

那战十八冲那猴子“吱吱”叫唤了半天，一边比划着手势。初时，那猴子先是一怔，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显然是对这个人类会说“猴语”吃了一惊，心想：“这个人类莫非有病不成，胡言乱语什么？”当然，这也只是作者的猜测，至于那猴子的真实所想，却无从知晓。

过了片刻，那猴子似乎听懂了战十八的“猴语”，口中也是“吱吱”乱叫，还一个劲地摇着小脑袋，样子甚是滑稽。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如坠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最后，惹得战十八性起，不由开口怒骂：“他奶奶个熊，这王八蛋说受人指使，要它们来用石头砸我们。我跟它好说歹说，它只是不听。我操，惹得老子性起，非用石头砸死这畜生不可！”说着，弯腰拾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作状要投。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那猴子立时变了脸，冲着战十八龇牙咧嘴，“吱吱”乱叫。最后，竟然人立起来，仰头“嗷嗷”叫了数声。霎时，树冠之上，茂叶丛中，忽拉一下蹿出了数十只猴子，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怀中各自抱了一块石头，望着众人“吱吱”叫个不停。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战十八大叫一声：“快跑！”便率先朝前路跑去了。这种情形再看不明白，便纯粹是傻子了！

众人一见情况不妙，立时炸了锅，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赶紧跟着战十八的身后，没命地往前便跑。这一下，轻功高低，立见分晓。轻功高的，都率先跑在前头了，轻功低的，便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那群猴叫嚷着在树冠上纵横跳跃，随后赶来，大小石头便如下雨一般，纷纷朝众人头顶落下。

“我操他奶奶的，我们中了猴子的埋伏了！”党世杰的轻功终究差了些，于是也落在后边。他双手护头，一边逃一边骂，头上、身上早着了数下，哪里还敢罗里吧嗦，只是咬牙拼命飞奔，居然被他超过了两人。

落在最后的两人，自然便是“五虎门”那两名倒霉的弟子了。“师父救我！”望着前面逃跑的师父，两人头破血流，目眦尽裂，拼命呼救。

生死关头，段凤山自顾不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玩命地闷头逃蹿，哪里还有工夫去救别人。

可怜了那两名弟子，被漫天飞石打得血头血脸，筋断骨折，不一会儿便摔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注释：

一、每回的开篇，都有一首王重阳的诗词，和作者的些许点评。这倒不是作者王婆卖瓜，显摆自己的文笔。而是因为，小说中的描写，虽然也借鉴了一些文史资料，但是终究为了文学性和观赏性，杜撰的内容居多，对于研究王重阳祖师的真实个性，是有所误导的。

所以，作者利用开篇的祖师诗词，加以客观性和实质性的点评，以飨读者，让读者更好的了解重阳祖师的真实性情，并做出历史性和现实性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