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贵顺着柳映荷的口气道:“好,等我先落户。”
“好,那你先回你们村里吧!”柳映荷重重说了那个“村”字:“就等你三天哦!”
“落城里!”甄雨若冷不丁的说道。
“好,城里就城里。”三公主还没等贱人开口,就答应道:“这事我来办!”
里贵不置可否,反正自己说了也白说。只好又顺着把家里被强拆后父母下落不明的话挑出来。希望能找到并一块办到城里来。
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之后,柳映荷仍咬牙应下来,甄雨若则脸偏向一边,不搭茬。
“还一个事。”这里贱真是贱人贱事多。
“有‘屁’快放!”柳映荷终于快崩溃了。
里大贱人也不客气:“把图欠削这小子叫过来!”嚯哟,他还使唤人不嫌累了!
“图欠削?”两大美女都瞪大眼。
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望海三大豪门之一图家当今掌门,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大名图千霄。高中时的诨名现在谁还敢叫?不就是那时爱欺负贱人吗?那时谁不欺负你啊?咋回来寻仇啊?
图千霄当时对甄雨若死缠烂打过,谁知冷美人从没正眼瞧过她,虽然自知长得一表人渣,但老子有钱啊!我图家跟你甄家也算门当户对吧!
后来听说学霸里贵穷小子给甄雨若写过情诗,敢撬他的女人,那个气啊,这两年一半以上的茬都是图欠削给他找的,据说强拆也是他家搞的鬼!
里贵铁牙咬得咯咯响,回来“最想”见的就是他!而且一定要在学校见!
图千霄现今何等身份,哪是柳映荷想叫就能叫来的。
但三公主是谁,三公主是妖精转世,她有的是鬼主意!
“大贵人驾到,十八中,万岁十八中!‘欠削’除外,都可以来呀,姐姐发红包!”一连串大红包抛下去,平时除了炫富就是炫富的同学群里顿时热闹起来,纷纷追问哪来的贵人,三公主顺手拍下雨若和里贵的合照,两张冷冰冰的脸一露面,更是沸腾起来!
“里贱,里贱!”
“真他妈贵!”
“大小姐都去了,好大面子!”
“瞧瞧贵人去!”
“还是一副欠削样!千霄再削他去!哈哈哈!”
周末还有这样的好戏看,这群纨绔子弟可来劲了,有的迫不及待都上道了,边走变喊:“等着等着,千万别走啊!大贵人!”
这波操作也成功吸引了图千霄图大公子的注意,本以为柳映荷开玩笑,一看有图有真相,那还等啥,谁不知道“欠削”是老子的口头禅,越不让干啥偏要干啥,何况是那贱小子回来了,还一副不屑样,哼哼,没被削够啊,旧地重削,走嘞!
本想带几个马仔,又想都是同学,没必要,开着辆迈巴赫轰隆隆晃悠悠上路了。
不到半个点,本市富家子弟嘻嘻哈哈来了不少,柳映荷把他们招呼到操场上,跟老同学打个招呼,可人人只问望海一姐好,哪管里贵就在一旁,待到图千霄姗姗来迟,又呼啦围上去,让他表演“削”技,当年削贱人可是十八中最大的乐子。
柳映荷倒是当回好人,大声嚷:“说了你别来,你别来!来找事呀!”“老子今天闲得淡疼,就是来找点事干的!”图千霄大摇大摆走到里贵面前:“大贱人,好久不见,想死我啦!哈哈!”故作姿态地伸出手。
里贵挤出一丝笑意:“我也挺想你的!”手握上去。
“啊!”图千霄像被一道铁箍套住,低呼一声,连忙抽手,可连拔几下毫无效果,反而越动越紧,再下去骨头都要被捏碎掉!
旁边同学还以为欠削跟里贱客气,实在看不下去,纷纷嚷着可以啦,该削啦,他们可是来看好戏的,不是来开欢迎会的!
图千霄有苦难言,好汉不吃眼前亏,正要哀求,里贵突然凑过来问:“我家拆哪里去了?”欠削一怔,只好实话实说:“阬山土庙。”手骨咔哒一声,忍痛不敢哼。又听贱人冷冷道:“限你两天,还我家园!”欠削大汗直冒,连连点头。又听贱人说:“你可以削我了!”
大公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手已松开,但仍剧痛,还咋削他!正迟疑,贱人又重复了一遍,图千霄不知他想干啥,见那寒光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好伸出左手,小心扣住贱人右耳。要照以前,早让他在身前打转了,可刚吃了大亏,哪敢用实劲!
“啊哟!”贱人忽然嚎叫起来,两手捂住被抓的耳朵和欠削的手,痛苦地在地上又蹦又转,活像街上耍猴的一样。
看客们除甄雨若外终于满足地笑了,还大呼小叫想看新花样。
柳映荷看闹得差不多了,大声叫停,一把推开欠削,挡在贱人前面,耸胸叉手冲着远没过瘾的一帮同学,尖声啸道:“干什么呢!就会欺负老实人!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还不知道吧!人家里贵可马上就是大贵人了!”
“切,不就是个大头兵嘛!”
“看那穷酸样!”
“你嫁给他呀!”
“我不嫁给他!”柳映荷抢过话头:“但,我们一姐——雨若——要嫁给他!”
“哈哈哈…”
“开宇宙玩笑!”
操场顿时爆出一阵狂笑。
三公主见他们不信,笑眯眯把甄雨若拉过来:“哼,不信,直接问雨若就行啦!”
周边这才安静点下来,纷纷转问甄同学怎么回事。
雨若心情表情复杂,也不知吱声,面对质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吃什么迷魂药了!”
“那贱人对你做什么啦?!”
顿时义愤填膺,有好几个又要过去削蹲在地上的大贱人。
图千霄正钻心地疼,但表面上又不想掉价,听到消息也是极为震动,甄雨若,自己费了多大心思都没打动她,难道高中时里贵那封情书真管用了?不对,那贱人当兵几年,力气奇大,一定是威胁雨若了!
一想到这,手掌反而不那么疼了,真想过去再削他一把,早知道把马仔带几个过来好了,还用自己亲自动手,吃那个亏啊!
正琢磨着怎样复仇,又听柳映荷在那尖叫:“人家都要成两口子了,不给里贵面子,也要给雨若面子是啵?”
同学们那个愤懑啊,真是有气无处撒,穷鬼这么便宜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这也太他妈不公平了!
欠削攥着拳头,不声不响走了,其他同学也接二连三地骂骂咧咧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偌大操场又只剩三人了。
甄雨若鄙夷地看了一眼勾头蹲下的那个人,望着校门口:“还不快走,等着狗仔队来啊!”
柳映荷笑道:“对啊,甄大小姐下嫁,可不就要传遍全望海了!走咧!”
抬步起身,见里贵还蹲在那儿,不屑道:“还是那副贱德性!”想着目的达到了,也懒得管他了,跟雨若摆摆手一步三扭地走了。
甄大小姐望着那个寒酸的“挡箭牌”,到底心软一点,叹口气问道:“跟我走吧?!”里贱这才像醒过来,斜望着她:“我回趟老家,你有难处,我会来的!”
大小姐心里冷笑不止,见他如此不识趣,也懒得理他,甩下一句“先谢过!”便优雅地登车而去,留下里贵一人在校园里疯狂蹦跳狂啸。
很快到了晚上,落魄的退伍兵又累又饿,怎么着也得找个地方吃顿饭睡个觉吧。
踏踏着上了街面,打眼有家龙鼎火锅十分火爆,估计味道不赖。自己虽在望海呆了两年,却从没下过馆子,这次回来,可得大饱口福!
三步并这两步奔过去,刚要进门,就听“咚”的一声:“刷脸失败,请重刷!”有道小门咔嚓拦住去路。后面想进去的也都拦住了,十分不满。里面伙计赶紧出来,扫一眼就明白咋回事了,出来把里贵拉到一边,先让其他客人进去。
倒是挺客气地跟他解释说,他们这个店早就不接散客了,实行贵宾管理制,需要贵宾带着才能进。要成为贵宾,先得网上注册,刷脸认证,通过认证的才能进店。要不你先在手机上注册?一个破火锅店还这么麻烦,里贵本想一走了之,但看这伙计难得的好态度,便掏出款老式手机让他看咋注册。
伙计一瞧,差点没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住了,礼貌地对他说:“抱歉,要想注册,恐怕您要换部手机了。”
里贵明白他啥意思,提腿就走,伙计冲着他的背影,好心提醒一句:“最低充值1万元,欢迎下次光临!”
退伍兵默默离开,找了个暗处的小面馆,随便对付了几口,又吸取教训找了个小旅馆,对付一夜后,第二日便踏上了归乡的班车。
辗转半日,好不容易到了村里,老宅已夷为平地,改成一条休憩的回廊了。里贵在里面坐下休息一下,人来人往的不少,除了几个玩伴,见到他也没几个打招呼的。
稍作歇息,里贵就往两三里外废弃的阬山土庙去,远远就见年迈的父母勾着腰在那劳作,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吧嗒嗒滚下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位老人吓了一跳,待看到是儿子回来了,又喜又惊,抱着儿让他快起来,上屋里去。
望着残破的废弃土庙,里贵问家咋拆的,连个安置落脚的地方都不给!
父亲不语,母亲抹泪说,来了一伙人,硬说咱家占的是村里公地,村里人也没几个说句公道话的,一分赔偿没有,就给赶到这儿了。父亲也叹口气:哪里有讲理的地方,看了几千本书都冇看到这样不讲理的!
儿子咬牙冷笑道:“弱者才讲理,有他们来讲理的时候,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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