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上方的诅咒 第71章 我有了个想法

你是头儿，你的意志谁敢不遵从？原监区长钟国荣钟大不在了，你现在是监区一把，还不由你说了算？

以前犯人的食品是允许放床下抽屉的，现在宣布不准放了，该放哪儿？每个组发两个0.3立升的塑料筐，供全组16个人放开张的食品。那两个小筐，哪能装得下？不一会儿就冒了尖，盖子都盖不上了。那哪行？盖子必须盖上。那多下来的东西怎么办？组长去请示陈武，“扔掉，还用问吗？”陈武回答得嘎巴干脆。

食品中大多是真空肉食，也有饼干之类，犯人买这些东西都是限额限量的，平时不舍得吃，吃了不没了吗？不吃它永远在那儿，不饱口福也饱眼福，那舍得扔掉？用的东西犯人不怎么心疼的，慈母手中线织的毛衣，女儿参加工作后，用头一个月的工资买的皮鞋，说不准穿，扔了也就扔了，垃圾桶“咚”地一响，二话没有。现在要扔食品，就让人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了！犯人的求助解困之路有多少？少不得用他们的惯用伎俩，这也藏那也塞......

——狐狸再狡猾还斗得过好猎手？

陈武下令：清监的卫检的，突情骤降了，掘地三尺，登天拨云专查食品，查到者作违禁品处理！

......

我算看出来了，从去年初始，在清监和卫检上，陈武实施的这些，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邝有才的事深深地提醒了我，再加上“小鬼子”的事儿，“屌头”的事儿......

去年下半年，一个绰号叫“小鬼子”，50多岁的犯人，得癌症死了。抬出监区时，那张青灰色的脸，那从两个深如枯井的眼窝里，似乎能听得见的叫喊声，时时在我耳旁萦绕......

今年春节除夕，监房里的人，收了封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小组里一个绰号叫“屌头”的犯人，一收封就不看电视，一个人在洗漱区，手抓窗户铁栅栏，。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窗外，时不时有远远近近的，烟花爆竹升上的夜空，12:00，电视里的信号被警官关了，该上床睡觉了，“屌头”还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组长喊了他两次没反应，上去拉，不曾想这一拉，整个人竟如一堵颓墙般，怦然仰倒在地，急送监狱医院，哪里有救！医生说他实际已经死了两个钟头了，死因是血栓引起的脑梗死，至于死后为什么会立成不倒的僵尸，他也讲不清楚，他说监狱里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他哪讲的清那么多？

“屌头”死的当晚，全监区有一大半的人没睡着觉。我连着三晚没睡上安生觉，由他我又联想到了我的小外甥......

犯人，我们这群文化普遍不高，一天到晚只会冲着警官傻笑的犯人，你以为我们真是一群傻子！

我都这把年纪了，死了活了的无所谓了，嫩骨嫩脆的小海，可不能让陈武的惦记给惦记了！他是我们秦家的后代，这小子跟他父亲较着劲儿，陈武对他的任何照顾，都被他严加拒绝着，摆在面前的实际是：陈武虽是小海的父亲，父亲给儿子的好处却一点没见影，别的警官和特岗犯、非特岗犯人，会不会因小海是陈武的儿子，而另眼相待呢？也毛都没有。为何？他们的事在监区保着密呢。偶然知情的黄火清警官，那次因发泄对陈武的怨气，到小海面前泄露了陈武与他的父子关系，事后，马上被陈武把黄火清叫到无人处，严辞警告其不得对此再作外泄！原因不言自明，这是陈武的一大丑闻啊，传出去对他的仕途进取有好处？所以小海与陈武虽在同一监区，却是两条，铺设在尴尬路基上永不相挨的铁轨。

一头的情形是这样，另一头小海作为5监区的一个犯人，受到成武那种，近乎变态的管理所受的伤害，却是结结实实不打一点折扣的，我对小海的命运担忧绝非杞人忧天！

不行，在一盘死棋面前，我必须设法把棋走活，我得让小海调出这个街区，去一个干轻活拿高分的监区，走完他的余下刑期。

好在这事好像并不难办，只要什么就行，找人也用不着去东托西找，找自己监区的头就能搞定，《调动报告》、科室那头的手续、分管的监狱领导签字等等，自由他们去搞定。

原监区一把钟大最反对这事儿，谁要去跟他讲这事儿，准会被他骂成狗屎。清廉的警官，对此也是深恶痛绝的。

到底不愿直接去开讲第一句的我，找了个监区的“皮条客”。

监狱的特岗犯人里，也有的是表现平平，又毛都没给谁上一根的“五保户”，（常年无接见、无邮寄、无汇款的三无人员的戏称。）却也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特岗犯的位置，颐指气使地对非特岗犯作着吆五喝六，他们的混得灵，是因为充当了一个特别的角色：“拉皮条”——看准哪个犯人，尤其是新来的，就去游说他们，想要调出监区到别监区去的也能给你办......

监狱里最好的监区是“进了伙房，上了天堂”的食堂监区。我打算让小海去个二等的监区，医院监区。这是个小监区，也就120、30个犯人，干的活，有当医犯的，即在医警的指挥下发发药打打针的，有当陪护的，有值夜岗、白岗的。干的活轻拿的分却不低。最主要的是脱离了陈武主政下的，能把人逼成神经病的监管模式。

“皮条客”找到了陈武，陈武约我跟他私下谈。

（——这一谈，秦欣生的奇祸就临降了！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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