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是一小兵 第二十三章 好高骛远

今日的霍磐与平日里粗犷的打扮大不相同，身上穿着一身副千户的官服，衣衫整洁，腰上已经戴上了朝廷配发的狮形腰牌，精神抖擞，一脸的窄肉笑个不停。

“上官在上，小人姗姗来迟，多有不敬！”

秦毅带着华大彪等人行礼如仪，这礼节他可是在家练了不少时间，扭头看看众人，也都和自己一样。

看来都对这次赴宴做好了准备。

“嗨！都是大明的好儿郎，整这些虚礼干什么？都起来！”

霍磐开怀大笑，看着这一个个新任小旗总旗，心中激动。

都是自己手下的好汉啊！

“这是贱内。”

秦毅起身还礼，转身拉着怯生生的万春娘上前。

“奴家，见过大人。”

万春娘紧张地行礼。

“果然是蕙质兰心的好夫人啊，兰儿，请夫人到偏厅喝茶。”

霍磐拽了句文，叫来一个丫鬟把万春娘领了下去。

万春娘回头看了秦毅一眼，秦毅对着她舒心的点点头，这才让她放心跟着丫鬟去了偏厅。

到现在，万春娘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夫人了。

“老弟，进屋吧。”

霍磐见万春娘下去了，一把搂住秦易的肩膀，“多亏了你小子的军功，兄弟我也升了半级！”

“都是大人运筹帷幄。”

秦毅谦虚两句，带着众人穿过内堂进入了大堂，刚一进去，就看到正座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低头品茶，身上一身正五品的千户官服，眼神格外柔和，给人一种儒将风范。

“防守大人，秦毅等人到了。”

霍磐上前两步，低声说道。

防守应振功放下茶杯，抬头看着几人，眼中多加赞许：“都坐下吧，这次我怀来卫出了英雄，据说，连圣上都知道了秦兄弟的大名啊！”

“属下不敢！”

秦毅赶忙跪倒，让防守大人称呼自己是兄弟，这可是官场大忌。

“有什么不敢的，都是战场上拼杀的兄弟，当年，我也是跟着杨总兵出塞作战的老兵了，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萨尔浒到现在都没能收回来，建奴却是一天比一天更壮大了，朝廷养兵，不容易啊。”

应振功摇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落寞，仿佛想到了当年萨尔浒之战的痛楚。

“想不到，千户大人还曾经远征建奴老汗，属下佩服。”

秦毅恭维一句，眼中带着几分真切。

“这小子，会说话啊。”

应振功笑笑，扭头看向霍磐。“霍百户治下之能，本官记住了！”

“多谢上官抬爱！”

霍磐赶忙谦虚一句，看向秦毅的目光更是热切，想不到这行伍出身的家伙，竟然有这等口才。

华大彪等人此时也是一阵惊讶，没想到秦毅竟然能在防守大人面前应对如流。

自己跟对人了啊！

几人悄悄的对了对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期待。

“几位好汉，这位，是我们怀来左卫的钱恪钱大人，这几位都是怀来卫的百户官们。”

霍磐低身对着秦毅几人介绍，众人依依答礼，双方虚与委蛇了一阵后，宴席就开场了。

三口大圆桌，主桌坐着千户应振功和副千户钱恪以及霍磐还有李昊城等当地主管，以及秦毅和华大彪两个功臣。

单文单武和严翼等人跟着两桌下属坐在余下两桌上，三桌人你来我往，敬酒不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得有些微醺的应振功慢慢放开了自己千户大人的架子，拉着秦毅笑道：“秦毅啊，可是家学渊源？听你的应对，绝非咱们霍管队嘴里，乡野出身的小儿郎啊！”

“禀防守大人，某先祖乃是跟随戚继光大帅北上防边的老兵，后来家父英年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将某养大成人，家道虽然中落，但某无一日不敢忘记祖宗的荣光！”

秦毅拱手答道。

应振功的眸子顿时亮了：“原来是忠臣之后啊！本官就说，这行伍出身，哪里有如此应对！不错，不错！”

“上官谬赞了。”

秦毅谦虚一句，正担心应振功出口招揽自己作为家丁，却发现他莫名其妙的不再搭理他，而是扭头跟钱恪等人喝起了酒。

随着酒席过了大半，霍磐在应振功一个眼神示意下，起身带着几名武将离开，转身进入了一旁的偏厅当中。

早已经准备好的暖炉送上，几人的身子骨顿时热了起来，霍磐亲自关上房门，用眼神示意秦毅不要开口，扭头将百户所的文书拿了出来。

“防守大人，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

“唉……就这些？”

看了一眼霍磐手中单薄的文书，应振功只是简单看了两眼，便长叹一声道：“霍百户啊，本官还以为你能为我等分忧一二，现在看来，这清河庄百户所，也不过如此啊。”

“上官，属下无能！”

霍磐眼中的醉意一扫而光，苦着脸跪在了地上，“非是小人不愿为大人分忧，实在是如今兵荒马乱，这屯田籽粒实在是收不上来，土地荒芜，军户逃脱，不瞒您说，清河庄百户所所登记的军户屯兵，如今已经十不存一了！”

“怀来左卫八个百户所，个个都跟老夫这么说！明年朝廷下来苛察，我等拿什么交差？”

应振功失望透顶，再也不愿多说，起身道，“此次因秦堡长的军功，我等各自升级，多少人眼红羡慕？想要把我等拉下马的人，大有人在啊！霍百……千户！”

“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屯田一事，朝廷若是再无抚恤，恐怕，剩下的军户，也要逃干净了！”

霍磐一脸无奈，他可知道这位应振功大人的脾气。

当了七年的防守副将，如今好不容易当上了怀来左卫的防守官，自然想要有一番成绩。

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大明的将官当中，已经不算年轻了，再没有些政绩，这辈子可能就到头了！

但是让他拍着胸脯作保证，能把明年的军屯籽粒往上提一成，还不如杀了他了事。

这清河庄的军屯籽粒，早就是用外地米粮充数的了，为此，他不得已，截留了多少朝廷发下来的军饷，他自己都算不清了！

说到底，还是大明没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