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仙 第九章 戏真多，风雨欲来

待易长安不见身影后，床上原本闭着眼睛的人睫毛微微一动。

“……”

退回原地的管家面无表情的低头，哪还有刚刚的悲伤。

马晁也只是睁开眼罢了，他真的累，累到没力气坐起来。先前压抑的伤势在这回爆发出来，管家和易长安的话他都听到了。呼吸沉重几分“管家，加快我们的进度。”面色苍白的马晁轻声吩咐道，声音轻到要不是管家耳朵好都听不见的地步。

管家面色复杂的看着虚弱至极的老爷，原先的沉稳机敏已然不见。他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是面色不甘道“奴不知老爷怎么了，只是还请老爷在做什么事的时候想想自己！想想这一府靠着老爷吃饭的人！老爷！您看看您如今这个样子，为了那个野心勃勃的人…值吗？！”

“放，放肆！咳咳，咳。我做什么还轮不到咳咳，你过问。”马晁听此一个激动差点缓不过气来。作为修士这样可以说是真的混的很惨了。管家就是见此才更加不甘。

连忙上前扶住马晁为他顺气，却还是依旧不改口“老奴自知逾越了，但是老奴也算是看着老爷长大的，亲自看到老爷在年少时一步步将衰败的马家拉到现在的样子，也知道钰王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顿了顿，不顾马晁难看的脸色又接着道“可是，老爷，奴真的觉得够了。再这样下去，就是伤天害理！罪孽因果都是老爷你的啊！老奴自是无所谓，可是老爷您呢？还请听老奴一句劝，真的够了！”

马晁原本苍白的脸被管家这番话气的涨红，咳嗽也暂时压下去了“你个叼奴！我怎么样用不着你管！”言罢又拼命咳嗽起来，管家想要帮他顺气，却被他一手甩开。

气氛凝固许久，看着在床前跪着的人，明明有腿疾还是一眼不发跪着的苍老身影。马晁只感觉无尽的压力向他压来，心也渐渐的往下沉着。

呼吸渐渐平稳，但是也比原先弱了些。眼中有什么慢慢褪去。“我们欠他的，我欠他的，还他便是。此间事了，我们就搬家。”马晁缓缓说着，像是在给管家一个交代，也是在给自己一个解释。

管家抬眼看向床上那个还是少年面容的老爷，自知这回自己已经是大不敬。就是再赌，赌陪老爷多年来的情意和自己这条命。虽然看起来是赢了，心中还是不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只能嘱咐好老爷好好休息后退出房间，给他足够安静思考的时间。

且不说这边如何…

走在路上的易长安大步急行着，脑海中的卷轴突然冒出来显存在感。明了卷轴传递的意思易长安噗笑了声，在脑海中回答道“我知道马晁有意识啊。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知道他们有目的我才愿意陪他们演的嘛，什么都知道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一般有秘密的人不是更加吸引人些？尤其是目标还是你本人的时候。总想看看要干什么啊。”

易长安在心理叽里咕噜一堆，面上却还是那副表情，可以说很厉害了。

不久，易长安回到自己现住的地方。叫小岩的小厮没和他一起来，幸好他认得路。小卷轴也只是活跃那么会儿，现在沉默的在他识海深处飘着。

回想了下自从来这里后的种种，易长安决定还是先修炼吧，慢点没关系。能有机会变强就行。

两天后，马府客房中的易长安沉沉的叹口气，揉揉酸麻的大腿，终究还是太勉强啊…

小卷轴醒来时就反馈了一道信息，易长安心中的疑问大多数都知道了答案，但是也知道灵力对他没太大用，他要比别人多吸收十倍的灵力，才能有人家的境界。还只是练气初期的，以后要吸收的灵力还得成倍叠加，这就让人很是郁闷，还好他目前无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因此对这个消息倒是心态平稳。

撑着下巴静思了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易兄在吗？”

是马晁。听到声音后易长安就知道是谁。打了个哈切下床开门，果然是马晁，比起之前看到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好太多了，面色也红润许多。温和的笑笑，易长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点“是马兄弟啊，好点了吗？”说着就让开半边身来邀请马晁进屋。

马晁也不与他客气，抬脚就跟进门。

慢慢喝着易长安为他泡的茶，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的惊讶道“原来易兄竟已经练气入体了吗？真是恭喜恭喜。”说着就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来，也不说是什么。就道是给易长安的晋升礼物。易长安三推辞不过才将这个木盒收下。两人又在次聊了起来。

易长安聪明的不去提起那天的事，就和马晁东南西北的扯呗。到是马晁突然一拍头道“瞧小弟这愚钝的，带易兄来我这处。却先将易兄丢在府中三月，来后又没能带易兄出去逛逛，真是罪过。还好现在想起来也不晚，易兄可愿给小弟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陪小弟去那聚源楼吃顿饭，也正好庆祝易兄的晋升之喜不是？”

“哪里哪里，马兄弟别这么说。到是我要感谢马兄弟地收留，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易长安当然是摆手不认，纵然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猫腻，但是马晁这装乖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低的住的，特别是他这种长辈之心泛滥的人。

最后易长安眼中闪过几丝流光，还是答应去了。

到酒楼后，发现这里竟以人声鼎沸，马晁目不斜视地直接到掌柜那“给我来间包厢。”

在打算盘的掌柜抬头见是这位爷，脸上的笑容更是掐媚几分，速度飞快的扒拉两下算盘，从柜中的小格里拿出块小木牌递给马晁。“二楼甲上厢房，二位爷请。”顺着抬手招了位店小二为他们带路。

时隔三月再次出门，易长安的心情还好，却没原先那股新鲜劲。不过对于据说很好吃的招牌菜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见马晁在安排，就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着吃。他也不知道流程啊，除了左右看看热闹外，目前来说就没他的事了。

白吃白喝这么久，嗯，他也不是白嫖的人，过阵子问问小卷轴那有什么送人的收藏。

本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上楼的时候会被人拦下来。“哟，这不是钰王的走狗吗？怎么来聚源楼了？还真是巧啊。”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青年拦在楼间，漫不经心的说道。表情高傲不屑。身后的狐朋狗友见此都很有眼色的散开来堵在其他地方。这下别路没得走，后路没得退。马晁和易长安这怎么被围在了楼梯间。

引路的店小二到底是有几年经验的伙计，忙不失掐笑着躬身求饶“几位公子有什么事可以上楼去说，在此谈话岂不是有失公子们的身份。小的们会惶恐不安，掌柜也会责怪，看在小的可怜的份上饶过小的们。”

小二就是长得机灵和会说话才让掌柜的留到现在，这番作态虽有几分猥琐，到也让人生不起气来。可惜，平常到也罢了。

谁不知京都各家都在蓄力，在等。遇到自己主子对家的幕僚，这个人怎么可能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他虽然是执跨，那也是有脑子的执跨。

旁边也不愧是能和他玩到一起的人。立马会意他的意思，上前推一把碍事的店小二不屑道“本公子们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不知可谓！”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没稳住步子的店小二一屁股摔在楼梯上，顾不得浑声疼痛立马爬起来跪着默默不语，却也知道事不好了，容不得他茬过去。

马晁两人就这么看着，易长安笑的温和。没有半点被波及到的样子。反而侧身微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毫不掩饰自己看戏的想法。

不觉间酒楼里原本的热闹降下来不少。虽然还在做着自己的事，从哪时不时撇过来的视线和那微微抖动的耳朵就知道他们关注着。显然看戏之心浓烈。

比起富家公子的嚣张，面嫩低调的马晁看起来气势就弱了许多。

这些日子里马晁早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搞得精神疲惫。心里装着事不好受还有人找茬，压抑了许久的脾气直接爆发。“我做什么要你们的准许？一群垃圾，以为自己是谁？！不自量力的东西！”说着身上的气势随着他越来越重的语气压出来，客栈里的楼梯开始摇摇欲坠，拦在他身前的几人在他放出气势的时候就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不久，喉间的腥甜就一阵一阵的涌上来。

这还是马晁没有用力的成果，以他筑基的实力，若是用力，这间酒楼也就没了。

他人不知其间异样，以为有什么好戏看。结果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心里吐槽那几个找事的不顶用，撇撇嘴无趣的收回注意力。

易长安没感觉到什么，但是看那几人的样子大约知道发生的事。马晁放出的威压到是绕过他，因此他无事一身轻的看着好戏。

之前那富家公子听家里人说钰王的心腹怎么怎么样。遇见之时看见马晁这面嫩的脸庞，还自己亲自去做事，难免就轻视了几分。想着自家在六皇子众多从属家族中也只能算是平凡。就想着打对家最得意的幕僚来提升自己的名气及为家族加些砝码，谁知踢到了铁板。明明他都做好一切的准备的。才发现马晁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他的想象之内，这久很尴尬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肠子都要悔青了。然而没用，不知道的对他们这里的事情不理睬，知道的又不敢过来管。他们就只能在这晾着。

眼看着人就快坚持不住，易长安不想来吃个饭都能看到七窍流血而死的人。上前拉拉马晁“不是说吃饭吗？走吧。为他们费什么精神。”

马晁冷眼看快要趴在地上的几人，哼了一声拂袖离去。威压收了后几人感觉身上一轻，随即一口血喷出不醒人事了。一时间这处手忙脚乱，众人这才惊觉事情的不对。不是找事的人太菜啊…看向马晁离去的背影眼光都变了。

京城某处豪华大宅中，听完事件的来垄去脉后手中的茶杯直接被捏个粉碎，一把抄起砚台朝面前跪着禀报的人咂去骂道“一群蠢货！招惹三哥家那个杀星干什么！！”

跪在地上的奴仆不敢躲，就这么被砸个满头。知道自己无辜遭殃也只是沉默，目睹了自家主人发火的歌姬半趴在怀里的娇躯微微一颤，遂有无事般以一种更加依赖的姿势靠在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