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的地方墨水晕开一小片,把那人名字衬得格外好看。
“不才不知道这封信你能不能收到……”我一边写一边轻轻念着,觉得这句话特别多余,却不想把它划掉,接着往下写,“不知道前线出了什么事情,你很久没有来信了……”
我皱了皱眉,用羽毛笔在这句话上划了两道,暗自腹诽这句话太假。待我想好下一句怎么写时,纸面已经晕开了大片墨水。于是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桌下的废纸篓,但我换了一张信纸之后却更加苦恼该写些什么。
“可能你那边有事,所以没有再寄信过来。”斟酌着将这句话写了上去,因为我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句子了,“今天不才打开信箱,又没有看到你的来信。很久没有人请不才去唱戏了,闲得没有事情做,所以想回一封信给你。”
这样写着,我忍不住停下来,搁了笔双手交叠盯着信纸发愣,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又换了一张纸。
“最近打胜仗了吗?”当我发现自己写了一句如此可笑的话时,脸颊不自觉发烫了。也是,他什么时候打过败仗,这样自我安慰着却还是深吸了几口气。如果真是出了事情,绝对不是败仗这么简单,我对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却固执地不肯再往更坏处想。
看着面前空白的信纸,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都可以写满一页。想必他没什么眷恋,也没什么牵挂,当然什么都可以写在信纸上,包括可以随手写在信纸结尾的“我爱你”。
因为不放在心上,所以走得轻轻松松;因为不放在心上,所以才东写西写,全然不理会我知道这些事情时候的心情。
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里,我揉了揉眼睛,将煤油灯熄灭了之后起身回到床边呆坐着。
窗户半开,雨声清晰可闻,我转过头盯着五斗柜。那朵枯死的栀子花歪斜在柜面的一角,我下意识向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捏住它干瘪的花茎。
这样僵持了一会,我松开手,卸了力气任由自己躺倒在床上闷响一声,窄眸眯眼看着那朵在角落里的栀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是阿远上次回来时候送的。直至今天,我还可以清晰地记起他手握花茎的温柔模样,他唇角勾起的轻微弧度,以及他与我无意间的十指相扣。
阿远,上次,回来。一提就会心颤的词。
余光瞥到桌下翻倒的纸篓,三五个半成品揉成一团凌乱地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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