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传奇 第十章 占城

消灭了盘踞在彩虹岛的倭寇，水兵们都很兴奋，这场胜利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我们海外的第一站是占城，每次出海大明水师都会在那里停靠数日。”郑和对铁牛说：“朝廷给予了占城很多的援助，上次经过这里时我还帮助他们修建了一个港口。占城人民对我们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非常的友好。”

“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人对天朝不友好，甚至对我们心存敌意，那只能说明他们愚蠢之极，连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都不懂。”铁牛笑道。

“是啊！大明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从来没有凭借武力欺负过任何人，只会无私地帮助朋友。这份胸襟，这份担当，试问当今世上除了天朝还会有谁呢？”王大人也是深有同感。

也不知航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陆地，郑和兴奋地说：“占城到了。”

舰队驶入港口缓缓靠岸，郑和与铁牛，王大人等高级军官依次走下宝船。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大明水师的第七次海外巡视之旅也正式开启。

占城王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码头迎接，这是时隔多年天朝舰队再次巡视占城，上国贵宾的到来令这个南洋小国蓬荜生辉，欢欣鼓舞。

郑和宣读了皇上的圣旨，占城王跪地谢恩之后，忽然满脸泪水地哭诉：“郑大人，安南王仗着兵强马壮，杀我百姓夺我城池，请您为我们做主。”

“竟然有这样的事？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安南王。”郑和安慰道，“有什么不愉快的大家当面说清楚就好了，如果真是他的错，我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的。”随即派了一名亲随去宣安南王。

占城与安南同为大明的属国，他们之间起了纷争，就好像两个小孩子在吵架，作为家长天朝当然有责任调解，也有能力调解。

“安南王，你要倒霉了。”占城王这才破涕为笑，天朝处事公正，绝不偏私，这在南洋早已人尽皆知。

随后两天，郑和视察了当地人民的生产生活，还发放了一些钱粮，占城人民感激万分，连声高呼天朝万岁。

又过了一天，出使安南的那名亲随回来了，怒气冲冲地向郑和禀报：“郑大人，安南王不但没来请罪，还要我回来传话，说安南以后不再奉天朝为宗主国了。我见到他们正在大肆招兵买马，肯定是要叛乱。”

郑和勃然大怒，“大明虽然幅员辽阔，但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安南王死性不改竟敢谋反，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传令升帐！”

战鼓齐响，号角长鸣，众将齐聚指挥室，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半个时辰过后，一万五千精兵集结完毕，斗志昂扬地前往安南兴师问罪。

二十多年前，大明军队曾经讨伐过安南，罪名与今日如出一辙，都是妄图谋反。那次天朝军队大获全胜，不仅杀敌数万，还将当时的安南王父子生擒。想不到历史再一次重演，时至今日他们还是贼心不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螳臂挡车，自取灭亡。”铁牛冷笑一声，对于这段历史他并不陌生。

占城王也兴高采烈地带着大批粮草、水果一同前往，美其名曰“劳军”，其实是想亲眼看看安南王兵败被擒的狼狈样子，因为这家伙确实是欠揍。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大军来到了安南边界，探子报告说前面有安南军队的营帐。

此时天色已晚，郑和下令三军安营扎寨，养精蓄锐，明天再狠狠地教训叛军。

到了半夜，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锣鼓声，水兵们纷纷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铁牛急忙跑了出去，只见粮仓上方火光熊熊烟雾冲天，许多水兵正在奋不顾身地扑火，但天气干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大火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

“所有人全部撤出火场。”铁牛果断地下令，然后带领水兵将周围易燃易爆的物品搬离，又在地上挖了一条三尺宽的深沟，总算把火路给隔断了。

大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粮草，郑和无比心痛，严厉地责问守卫，“粮草怎么会给人烧了？你们知罪吗？”

一名水兵百户委屈地说：“郑大人，我们守卫粮草一刻也不敢疏忽，只是到了深夜忽然从树上跳下来许多猴子，手里还拿着引火之物，它们四处点火之后又上树逃走了，我们想追却追不上，请大人恕罪。”

对于安南郑和并不陌生，这里山高林密猴子很多，经过当地人的训练之后，不仅可以耍杂技，还可以做些简单的家务。这次纵火很明显是有预谋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这群可恶的安南猴子，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部消灭。”还未开战就遭人暗算，郑和气得是火冒三丈。

王大人统计了火灾受损的情况，因为最大的粮仓被烧毁，余下的粮食只够两日所需，郑和只得让占城王先回去筹集粮草。

回到中军大营，郑和是一脸的忧愁，虽然大明水师无坚不摧，但此战最大的隐患却是安南猴子，它们身手敏捷还会上树，要怎么对付还真是令人头疼。

铁牛安慰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反正也睡不着了，铁牛就在林中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安南境内。“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呢！”他脑中灵光一闪，径直往叛军营地走去，

一路上铁牛发现了好几处暗哨，有的藏在茂密的树上，有的躲在隐蔽的地堡，如果换了是其他的明军探子，估计很难发现他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铁牛只好悄悄地绕了过去。

又穿过两道严密的工事，前面就是敌军营地了，只见密密麻麻的帐篷驻扎在两山之间，扼守着唯一的一条山道，看军营的规模估计有两三万人。这点人马在强大的明军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但在南洋小国中也算是强大了，难怪他们敢造反。

层层叠叠的白色营帐中立着一个金色大帐，此刻帐内灯火通明，隐隐还有声音传来。铁牛悄悄地摸了过去，把守卫的几个士兵一一点晕，又把帐篷刺了个窟窿，眯着一只眼睛往里面望去，只见十几个人正在开怀畅饮，人人脸带笑容得意至极。

上首一个头戴王冠，黑瘦矮小的中年人笑道：“侯将军真是足智多谋，现在猴子烧了郑和的粮草，他肯定会退兵了。事成之后本王一定论功行赏，侯将军当即头功。”

“多谢安南王的夸奖，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天朝军队一定会溃不成军。”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尖嘴猴腮的人恭维道，估计就是那个侯将军了，这家伙不但自己姓侯，相貌更像一只大马猴。

“各位将军，让我们为胜利干杯。”安南王得意洋洋地举起了酒杯。

铁牛嘿嘿冷笑，不作死就不会死，安南王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久了，难道想试试阶下囚的滋味吗？我一定会满足你。

“这次的任务猴儿们确实完成得不错，现在我要去奖励一下猴王，没有它的带领，这些家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侯将军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往帐外走去。

“把这群猴子说的如此厉害，老子倒要见识一下。”铁牛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侯将军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片小树林，手指塞进嘴中使劲一吹，一道尖锐的哨声传了出去。

林中一片欢腾，一大群猴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大概有三四百只的样子，一只强壮的棕色大猴从猴群中走了出来，满脸期待地望着主人。

侯将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毛桃，和蔼地说：“棕毛，这次立了大功奖励你一个桃子，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替我办事，知道吗？”

棕毛双手作揖点了点头，抢过桃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其他猴子看了馋得直流口水。

铁牛暗自好笑，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像这种毛桃武当山遍地都是，小白看都不会看一眼。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悄悄地原路返回。

天刚微亮，铁牛就让郑和带了五百水兵随他出营。郑和也不开口多问，他相信铁牛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大营西侧两里是一片草地，铁牛吩咐水兵们挖一个三丈长宽，一丈多深的陷坑。五百水兵一齐动手，不到一个时辰便挖好。铁牛让他们把削尖的竹子插在坑内，上面再用树叶草皮覆盖，然后摆满各种水果。这些水果都是占城王带来的，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是不是憋得很难受？”铁牛问道。

“才没有呢？我知道你迟早都会告诉我。”郑和很有自信。

”知我者，郑和也！”铁牛笑道，“今晚我去引那群猴子到这里来，你们埋伏在旁边的树林里，等它们落入陷坑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郑和拍手称赞，“真是妙计。”

到了晚上，铁牛背着两个装满水果的大口袋往安南军的营地奔去，那几处暗哨今天可没有再手下留情，干净利落地把他们拔掉了。

到了猴子栖息的树林，铁牛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苹果，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水果的香味把树上的猴子全都吸引过来了，它们贪婪地盯着铁牛手中的苹果，有几只还蠢蠢欲动，但见铁牛这么强壮，倒也不敢上来硬抢。

铁牛一边咂咂地吃着，一边不住口地称赞：“真好吃！”把吃了一半的苹果丢在地上，又拿起了一个火龙果。

棕毛动作最快，扑上去就把苹果抢到手里。“好甜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苹果。”它连果带核吞入腹中，把十根手指舔了又舔，然后眼巴巴地盯着铁牛手里的火龙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猴，好吃吗？”铁牛伸出舌头把嘴角的果汁舔干净，笑着问道。

棕毛咽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吃，水牛大哥，能再给我一点吗？”

“没问题。”铁牛大方地说，“早上我经过一片果林，里面全都是又香又甜的水果，我就摘了一大堆。这些就送给你们吃吧！就当交个朋友。”慷慨地把袋子里的水果全都倒在地上。

“哈哈！过年了。”棕毛兴奋地大叫。所有猴子都扑了上去抢了起来，但猴多果少哪里够分呢？身体强壮的还能抢到一个半个，一些小猴子却连果皮都没有摸到，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你们吃饱了我也要走了，我还要拿一些带回家给弟弟妹妹吃呢！”铁牛捡起地上的口袋转身就走。

猴子们着急了，一窝蜂地挡在铁牛身前，七嘴八舌地叫道，“没有吃饱还想吃。”

“我连果皮都没有摸到，不准走。”

棕毛看着这群可怜巴巴的手下，心里非常难受，自己吃了两个也没有吃饱，它们就更甭提了。“水牛大哥，这些水果你是哪里摘的？能带我们一起去吗？”它谄媚地笑道。

“不行！”铁牛断然拒绝，“你们这么多人都去，那我还有什么吃的呢？”

“我发誓每人只吃一个，吃完就走。”棕毛拍着胸脯保证，“水牛大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事情你绝对做不出来。”

铁牛迟疑了一下，极不情愿地说：“那好吧！谁叫我和你们是好朋友呢？记住，每人只能吃一个。”

棕毛一脸严肃地答应，“好的，好的，我们说话算数。”心里却在偷偷暗笑，这条水牛块头虽大，脑袋可真笨，这里谁不知道我们安南猴子言而无信，贪得无厌啊！他心虚地看了看铁牛，脸上故作镇定，自己刚才的想法可万万不能让这条水牛知道，要不然他反悔就糟糕了。

虽然猴群经过训练有了一点点的纪律性，但一来水果诱惑太大，二来这几日侯将军都没有安排任务给它们，所以全部猴子都出动了，大呼小叫一片欢腾。

铁牛埋怨棕毛，“叫它们安静点，不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要是被那群战马听到可就麻烦了，他们肯定也要跟着去，你们瘦不拉叽的可抢不过人家。”

棕毛得意地说：“你放心，我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夜间赶路绝对没人发觉。”

铁牛在前面带路，猴群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果然行动敏捷悄无声息，难怪昨晚会被它们偷袭得手。安南军的暗哨已被清除，这一路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陷坑处。

只见草地上摆满了火龙果、桃子、苹果、香蕉，果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猴子们高兴极了，就连过年也没有这么多好吃的，今天可得放开了肚皮大吃一顿，但猴王未下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家伙还真是疑心重，铁牛心里暗骂，脸上却是一片真诚的微笑，“这是我早上摘的，因为拿不了这么多所以寄存在这里，幸好没有被人偷走，否则你们就白走一趟了。”大模大样地走到陷坑边，左挑右选终于拿了一个香蕉吃了起来，顺手把果皮往后一丢，刚好砸在棕毛脸上。

棕毛捧着香蕉皮心里犹豫不决，当中会不会有诈呀？所有猴子都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心里愤愤不平。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老子就不信你不上钩，铁牛心中冷笑，把大半根香蕉塞入口中，左手抓起一个桃子，右手捏住一只苹果。

棕毛终于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大家开吃。”

猴群争先恐后地朝水果扑去，只听“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猴子如下饺子般纷纷往陷坑掉落。

棕毛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铁牛笑道：“老子演戏演得这么辛苦，为的就是引你上钩，你要是逃了我不白忙活一场吗？”一头撞在它的腰上，棕毛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也掉入了坑内。

埋伏在林中的水兵纷纷跑了出来，将背负的干柴投入陷坑中。郑和下令点火，马上就有无数火把丢了下去，坑内顿时火光滔天，四周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烧我粮草，我烧你躯壳。”郑和哈哈大笑。

“安南军的暗哨都被我清除了。兵贵神速，我们连夜进攻，叛军将无处可逃。”铁牛提出自己的建议。

郑和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英雄所见略同，我早有准备。”

水兵自铁牛出发后就一直处于战备状态，一万五千精兵在铁牛的带领下往叛军营地冲去，一路上摧枯拉朽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战斗来得快结束得更快，许多安南叛军还在睡梦中就做了刀下之鬼。

铁牛冲向金色大帐，一个瘦瘦的家伙拿着刀冲了过来，这不正是那个侯将军吗？铁牛轻蔑地摇了摇头，挺角一刺正中他的胸膛，既然他这么喜欢猴子，就送他去地府见他的猴群吧！

“别杀我……我投降……”一阵颤抖的求饶声从帐后传来，铁牛走过去一看，不是安南王还会是谁呢？昨晚他还不可一世，现在却如丧家之犬，脸色苍白，双腿打颤，地上还湿了一大块，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就凭他这窝囊样也敢造反？铁牛不屑地一笑，抓小鸡一样把他拧了出来。

外面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叛军尸体，侥幸活命的人全把兵器丢在地上，高举双手乞求投降。铁牛把安南王往地上一扔，几个水兵上去用绳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郑和冷冷地看着安南王，高声痛骂：“你这乱臣贼子，可有想过如今这个下场啊！”

“郑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安南王痛哭流涕，这次他确实是害怕了。

“敢犯中华者，虽远必诛！”郑和大喝一声，“来人！”

两个杀气腾腾的水兵走上来，“大人，有何吩咐？”

“郑大人，这都是那个侯子石怂恿我这么干的，其实我一直对天朝忠心耿耿，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从今以后我一定乖乖地听话，永远臣服于天朝。”安南王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再不争取那可就真的完了。

郑和挥手让水兵退下，威严地说，“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记住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如有下次，杀无赦！”

“不会有下次了，一定不会……”安南王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至于你们……”郑和眼睛一扫，吓得那群俘虏胆战心惊，“天朝以仁德治国，宽宏大量，相信你们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这次我就不予追究。以后你们要老老实实地做人，若是再起异心，后果就算我不说想必你们也知道。”恩威并施，怎么对付他们郑和很有技巧。

俘虏们急忙磕头谢恩，“都是姓侯的那个坏蛋逼我们的，我们不敢再犯了。”反正那家伙也死了，都把罪名推在他身上吧！

大军胜利凯旋，郑和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王大人笑道：“郑大人，我还以为你会把安南王押解上京或者是关进大牢呢！就这样放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郑和微微一笑，“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送回京城，该怎么处置他相信皇上会有英明的决策。经此一战安南王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如果皇上真要拿他问罪，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妙哉！郑和这一手玩得漂亮，铁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朝舰队平叛成功，占城人民无不拍手称快，他们终于不再受安南王的欺压了。

占城王更是感激涕零，“有天朝这个好大哥主持正义，我们是多么的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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