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坠神明之日 第五章 教会与议会

阿瓦隆岛的南区也就是所谓的闹市区，这里聚集了大部分学生所需要的娱乐设施。

由于生意对象只有学生，因此店面很是新潮，大都是为了让学生在放学后和假日游玩的设施。

原本就是人工岛屿的这座岛，在各个区域的职能分摊上划分得相当清楚。

把岛屿的中心当作学园，发电厂等岛内基础设备集中在东区，闹区商店和生活用品位于南区，港口位于西区，还有许多自然公园位于北区。

区域像这样划分得很整齐，不过对于学生而言，利用的主要还是南区，也很少会踏入其他区域，换句话说就是放学后的南区充斥着学生——无论把目光投向哪里，看到的都会是穿着学园制服的年轻人。

少年一行人穿过制服的洪水缝隙间，走向王文涛说的蛋糕店，途中也绕了一下路，大约三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常曦要点什么～？”

“应该会点草莓巧克力口味，鲜奶油多一点吧～”

“喔～感觉好好吃，安娜呢？”

“香草蛋糕吧。”

“嗯？你不点巧克力吗？”

“我比较喜欢奶油。”

“这样啊～那么，我就点水果圣代口味好了，大家一起尝尝味道吧～”

女生三人组看似愉快地互相挑选着蛋糕。

“哎呀～女生的这种对话真棒呢～”

“是啊。”王文涛连连点头，少年也先予以肯定，这种温馨的感觉确实很不错，但他觉得王文涛说的“棒”跟自己不是一个意思。

“顺便问一下，沈弦要点什么？”

“我不怎么喜欢甜食，可以的话来杯咖啡就好。”

“这家店没有咖啡吧，换果汁之类的？”

杀生院媛：“咦～！我本来想叫沈弦也让我试吃他点的口味耶～”

在旁听到对话的杀生院媛这么抱怨，“你点这边的水果蛋糕嘛～”

“就算你这么说……”

“你肯点这个的话，我门可以互喂哦～”杀生院媛像猫咪一样撒娇恳求着。

听到这番话的王文涛：“如果是这样，就由我来买吧。”

“王文涛就免了。”

“为什么啊！”

“呼，我知道了，我买就是啦，但是，我顶多只能吃一口喔。”少年微笑着回答，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这边还是配合大家吧。

决定要点的口味后，他们等没几分钟，就拿到全员份的蛋糕，然后五个人到外面的餐桌坐了下来。

“话说回来，大家都通过‘体检’了，真是太好了。”大家吃着蛋糕谈笑的空档，王文涛忽然感慨良深地这么低喃，仿佛又忘了不久前渴望超能力的画面。

杀生院媛：“的确呢，王文涛要是觉醒超能力的话，好像会用在18禁的事情上～”

“你从刚才开始就对我好刻薄耶！”

安娜：“不会有人拿超能力做那种事呢，对吧，王文涛？”

“咦？啊……”

“别在这时吞吞吐吐啦，王文涛！”

这个朋友真是够了，不过，要是被安娜纯真的眼眸注视，也会变得很难撒谎吧。

“这么说来呀～”这时，不停吃着草莓巧克力蛋糕的常曦插嘴了，“我之前听说了奇怪的传闻。”

“奇怪的传闻？”

“嗯。”

“什么什么？是怎样的内容？”杀生院媛感兴趣地追问，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常曦身上。

“就是在‘体检’中被挡下来的人的传闻。”

“咦？”出乎意料的话题，让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可是，听说今年的‘体检’没有人是阳性啊。”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在说今年的事情啦。”常曦为了造成误会一事道歉，继续说道：

“虽然老师说出现阳性的机率是0.01％以下，但反过来说，就是一万人中会出现一个人对吧？”

“虽然存在概率学上的误差，但大体上正如你所说。”少年这么应声。

“然后，有传闻提到出现阳性反应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听说会被送到正式调查超能力的正牌研究机关，再也回不来呢……”

少年：“……这传闻你是听谁说的？”

“我在办公室中听学长学姐们说的。”常曦若无其事地回答。

“真可怕！那我们要是有什么差错，也有可能会被送到那个研究机关吗？”王文涛这么大叫。

“冷静点，那只是传闻吧。”

“是……是这样吗？”安娜似乎也有些害怕，她的声音在颤抖。

“那只是传闻。”这次视线集中到少年身上。“这间学园一学年的平均学生数是两百到三百人，学园是在战争的隔年设立的，所以今年是创校第九年。”

学园采取三年制，因此首年度的入学者最多应该有九百人，但隔年以后，每年只会增加两百到三百人。

“算起来这间学园的学生，就算包括毕业生在内，最多三千三百人——只有一万人的三分之一以下，就像是标明0.01%的抽卡游戏很少有人会在这当中会抽到一万分之一的中奖率吧。”

“唔，沈弦讲的话有一堆数字，会让人感到混乱呢。”常曦像是感到头晕似的转着头。

少年耸了耸肩：“所以，这就代表那些提到传闻的学长学姐们，实际看见有人被带到研究所的可能性非常低微。”

“也就是说，是个缺乏可信度的传闻呢。”安娜感到安心似的松了口气。

“真是够了！所以我打从一开始就说了是传闻嘛，这就像是小小的都市传说呀。”常曦似乎只是打算提供话题，所以她对其他人的反应略微有些不满。

杀生院媛：“与其说是都市传说，不如说是谣言呢。”

“唔，连杀生院都这样～”

“啊哈哈，抱歉抱歉，来，吃一点蛋糕吧。”杀生院媛笑着将自己的蛋糕递给常曦。

“啊嗯！”咬了一口媛的蛋糕，常曦的心情很干脆地变好了。

媛摸着常曦的头，这次换她开口说道：“这么说来，讲到『传说』啊～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怎么，又是传闻吗？”

“好啦，听我说嘛～”杀生院媛笑着说了起来：“这座岛屿一般说是人工岛对吧？但是听说没人知道是怎么建造出这座岛的。”

“咦？什么意思？”王文涛感到疑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像是在大海正中央建造岛屿的施工方法，还有到底是哪一国的哪个企业者承包了这个工程，这些事情在网上都查不到任何资料呢。”

少年：“……顺便问一下，这件事又是听谁说的？”

“所以说是传闻嘛。”杀生院媛闪烁其辞地回答少年的质问。

传闻吗？

“嗯，谁建造了岛屿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王文涛这么说道，换了个话题：“更重要的是游乐场所是否齐全，大家一起去唱卡拉OK吧！”

杀生院媛：“卡拉OK吗？没唱过，所以很期待呢。”

“咦，杀生院是首次体验？真意外！”王文涛和杀生院媛热络地聊着卡拉OK的话题。

“……”

这座岛屿非常宽广，入学后才五天的话，还有很多没逛到的地方，五人一起到处探访游玩那些地方，感觉会很开心，少年是这么认为。

“有许多游乐场所是很好，但没有教会这点，让人有些伤脑筋呢。”安娜把玩着十字架，同时这么叹息。

“哦～原来这座岛屿没有教会啊，话说安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之前调查过了，然后发现这座岛似乎没有设置教会，好像也没有雅格教会的祭司大人。”

“原来是这样啊～”

“因此也没有星期天的弥撒，只能在自己的房间祈祷。”

“这对安娜来说，是攸关生死的问题呢，虽然不至于死人。”并非信徒的杀生院媛似乎难以产生共鸣，她的回应有些敷衍。

“是的，虽然不会死人，但很伤脑筋。”安娜并没有感到不快的样子，她将手贴在脸颊上，点头同意。

“可是啊～为什么这座岛上没有教会呢？”王文涛像是没来由地为了继续这话题一般提出疑问。

“……嗯，因为雅格教会和方舟议会关系很差，岛上没有教会，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咦？”王文涛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回答，他转头看向插嘴回应的少年。

“那两个机构感情很差啊？”杀生院媛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她这么问道。

似乎稍微说了多余的话，但这件事双方都没有进行隐藏，只要仔细查查就能发现，说出来也没多少问题，于是少年稍微压低音量，说了起来。

“原本包括异端在内，关于神秘的知识和技术，都是由旧教会独占，喏，说到驱赶恶魔，从以前开始就是祭司的工作吧？”

这边提到的“旧教会”，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也就是安娜刚才说的雅格教会的前身。

十年前的战争，让全世界对于“神”的憎恨膨胀起来，旧教会以此为契机，转型成现在的雅格教会——大略来说，就是从宗教当中排除“神”这个词汇，像是从圣经的文章中排除“神”这个词汇，统一成“主”，或是禁止把祭司称为神父。

另一方面，引起战争的众神，则决定全部称为“异端”，然后大肆宣传战争仅仅三天就终结，是因为主讨伐歼灭了异端的众神，此外还进行了教义的大改革，例如改变天国的定义等等。

不过，这些跟现在的话题没有关系，言归正传。

“然后，关于战后处理，照理说也是由教会主导进行，毕竟是异端的众神搞鬼，引发了战争，奉主之名，净化这些污秽，将世界改正成原本的模样，就是教会的工作。”

其中当然也包含了把异端的众神当成“邪恶”，由代表“正义”的教会消除那些可说是战争灾害的神性现象，藉此来挽回丧失的权威这种意图。

但是……少年停顿了一下：“方舟议会在这时出现，夺走了所有与神话混战相关的权限。”

王文涛∑(￣□￣;)：“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从旁抢走了工作吗？”

“嗯，直截了当地说，就是那么回事。”少年点头肯定王文涛的质问，以前似乎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不能泄漏给外部，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一方面是因为已经证明了众神实际存在，而且神性现象残留在各地，同时方舟议会已经在全世界证明了人类对于这种神秘不可思议的现象有对策。

另一方面，天天与方舟议会竞争较劲的教会试图对社会大众主张保有神话知识技术这一点，所以这种程度的事情，即使说出来也没问题。

不过就王文涛等人的反应来看，教会的宣传活动似乎进行得并不顺利。

就在这时，王文涛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是很懂啊，当时的战后处理应该是个烂摊子吧？完全没有油水，连很多政府都在互相甩锅，而教会在这个时候发现有人原意代替自己工作，为什么会生气呢？”

“这方面牵扯到很多大人的理由了。”因为没有必要连教会的真心话都暴露出来，少年笑着敷衍过去。

“嗯，总之因为这样，教会和方舟议会经常就为了管辖范围屡次起冲突，这就是双方感情不好的原因。”少年对话题作个了总结。

“沈弦同学真是博学多闻呢～”常曦感到佩服地点了点头，同时垂下眉尾，看向安娜：“可是这么一来，感觉这座岛屿以后也不会建造教会呢，安娜。”

“说得也是呢。”安娜一脸无奈。

“沈弦不会觉得不方便吗？”常曦看着少年也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这么说道。

“我原本就很少在祈祷，是个不良信徒啊。”少年带着微笑像是很骄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