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主 第五十九回 挫碎红尘搜得得 劈开黑洞认陶陶（二）

王重阳等人藏在了一块巨岩的后面，眼前的情景看的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一见如此诡异的场面，四人也禁不住是心惊肉跳，胆颤心寒。各自心想：“幸亏群蛇攻击的不是我们。倘若是不分清红皂白，胡乱攻击一气的话，岂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我们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大喝，一条人影形同鬼魅一般，健步如飞，大步流星地由远及近，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近前。

莫三娘一见得手，正自得意之时，猛然瞧见那条人影来的如此诡异，如此之快，立时大吃一惊，赶紧厉声喝道：“来者什么人？”

来人年约六旬左右，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身形高大魁梧，生的是豹头环眼，须发戟张，活赛猛张飞一般，甚是威武雄壮。

郑魔王一见此人，立即心中大喜，低声欢呼道：“是他……”王重阳不明所以，疑问道：“郑前辈，此是何人？”

郑魔王微笑道：“提起此人，大有来头。他就是公孙豹的老爹，江湖上人称‘松山老怪’的公孙无量是也。”

王重阳听了大吃一惊，诧异道：“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那‘三山老怪’之首，人称“松山老怪”的公孙无量前辈不成？”

“然也！”郑魔王笑道，“在我加入‘日月神教’之前，素与‘三山老怪’交好，故以兄弟相称。”

“原来如此。”王重阳心中称奇，啧舌不已。书中代言：武林之中盛传，江湖中有三大帮派的高手奇人，个个生性桀骜，武艺高强。只因脾气古怪，正邪不分，故此又被人称为“三山老怪”。老大就是公孙三娘的父亲，江湖人称“松山老怪”的公孙无量，他原是日月神教的长老，故此与郑魔王交好；老二是“邙山三鬼”的师父，江湖人称“邙山老怪”的潘十四，因其长相凶恶，丑陋无比，又是邙山鬼门门主，因此又被叫做“邙山老鬼”；老三是苏小小的父亲，江湖人称“天山老怪”的苏星河，他原是天山派的长老，只因性情桀骜，脾气古怪，与掌门不和，故此另僻山脉，独居一处。若单以武功而论，唯苏星河最高。

故此，武林之中传言，论天下武功之强者，除了少林禅院之外，唯二魔三怪四门主也。二魔，就是“毒手药王”胡大和“嗜血狂魔”战十八；三怪，就是“松山老怪”公孙无量、“邙山老怪”潘十四和“天山老怪”苏星河；而那四门主，便是江湖四大掌门人了，“东潭腿”湖广大师、“西铁掌”李叟、“南八卦”王威远和“北行龙”白玉峰。这几个人，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上拔了尖的英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苏小小、萧若河和公孙三娘都是越女剑派五梅师太的弟子，故三人的父亲也因此而交好。萧若荷的父亲萧万里生性豪迈，广交四海，故此江湖人称“姑苏孟尝”。又因为他善使“御乘剑法”而冠绝武林，是故又被人称做为“御剑乘风”。

话不赘述。且说那公孙无量转眼就来到了莫三娘的近前，他上下打量了莫三娘一眼，又转头好奇的打量着那个白衣小女孩，最后瞅着那密密麻麻的蛇群，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

“你是‘巴蜀蛊王’的门人？”公孙无量双眼紧盯着那个白衣小女孩，冷冷地问道，“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练就了一身驱虫的好手段，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那女孩的笛声骤然停了下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诧地看着面前这个威武的黑衣老头，声音冰冷地道：“你……你怎识的我师祖？”

公孙无量微微一笑，道：“三十多年前，老子还在日月神教的时候，就已经与他相识了。看来，你师父不是巴天寿、就是万守一了。”

“巴蜀蛊王……巴天寿……万守一……”王重阳四人一听，脑袋登时“嗡”地一声，不由得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巴蜀蛊王”名叫万井龙，乃是晏州长宁军地方苗王的大法师，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身怀巫术，尤其善长驱虫和下蛊，为人阴狠毒辣，凶残异常。因此，武林中人无不谈其色变，畏之如虎，并送他一个绰号，叫做“巴蜀蛊王”。

后来，北宋灭亡，州治废除，便逐渐沦为了大坝都掌人（僰人）的聚集之地。万井龙也自成一派，携众门徒啸聚九家寨，成立了巴蜀蛊门，成为了一代蛊王。他门下有三大弟子，各有所长，自成一家。大弟子名叫巴天寿，善使百毒，惯用药蛊，因此江湖人称“蛊门药王”；二弟子名叫万守一，善使暗器，惯用毒蛊，所以江湖人称“蛊门毒王”；三弟子是个苗妹子，名叫篮阿蛮，善驱百虫，惯用虫蛊，故此江湖人称“蛊门虫王”。

这“巴蜀蛊门”多是苗彝蛮人，不仅生性野蛮，而且阴狠毒辣，不知五常，不守三纲，脾气古怪刁钻，为人正邪不分，江湖上无不谈之色变，武林中皆是畏之如虎。因此，王重阳等四人一听公孙无量说，那个白衣小女孩就是“巴蜀蛊门”的人，所以才大吃了一惊。

那小女孩“嗤”地一声冷笑，道：“怎么，只有姓巴和姓万的人才是‘巴蜀蛊门’的人吗？”

公孙无量一愣，随之释然，微笑道：“是了，看这阵势，你自然便是那篮阿蛮的门人了。”

白衣小女孩冷冷一笑，淡然道：“那是我的祖母。我姓何，名叫何小青！”

公孙无量点了点头，心中登时了然。篮阿蛮的夫君就是九家寨的苗人头领，原名叫岛比龙，后来因为受汉人文化的影响，遂又改名为何大鹏。其实，苗人的姓氏与汉人不同，有如岛、比、煞、巨、烙、留、构、乃……等等，而苗人中的汉姓，有如王、杨、万、龙等等，却皆是因为受了汉人文化的影响所至。

当下，公孙无量微微摇了摇头，感叹道：“我与你师祖虽然不是至交，但是也总算是旧相识了。你们苗疆的武功和蛊术，不与众同，自成一派，何苦引火烧身，自毁其名呢？”言下之意很明白，你们苗疆蛊门的武功，名声和实力都不在“毒手药王”之下，何必寄人篱下，与人为伍，而自毁本派的形象呢。

莫三娘听完此言，只气得是柳眉倒竖，银牙痒痒，心想：“好你个公孙无量，虽然你是武林前辈，但是也不能多管闲事，污蔑我派的名声，姑奶奶我岂能干休！”当即，冷声一笑，揶揄道：“我道是谁，如此托大，原来是日月神教的人。看前辈的形貌和气概，定是那松山老……老英雄，公孙无量前辈了！”她本来是要说“松山老怪”的，但是细想之下又觉不妥，好在她心思缜密，反应机敏，及时改口，说成了“松山老英雄”。

公孙无量人粗心不粗，又岂能不知。当即冷“哼”了一声，道：“老夫自知名声在外，也不是什么好鸟，你就直说是‘松山老怪’好了。”

莫三娘听了后，娇笑道：“前辈与我师祖也算是半斤八两，也不用谁说谁了，只顾管好自家门内的事情就好了，何必多费口舌，多管人家的门外之事呢？”

公孙无量立即脸色阴沉了起来，充满了杀气，冷笑道：“别人怕那毒手老魔，畏之如虎，老子可不怕。听说你用‘五毒摧心掌’伤了那丐帮的铁拐李，老子正想找你呢！”原来，公孙无量虽然是性情暴躁，脾气古怪，但是唯独与那“跛脚神丐”铁拐李却是至交，俩人十分莫逆，口无遮拦，无话不谈。你想，莫三娘伤了他的好友，这老怪物又岂能善罢干休？

莫三娘脸色一变，也是冷笑道：“公孙前辈，我敬您是武林的老英雄，所以才好言相劝。如若您执迷不悟，不听良言，我莫三娘也不是好相与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一言不合，眼看就要动手。正在此时，忽听一声长啸，声震四野，幽谷之中，回声激荡，悠悠不绝。众人听了都是耳膜一震，“嗡嗡”作响，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扑通通”地跳个不停。再看那包围房屋的蛇群时，听了这一声怪啸声之后，立即如遭雷击一般，惊慌失措，四散逃走，不一会儿便逃了个干干净净，一条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