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 第二章 风起野鸭洲

南唐寿州之围后，割让了长江到淮河流域的所有疆土，原本南唐长江以北的国土均为大宋控制。现在只有以金陵、江州和鄂州为节点进行重兵防守。

鄂州、江州均在长江上游，李从嘉一行去的时候走池州沿陆路大约半月能到鄂州，回来的时候乘船顺流而下就比较快了，五六日左右就能回到金陵。

“升池州为康化军，置节度使。”南唐皇帝李从嘉来到池州就升级了池州的建制。这样一来，南唐的边防软肋就提高了防御级别。池州的名山众多，多为丘陵地带，水路也很发达。敌军如果从此处乘战船，几个时辰便可到达金陵城。池州又在金陵和江州之间，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作用。

“赵诚，池州的地形与设防图拿过来。”李从嘉会见池州节度使和各统领。

“陛下，这就是池州的地形与设防图。”

“池州目前多少守军？”李从嘉问。

“回陛下，目前有大型战船二十多艘，府兵一万八千人。”赵诚回禀道。

“兵少了点，船也少了点。”李从嘉自言自语道。

“我朝不是与宋廷构和了吗？”赵诚与各统领都在疑惑这个问题忍不住发问。

“宋廷已初步坐稳天下，唯我朝和吴越称臣纳贡。宋军随时都可能对我方发动攻击，边境防御不可儿戏，一定要多加小心。”李从嘉训戒道。

“臣等有罪！”

“这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李从嘉继续看着池州的地形与设防图，他发现池州多山很容易看到对面的情况，可以在沿江的各个要点，设立瞭望台，他决定次日去实地考察。

“这沿岸的毛竹可以做瞭望台，你们看着，这四根毛竹用绳子捆绑起来，再用毛竹接连成平台，这样既隐蔽又实用。”李从嘉索性要来笔墨，在宣纸上画了一个雏形。

“臣回去就让铸造营去搭建。”赵诚双手接过图纸答道。

船继续由西向东漂着，前面两个小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陛下，看那两个小洲多美，我们要不要登上去看一下。”琪涵小姐说。

“能停船登上小洲吗？”李从嘉问。

“回陛下和皇妃，可以登上去。”赵诚以为琪涵小姐是皇妃。

“赵大人，我不是皇妃。”琪涵怪声怪气地说。

这也难怪，琪涵小姐当初为李从嘉挡过箭，又是他的红颜知己，就因为怕凌瑶皇后吃醋，就不敢公开恩宠琪涵，只把她安置在后宫偏殿。

“谁说不是。朕现在就封张氏为五品才人，赐号琪涵。”李从嘉赐封了她。

“臣妾，谢恩。”琪涵高兴地说。

“恭喜琪涵才人！”一旁的李铠和游简言恭喜道。

官船靠近码头，小洲风很大上面野鸭飞舞。琪涵才人受惊大叫，紧紧抱住李从嘉。

“护驾。”李铠也围在李从嘉身边。

“才人莫怕，这是野鸭。”赵诚说。

“这里这么多野鸭？”游简言问道。

“此处为野鸭洲，另一处大些的在西南方向，叫碗船洲。野鸭洲因野鸭多得名，这碗船洲平时是渔民停船补给的地方，因此得名碗船洲。”赵诚解释道。

“听说野鸭味道鲜美，臣抓几个给陛下尝尝。”说罢李铠拿过护卫的弓箭，射下了几只野鸭。

“啊，我踩到什么了？”琪涵又被惊到了，仔细一看是一枚野鸭蛋。

“这是野鸭蛋，这里的百姓通常是把蛋捡到家里，用泥巴和盐做成糊状，然后用糊状物包裹着鸭蛋，腌制五十日，便可获得松花蛋。”赵诚说得大家口水都流下来了。

“午饭有着落了。”游简言开玩笑地说。

在寻查的过程中，李从嘉发现一个问题。这两个小洲离的很近，目视两洲之间几只船连起来就可以做成浮桥。如果从宋方向到南唐三个浮桥就可以快速通过，几个时辰就可以不声不响的运兵上万。

“赵诚，此地可有守军。”李从嘉问。

“回陛下，此处荒芜人烟，暂无守军。”赵诚回答道。

“赵大人，如果从我方攻击宋国怎么用兵。”李从嘉问。

“大家也可以想想。”李从嘉接着说。

“如果从池州进攻宋，那可以把这两个小洲做为跳板，这是最快的方式，轻易也不会被发现。”游简言回答道。

“再把小船连成排，做成浮桥，战士都可以骑马过江了。”赵诚越分析越害怕。

“赵大人，你反过来想。如果宋国想攻击我国，怎么进攻？”李从嘉。

“同法。”此时赵诚吓出一身冷汗。

“这一趟朕没白来，野鸭和松花蛋的味道很期待啊。哈哈。”李从嘉一语双关，他开心的不是吃到美食，是发现了池州边防的漏洞，这个漏洞不知有没有被宋军发现。

饥肠辘辘的他们下午才回到池州府衙，李从嘉不说回来都不敢提，不过池州节度使赵诚了解大家的心思，准备了一桌美味，有碳烤野鸭、凉拌松花蛋、切脍、水盆羊肉、胡饼等。

“你们站着干什么，一起吃啊。”李从嘉叫站在一旁的李铠和游简之说。

“臣等不敢。”

“九年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李从嘉看过去的朋友兄弟和自己这么陌生，很是失望。有句话说孤家寡人，坐上皇帝这个位置，很难有直言不讳的好友。

“你们俩，陛下让你们坐，你们就都坐下一起吃。”琪涵才人说。

李铠和游简言互视一下，就坐了下来。

“铠弟，你亲手打的野鸭真是鲜美。”李从嘉称赞道。

“公子，好吃你就多吃点。”李铠笑着说。

池州距宣州和歙州都不是很远，宣州是李从嘉和琪涵相识的地方，南唐现在用的传国玉玺也是当时在宣州青龙峡得到的，宋皇赵匡胤还不知晓此事，如果知道传国玉玺在南唐，一定是要南唐奉还，可能为此不惜一战。

野鸭洲、碗船洲这个边防大漏洞被李从嘉找出来，以后布防池州一线，唐军就变得很主动。一是在洲上设立重兵，第二是在洲上布置机关陷阱等措施，防患于未然，在以后的战争里，坚决不能让宋军发现使用这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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