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是最强输出 从不靠谱的传送阵开始的吐槽之旅

帕尔默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传送门，直到紫色光膜上的涟漪全部归于平静，他收起位于六角台座上的能量石，整了整因为快马奔波而微微皱起的白袍边角，欣然向外头走去。

人们常常用鼓点来形容马蹄踏在地面的声响，如果套用这个比喻，那么帕尔默面前站着的无疑是一支全员只带了鼓槌却正在演奏命运交响曲的大型乐队。车轮滚滚穿过树林，和扬起的沙尘一起停在教堂之前。

帕尔默走上前去，白袍矗立在黑马之中，他右手在后左手在前对着不请自来的客人行了一个标准的觐见礼，

“圣堂中枢帕尔默恭候陛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比起帕尔默那边的情况，卢修斯这边显然更紧急一些。某个很有名的不知名小说家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故事的开头出现了一把枪，那么在结尾之前，它一定会被触发；如果在旅途开始之前出现了一些美好的祝愿，那这注定不会是一场轻松的冒险，相比之下，临行前九死一生的忠告或许更令人感到亲切。卢修斯二人现在面对的就是前种情况。

热，炙热。

面前是一片漫漫黄沙，呼啸的狂风卷起一阵又一阵的烟尘，仿若大地正在脉动吐息，嶙峋的沙沟像浸水过久的手掌皮肤上的褶皱一样遍布各处，即便前者在事实上恰恰相反。黄色的荒漠直直地接着蓝色的天空，三两块灰白色的枯骸和几株褐绿色的白杨点缀在其间。

这里无疑是沙漠。

“虽然这很符合圣堂的作风，但还是朴素地叫人吃惊。”温热的沙土味和着呼吸进入鼻腔，卢修斯蹲下身子捻了一点地上的黄沙，沙子与皮肤碾磨的粗糙感否定了他难有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这里的的确确是现实。

难得的沉默，同行人虽然冷漠但过去还是尽力地履行使对话进行的义务，所以这样的沉默是不多见的。卢修斯偏头向一旁的贝琳达看去，她正低头凝视着脚下的黄沙，似乎在沉思什么。

“嘿，拳击手小姐”，世界上最快乐的两件事无疑是令别人开始思考和打断别人的沉思，卢修斯稍稍提高语调，“难道你还在为圣堂担心吗？”

贝琳达抬起头来看向卢修斯，天蓝色的眼眸带着顽固不化的冷傲，

“当然没有”，贝琳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他们是冲你而来的，圣堂只是局外人，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引得上百人来圣堂追杀你”，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活着出去。”

“圣光试炼的死亡率高吗？”

“如果都是面前这样的意外的话我们可以很荣幸地成为计算时绝无仅有的分子。”就冷嘲热讽的学习而言，贝琳达无疑算得上无师自通。

“那么拳击手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贝琳达没有回答，闭上那双价值连城的眼睛，举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法杖，口中低声呢喃着咒语。

一分钟之后，贝琳达依旧保持着举起法杖的姿势，不过除了远方偶尔被风卷起的沙尘外，无事发生。

贝琳达放下法杖，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大概就是商店结帐时发现囊中羞涩的程度。数秒后，她又举起法杖。

在贝琳达第五次举起法杖时卢修斯终于忍不住了，

“拳击手小姐，冒昧的打扰一下，现在大概不是锻炼身体的时候。”

贝琳达的脸颊罕见地微微泛红，就像白色水莲花上的一抹娇羞，她略带窘迫地替自己辩护道，

“我是在感应空气中水汽的方向。”

“所以拳击手小姐，我们现在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呃，这里的圣光之力带着浓重的腐败气味，宛如没有生机的泥潭，所以”，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在外头。“

“好了，我明白了”，卢修斯打断了贝琳达的话，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废话都在于顾左右而言他，另外的百分之十则用来将前者串在一起使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句话。

卢修斯接下腰间的短剑，眯起眼看了看天上尽职尽责的管家，后者正贴心地将壁炉里燃烧的火把伸到每一个不幸进入这片庄园的来客脸上。他四处张望了一会，挑了块平坦的地，抬手将短剑连着剑鞘插在上头，然后蹲下身子在剑柄影子处做了个标记，做完这一切后卢修斯索性直接坐在了原地。

贝琳达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卢修斯做完这一套意义不明的动作，就像后者前头看她施展法术时一样。她当然很好奇，可惜时至今日疑问句的正确用法她还没有完全掌握。

过了十分钟，就在贝琳达的好奇心要不耐烦时，卢修斯终于站起身子，他在剑柄的影子处再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将新旧两个标记连在一起，并在连线上再做了一条中垂线。

“走吧“，卢修斯拔起短剑，拍了拍衣襟上的沙土对贝琳达说道。

“去哪？”

卢修斯指了指地上中垂线靠近太阳的一端，“这边是南”，然后他指了指右边，“所以我们向东走。”

“我们为什么向东走？”

卢修斯走在前头回头对贝琳达笑了一声说道，“洛维斯家族的传统是死后尸体要埋葬在东方，往东走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活着走出这片沙漠，运气差的话也正好遵循传统。“

“当然”，他又补充了一句，“无论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也不会比待在这的情况更糟。”

尽管卢修斯的理由很荒谬，但贝琳达还是跟了上去，确实，只要做出选择就意味着还有希望，即使是错误的选择。

在沙漠中要沿着一个方向走自然不能单单依靠时常紊乱不堪的方向感，它们很乐意带着你在这种地方兜圈子，相比之下，静止不动的标记物要比人本身可靠的多。卢修斯登上一个沙丘，远远望去，黄沙尽可能地模糊物与物之间的分界，视线内仅存的只有偶尔的几株灌木和一颗孤零零的白杨，但这已足够。

“看来这不会是一场轻松的旅程。“他说道。

两人向着那株白杨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是漫漫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