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主 第二十回 诸公须是助金莲 愿出长生分定钱(一)

阴尽阳纯，命停性住，先须汞识铅知。白坚黑固，土马木牛随。卯酉常从子午，甲庚聚，用坎迎离。刀圭至，震龙兑虎，赤凤斗乌龟。堪宜，真水火，癸丁炉灶，丹结何疑。漱琼浆玉液，神水华池。滋润灵芽瑞雪，日鸡叫，月兔推移。金翁喜，黄婆立便，养姹女婴儿。

这是《重阳全真集》中的一首词“又修行”，也是用道家术语写的练气方法，一般人难解其意。从中可见，王重阳年轻时习武，中年后练气，再加上又参悟道家理论，久之不被洗脑才怪呢？这也是他抛妻弃子，执意出家的原因之一。其实，他在“活死人墓”中的这几年，很可能是一边整理道家理论，一边练习气功，也就是道家说的“内丹术”。这足以说明，王重阳不仅会武术，而且会气功术，虽然不至于象金庸先生写的那样武功天下第一，但是他确实是会一定武功的。至于高到什么程度，笔者也不敢断言。

闲话少说，书接上回。且说那莫三娘一见白连圣母林仙儿舍她而去，立时火起，不由开口怒骂。

铁拐李笑道：“歪门邪教，果然是毫无信义。王真人，你去追踪那白莲圣母，伺机救人。这位‘毒手观音’的高徒，就由我老叫化子领教领教好了。”

王重阳想起“落凤坡”群雄夜斗辛二娘的那场血战，仍然心有余悸，心想：“师父都如此凶残，这徒弟恐怕也不是善茬。”于是冲铁拐李小声道：“那觉慧和尚一直未露面，不知是何居心，而且这‘毒手仙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前辈务须小心才是！”

铁拐李笑答道：“如果是辛二娘在此的话，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不过这个莫三娘么，武功再高，也终究是年轻阅浅，老叫化子自信还能应付。”

那汝嘉也在一旁插言道：“道长只管前去救人便是，我留下来和李前辈一起对付这个妖女！”

王重阳想想也是在理，但是他对“毒手药王”的这种邪门武功仍然心有余悸，于是嘱咐二人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然后，飞身跃上墙头，追赶那白莲圣母而去。

莫三娘一见王重阳走了，登时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心想道：“早就听说这老叫化子的武功有三绝，一是‘降魔杖法’，二是‘醉罗汉拳法’，三是‘天残脚法’。这三种武功威力无穷，独步武林。再加上这个茅山教的那汝嘉和那个黄袍道士，以一敌三，师父在此的话自然不在话下，如果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恐怕万难抵挡。幸好走了一个道士，减少了压力，这样还能勉强应付。”

想到这里，莫三娘冲铁拐李笑问道：“这么说，老前辈是要与小女子为敌了？”

铁拐李冷笑道：“令师徒多行不义，为害武林，老叫化子岂能坐视不管？”

“好！”莫三娘突然脸色一变，身形一窜，闪电般扑上前来，一招“毒龙出洞”，伸手一掌便拍向铁拐李的胸口。

铁拐李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女子的身法竟然如此诡异，出手如此迅捷，当下不敢怠慢，左腿飞起一脚，径直踢向她的手腕，使的正是“天残脚法”中的一招“魁星踢斗”。

莫三娘知道铁拐李的功力深厚，腿法怪异，也有心一试，当下也不收招，只是改拍为按，径直压向他的脚腕。

铁拐李知道心意，也不收招，只是脚尖一勾，脚背便结结实实地踢中了莫三娘的手掌。“呯”地一声，莫三娘“哎呀”叫了一声，手臂巨震，竟被生生踢退了五、六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而铁拐李也是脚下一软，接连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赶紧暗使“千斤坠”，运气下沉，这才稳住了身形。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二人这硬碰硬地一交手，内力高低便见了分晓。若单论内功高低，自然是铁拐李占了上风；诺论轻功高低的话，却是莫三娘略胜一筹。

莫三娘娇声笑道：“好一个‘跛脚神丐’，果然是名不虚传，后会有期了！”说罢，身形一纵，便跃上了墙头，然后飞身落下，飘然离去了。

“李前辈，你没事吧！”那汝嘉赶紧上前扶住了铁拐李，关心地问道。

铁拐李干咳了一声，叹道：“想不到这妖女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如此之高，不愧是‘毒手药王’的传人！”

突然，只见铁拐李脸色大变，脚下一个趔趄，一跤坐在了地上。那汝嘉吃了一惊，赶紧俯身查看，只见铁拐李双手捂着左脚的脚面，呼痛不已。那汝嘉立即从供桌上面取来一支蜡烛，举到近前一照，只见铁拐李裸脚穿着一只没有后根的破鞋，拿开他捂着的双手一看，脚面上赫然印着一个瘀黑的掌印，整个脚背从脚腕往下已经肿胀得象个馒头，透现黑亮，吹弹欲破。

“他奶奶的直娘贼，这个妖女的掌上带有剧毒，居然连我这铁脚板都抵受不住，真他娘的悔气！”铁拐李怒骂道。

那汝嘉用手指一探铁拐李的肿胀处，竟然滚热烫手，吓的赶紧缩了回来。茅山教的道医也是十分高明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中毒的迹象，只不过象这种中毒之后，患处肿胀并且滚热烫手的情况，却是第一次见到，更不知道中的是何毒药。当下，赶紧运气于指，迅速封闭了他脚腕处的“商丘”、“中封”、“解溪”、“丘墟”四穴，阻止毒气上行。然后，扶铁拐李盘膝坐正身体，让他行功运气，护住心脉。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且说王重阳追随那“白莲圣母”林仙儿来到院外，只见她穿大街过小巷，道路十分熟识，尽管背负一人，走的却是丝毫不慢。荒野小镇，本就人囗稀少，再加上夜幕降临，大街上不见一个人影。

王重阳怕被发现，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远远地跟随其后。只见那林仙儿左拐右转，不一会儿便出了小镇，然后循着一条蜿蜒小路，迅速飞奔起来。好在王重阳自修炼了“九转还阳大法”和“云梯纵”之后，不仅内力大增，而且轻功也是更上层楼，已经今非昔比了，是以紧随其后，并未被落下很远。

林仙儿一路飞奔，约摸跑了十数里路，前面陡然现出一座道观，飞阁流丹，气魄恢宏，四周树木掩映，清静幽雅，竟是一处庄严肃目的道家绝妙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