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从自救系统开始 第四章 骇人言论

胡亥是真的开心，苏轼甚至能看到他眼中闪出的亮晶晶的光芒。

一时间，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子由。

“听说我们的小公子要去找赵先生的麻烦，怎么回事啊？”

苏轼笑着摸了摸胡亥的头，十几岁的少年，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稚嫩。

胡亥似乎很喜欢被这样对待，他拉着苏轼的衣袖，埋怨道：“哥哥许久不来看我，父皇也不知道为何心情不好，我还是用生辰愿望，才得以见到哥哥，

这才知道了，原来哥哥因为反对父皇坑杀术士，惹了父皇不快。

不过哥哥放心，赵先生告诉我，待我生辰那日，你们见了面，自会和好如初，哥哥又能时常来陪我玩了。”

苏轼看着眼前这傻孩子，他要是真的如赵高计划的那般，恐怕早早就被秦始皇发配到北方修长城去了，朝廷也就彻底乱了。

“你的生辰愿望给了我，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听到苏轼这样说，胡亥眼睛瞬间亮了，惊喜道：“赵先生果然算无遗漏，他料到哥哥会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早早的便让我做准备。”

算无遗漏？

苏轼心里冷笑，赵高作为史上出了名的宦官奸臣，权谋之术，的确了得，但也不是算无遗漏。

“那你可想好了？”

“嗯！”胡亥重重的点了点头，跑到内屋，抱出一个小匣子来，“哥哥，此物乃是鲁国大师鲁班所作，这里面据说有治国良策，

但是，我废了好久的力气，都没能打开。”

说着，胡亥低下了头，“哥哥，胡亥是不是太笨了？”

苏轼接过小匣子，入手有一定的分量，横陈交错的缝隙，若是灯光再弱些，都会看不见。

“鲁班大师所作之物，难解些很正常，你日后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这些话，胡亥显然很受用，而且他还是孩子心性，不到一会就拉着苏轼坐下。

秦朝并没有椅子，苏轼盘腿坐在蒲垫上，后背直挺，没有半分不雅，始终是那么的优雅高贵。

而胡亥就不同了，大剌剌盘着双腿，把小匣子放在地上。

“哥哥，这小匣子你带回去仔细研究，待到我生辰那天，你大可当众解开他，让世人都看看，我大哥哥的才智卓然，父皇也会重新重用你的。”

苏轼手指摩擦着杯口，青铜杯子特殊的材质感，和瓷器大相径庭，没了温润的触感，反带着锋芒。

胡亥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个大哥哥的变化，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大哥哥的母亲是郑皇后，父皇最喜爱的妻子，大哥哥又如谪仙一般优雅高贵，满腹才华。

但是赵先生说，以后这天下会是大哥哥的，到时候大哥哥就没有时间理我，甚至，甚至......”

后面的话，胡亥没有说出口。

但是苏轼似乎明白了，为何胡亥这么着急想要见他，一日不成两日，两日不成三日。

苏轼放下了杯子，转而似笑非笑的对着胡亥。

“这只是赵先生的想法，父皇年岁永久，就是过个几十年，也如壮年一般鼎盛，何来天下是我的这一说？”

胡亥慌了，忙解释：“大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诅咒父皇的意思。”

“这话是赵先生告诉你的，又何谈是你诅咒，他这时在借你的口，说他不敢说的话。”

“什么，你是说，赵先生......”

胡亥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向后跌倒在地。

苏轼瞥了眼消失在门口的宫人，他记得，这人原本是秦皇的眼线，可去的，却是另一边。

苏轼约摸着那人走远了，才将胡亥扶起来。

“弟弟，你年纪尚小，又是生长在宫中，父皇如今一统天下，看似江山稳固，但外敌未清，始终是一个隐患。

父皇让中车府令赵高做你老师，你可知道为何父皇让你同他学习狱法，而不是其他。”

胡亥呆愣着摇头，“父皇只说如今天下初定，有许多往日乱臣贼心不死，狱法需严明，否则镇不住作乱的贼子和趁乱坏事的百姓。”

“不错，那你如今待在这宫中，是否觉得心安？”

“当然心安了，父皇连收六国，普天之下，全是父皇的子民，全是父皇的土地，咸阳城内又有重兵把守，我怎能不安心？”

胡亥脸上有着自豪和骄傲，也对，父亲是收复天下、统一六国的男人，怎能不自豪，不骄傲？

苏轼摇了摇头，“父皇采纳了李大人提出的郡县制，这本是好事，但是随着权力的一层层抽离，远离咸阳城的官僚，未必会真听父皇的命令，真按照父皇要求的对待百姓，这是其一。

其二，父皇任用李大人为宰相，却没有注意到李大人一派独大，不能平衡中央，极易造成朝纲混乱。

其三，北方匈奴连年入侵，父皇征徭役，修长城，应征的百姓每人每年都有钱财可以领取，妻儿受到优待，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有些人拿着本该属于百姓的钱，徒劳享乐，虐待徭役，苛刻百姓，南下南越虎视眈眈，你又如何心安？”

胡亥懵了，被苏轼这样一分析，此时的大秦王朝简直就是内忧加外患，好像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一夜之间就会分崩离析一般。

“哥哥，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些。”

苏轼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是，这话很快就传到了秦始皇，也就是苏轼此时的老子耳朵里。

同时，朝廷重臣，几乎都知道了苏轼的一番议论。

收到消息的蒙毅，连夜给自己的大哥蒙恬传信，商议应对之策。

因为，公子扶苏的这段话，稍不留神，就会触怒秦皇。

届时，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消息传入嬴政耳朵里的时候，他正搂着韩夫人春宵一刻，听清汇报，他险些掐死了怀中的美人儿。

“去，把那逆子给我带来！”

说完，又觉不对，“算了，着人吩咐，让他今晚留宿胡亥寝殿，让他们兄弟二人，好好叙叙旧。”

宫人来通报的时候，胡亥吓得又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