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坠神明之日 第十二章 战争的真相

“呜……呜……”

……少年看着眼角泛红，穿起衣服的布伦希尔德，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而用手指按住太阳穴。

话先说在前头，对现在这种情况，少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倘若羞辱她可以让她更容易招供，少年也会准备很多方法羞辱她。

虽然教会出身的他姑且算是圣职人员，但正如他自己所说自己是个“不良信徒”，主告诉我们，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要把右脸也给他打，可是主一定不知道，被人扇耳光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身为一个被害人，少年丝毫不会同情一个不久前还在追杀自己的人，如果神把人类当垃圾看待，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神当作垃圾对待。

可……这家伙的身体是塞茜莉娅.温蒂的……

在对布伦希尔德的支配询问中已经确认，在十年前的神话混战时，众神是夺走人类的身体，并使用那身体来战斗。

就像袭击自己两兄妹的神，使用了少女的身体那样……呵，这算什么，自己对那个神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副少女的样貌，结果现在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咒恨的是个像自己一样的受害者……真是个恶劣的笑话，这次的询问不但没有得到当年那个神的线索，反倒还失去了已知信息……

在得知了这些以后，布伦希尔德长的和塞茜莉娅.温蒂一样的脸也很好解释了，恐怕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学姐是被布伦希尔德夺走了身体吧……

(……刚刚还在纠结该怎么面对塞茜莉娅学姐，现在发现完全不用纠结了，已经见不到了……)

少年带着对神明的蔑视看光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突如其来的内疚，让他苦笑不已。

这都要怪巴罗尔这恶神的擅自下令，今后必须对他加强警惕。

再次看向布伦希尔德，虽然她的动作相当迟钝，但似乎总算穿好了衣服。

“……”再度坐到地板上的她，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表情已然憔悴不已，丝毫感受不到之前的气势。

……原来如此，geis与魔眼的组合确实如巴罗尔所言的强横霸道──本来所谓的魔眼，就是不分古今东西，四处可见的异能。

“视线”在神秘学观点上是自古以来的诅咒根源，怒视、鄙视、注视──人类会在视线中蕴含许多感情，其中的负面感情就是诅咒。

盘绕的诅咒诞生出同等数量的魔眼，幻觉、催眠、石化、麻痹、迷惑、致死，以及其他种种。

魔眼具备的能力多样性，道出人们对于视线的畏惧，有多么复杂，而巴罗尔的魔眼便寄宿着这些古今东西各种魔眼的能力。

这连神的尊严都连根拔起的力量，甚至让人感到战栗。

同时，少年也在着唾弃这种力量——这终究也是神之力，是属于自己“仇人”的东西

但是，那种感情就先搁在一旁吧，有用则宠之，无用则弃之，深谙实用主义的少年不会因为仇恨就做出弃而不用这种小家子气的事。

“那么虽然已经猜想不是，但我还要想确认一下。”少年微笑着看向布伦希尔德，开口询问：“十年前，袭击我和妹妹的神是你吗？”

“不是。”

几乎秒答，在被魔眼“支配”的状态下，她无法对少年的质问做出虚伪的答复。

“那么接着我问你答，把关于你们神话混战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明白了。”布伦希尔德十分顺从的同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神遗使是什么？”

“神遗使，是指成为我等神明的容器，进行择天战争的人。”

“择天战争……”少年在楼梯口前，也听说过这是第三次大战。

白天是和平的学园生活……还有在放学后进行的战争吗？这真的没有跑进隔壁的fate片场吗？

“……说明一下你讲的那个战争的概要。”这个非比寻常的不祥词汇引起了少年的注意，于是他继续质问。

“第三次选王战争，是总计为第三次的神明大战，各个神话的众神会在这座岛上战斗以选出最后的王者。”

“各个神话指的是在十年前的那些神明？”

“是的，每个神明势力会选出一名代表，让他参加战争。”

“……呵。”虽然察觉方舟议会负责的这座岛屿不同寻常，但少年仍就为这个结果感到惊愕，为了保险起见，他进行确认。

“方舟议会应该发表了声明，说众神在十年前就已经全部消失了吧？”

“那是神与人类进行交易后撒下的谎言。”

听到她回以预料之中的答案，少年笑意更甚，验证完成，就像是游戏里接了一个“调查哥布林”的新手任务，结果发现自己落到了氪金肝帝的混战场。

经过更详细地询问之后，发现了十年前的真相：众神开战后第三天，发现他们的战争可能会粉碎这个星球，因此他们暂时休战，与极少数的一部分人类进行了协商。

神与人类进行交易的结果，众神不会在世界各地毫无秩序地撒野，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答应要准备所有众神为了继续战争所需要的地点。

这座人工岛阿瓦隆，就是准备出来作为神明有秩序撒野的舞台，而众神之间的协商，也就是制定了有秩序撒野的规则。

“神话代理战争的规则被称为『禁戒』，是各神话的最高神订立的绝对不可侵的盟约。”

“这些规则中灌注了各大神话最高神的神力，具备纵然同是最高神，光凭一尊的力量也无法打破的强制力。”

“1.择天战争以外的地点禁止一切杀伤、战争与掠夺。

2.神明所有的纠纷一律以择天战争的胜负解决。

3.从各神话中选出一尊代表，在地上挑选神遗使只在夜晚的情况下战斗一年，直到只剩最后一名。

4.学生宿舍和职员宿舍为安全地带，不得在此进行攻击，星期日禁止一切战斗行为。

6.在不违反以上条件的情况下的情况下，所有手段皆不限制，若违反以上条约，一经发现即视同败北。

7.从获胜的神所属的阵营获得“择天”的权力。

以上就是禁戒的内容。”

“……还真是相当简单的规则啊。”而且漏洞异常地多，就像是神明版的吃鸡混战，少年心里补充了后半句，“虽然规则说宿舍是安全地带，但凭藉神之力，应该能轻易破坏这种建筑吧？”

“这两间宿舍与这座岛同样是神工物，绝对不会遭到破坏。”

“哼，这表示不用担心你们会诉诸从外面把一般学生与神遗使连同建筑物一起屠杀的手段吗？”

布伦希尔德(╬￣皿￣)：“不可能有人会使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暂且不管布伦希尔德的戏言。

“没有其他规则外的约定吗？”

“除此之外，向人类隐蔽战争的存在，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那么夸张地破坏校舍在先，要怎么隐蔽战争？”

“夜晚期间，岛上所有区域除了学生宿舍和职员宿舍外，都会异界化，待在宿舍中的人类不会察觉到外面的异常变化，到了异界化结束的早上，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那还真是方便啊。”少年叹了口气……用力握紧了拳头。

冷静下来，少年这么劝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的劝说，仿佛不这么做的话，就会发狂。

对于神从十年前就一直持续战争的事，少年按捺不住的愤怒。

（喂，巴罗尔。）询问脑海中的恶神：(你们是从聚集在这间学园的学生中挑选容器，没错吧？）

『──是啊。』

（……管理这间学园的方舟议会，正是与你们众神进行交易，准备了战争舞台，人类的背叛者们是吗？）

『正是如此啊。』巴罗尔很愉快似的发出嘲笑：『这间学园是从全世界聚集具备容器素质的人类，为了容易制造出战争所需的神遗使的系统。』

由方舟议会主导进行的世界共通检查……据说是为了发现所谓“虚数感”因子的检查。

在人的体内有某种因子这件事，可能是真的，但那其实是其实是成为神之容器素质的因子吧。

他们一直透过虚伪的检查从全世界聚集具备素质的人类，让神从学生当中挑选神遗使，然后让被选中的学生进行只属于神的战争吧。

被当成了活祭品……被方舟议会，还有协助他们的各种国家机关作为安慰神之怒的羔羊献与苍天。

这么一来，也就能解释他们是怎么在短期间内具备凌驾教会的影响力，还有各国为何会表现出顺从的态度。

众神本身就与方舟议会的幕后相关，这让少年想起了班主任郎立楷的傻笑，那个人一边傻笑，一边把学生们带入地狱……

不，不只是那个人，这座岛上的成人全都是……

“垃圾。”少年发出蕴含着憎恨的低喃。

“！”布伦希尔德听见了那低喃，她似乎又想起少年先前狰狞的笑容，惊吓得缩起了肩膀。

啊，这么说来……

（……我现在掌握着这个神的生杀大权啊。）她的生死全凭自己的心情，geis的命令是绝对的，只要上下触碰嘴唇，也足以让她自杀——不，只要有那个意思，能够给予各种屈辱的死法。

混浊黑暗的虐待狂想法在少年脑内盘旋。

『怎么，你还是要杀她吗？嘻嘻嘻～』恶神再次发出令人不悦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