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主 第11章：天网

“你是说，我辨认整形和基因改造人体，包括我看见绿光，用的都不是我自己的眼睛？”陆关一脸惊诧。

陈舫点头。

“那我还能用什么来看？”

“你闭上眼睛试试。”陈舫提示他，“然后……看我。”

陆关又笑了。笑了一会儿，发现陈舫好像是认真的，只好闭上眼睛。

“看见什么了吗？”

陆关咧着嘴，“我看看啊……你穿的是……”

还没等他选好不太冒犯的词，就听见陈舫脚步声走开。

陆关睁眼，看见陈舫正走到监控台前。

“呵呵，我就是有点不太明白你刚才说的事，我没有别的意思。”陆关跟了过去，“哲科联的人都从不开玩笑的吗？”

陈舫把正在对短发女孩进行针眼检查的房间实景打开，“你不妨回忆一下，’七星连珠’那个晚上，你也是用眼睛看的吗？”

陆关一怔，细细回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既然不是幻觉，那我是怎么看的呢？……还是在半空往下看……”

“你现在不会用，也不算意外。应该是时机还没到。”

“时机？”

“天行有常。异界空间，各守其位。如果发生不同空间的楔嵌，那就不可能是偶发。它是一个约定的进程，必然有始有终。你能闯进我的元神空间，就是进程的一环。”

“约定？谁和谁约？”陆关越来越糊涂。

“你现在听不听得明白不要紧，但我说不说这些就很要紧。”陈舫盯着陆关，“不要再试图置身事外，也别觉得哲科联在故弄玄虚。你说的其实没错，海底陆上这么多人，我偏偏找上你，不会是偶然的。天道不认随机。”

陆关听着陈舫的这些话，那种不由分说迫身而来的无名重压又现。

他还是没法习惯。

“那你能闭上眼看见东西吗？还是说，哲科联有人可以？”陆关问。

陈舫摇头。

“你们都不行，又凭什么知道我能行？”

陈舫歪着头，眼光带了些戏谑和挑衅，“我有眼力挑赛马就能赢，凭什么要自己上场。”

陆关语结。

“有结果了。我们去看看。”陈舫看了一眼监控屏，随即带着陆关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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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眼的刺痕，在女孩的右上臂。

他们开始询问那个女孩。

惊魂未定的女孩，语无伦次，花了好些时间，两人才理清她讲述的前后经过：

女孩现在能回忆起来的最后情景，就是在D区312，那个矮胖男子的房间。

当时她正在清洁房间，房间里那个男人在走来走去。在她清理沙发旁边的地面时，似乎她的右臂确实是碰到了那个男人……

然后，就是在那间喧闹的游民酒吧的椅子上醒来。中间的记忆一片空白。

“我从来都没去过公区的酒吧。”女孩面带恐惧，“更别说是游民酒吧。”

陆关也立即向陈舫描述了刚抵达服务区时，在接待大厅附近那一闪即逝的绿影。

安保官立即调阅门岗的人员出入信息，很快确认，那正是女孩离开服务区的时间。

“看来，我们猜想的最麻烦的情况已经发生了。”陈舫对陆关说道。

她打开手套的微控中枢，进入晶片追踪网络，从游民酒吧那个时间点，往前回溯女孩晶片信息活动轨迹。

酒吧里的晶片信号闪了一会儿，突然消失。

陈舫加快时间节点回溯，不久，晶片信号又出现了。查看坐标，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服务区D区312，那个矮胖男子的房间。

陈舫查看了一下回溯时间信息，“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网络找不到她的晶片信息。”

陆关明白她的意思：绿光进入后，女孩的元神被休眠，晶片追踪网络便无法记录她的行踪。

陈舫再次把那间游民酒吧的监控影像接进监控屏。

很快，他们找到了跟女孩最后有过接触的人。

是一个头戴长舌帽的男子。他本来坐在门口的另一边椅子上，从女孩一进酒吧起，就不停向她那边观察。

过了一会儿，戴帽男子站起身来，走到女孩跟前，像是在搭讪。

陈舫用手套从监控屏功能区调出拾音探线，选定目标区。

陆关过了一会儿才看明白陈舫的意图，“不管用的。游民酒吧经常有暗网的人在里边做交易，他们有办法干扰特情处的探音网路。”

果然，陈舫从音轨上只能听到嘈杂的噪音。

她回头看了陆关一眼。

“我上陆前可是海底资深游民。”陆关说。

戴帽男子和女孩在角落的一张桌前坐下。男子从袖管里摸索了一下，好像抽出一条长形的绵软物件。

“是血虫子！”陆关低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