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影 17、起居令

皇上听完卫影的说法点了点头，卫影也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皇上却说道：“人是你打伤的，朕为什么要就她”“啊！这~”卫影一时语塞。

“皇上，她可是您的子民啊！”卫影说道，皇上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不过为了她区区一个女子，扰得朕不得安宁，你说应该是什么罪”卫影刚要说话，皇上已经抬手打断，“你不要说什么都是你的责任，你的事等会再说，你见过有谁跑到皇宫来救人的吗？若人人都如此，这皇宫不就成了街头闹市了吗？”

皇上说完，卫影也是知道皇上说的没错，可是这最困难的面圣都见到了，难不成还要功亏一篑不成，接着卫影开始琢磨皇上的用意，听他的口气，好像也不是不能商量，那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皇上看着卫影时不时的抬头看自己一眼，然后又低头沉思，心中也不着急，他也想看看卫影在这种情况下，能用什么办法说服自己，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才，自己的几个儿子有没有白费心机。

“那我给皇上说一些自己对朝廷的想法，皇上若觉得有用，还请皇上救救景姑娘。”卫影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自己最大的秘密，那段记忆中的东西。

“哦！嗯，也好，不过若是荐的不好，可不要说朕无情”皇上一脸笑意的说道，他本以为卫影会说自己今后会如何如何忠心，如何如何报效朝廷，报效自己，许多人遇到这种情况无非都是这个念头，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取悦自己，如果卫影怎么说，他也不会意外，也会给卫影一个台阶下去，然后顺理成章的安排他为朝廷做事，可没想到卫影给了自己一个大胆的回答，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回答。

卫影对皇上的话却是没有丝毫担心，这些话在记忆中已经得到了极高的评价，根本不怕皇上挑毛病，“咳咳，”卫影清了清喉咙，皇上看着卫影如此正式，不免有些好笑，小小年纪，难道还能有什么高见不成，也好，等他说完，再好好评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免得将来狂妄自大。

“臣事君宜，下怀上宜，子事父宜，贱敬贵宜，知交朋友之相助也宜，亲者内而疏者外宜……”卫影缓缓的开口，皇上也静静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民不敢犯法，则上内不用刑罚，而外不事利其产业，上内不用刑罚，而外不事利其产业，自然民蕃息，民蕃息而畜积盛，民蕃息而畜积盛之谓有德……”听到这里皇上的脸色已经十分严肃，他没想到卫影竟然会有着这样的一番见解，看来自己有些小看了他，卫影还在说着。

“……节欲者民富，中听者民安，衣食以厚民生，礼义以养其心。财须民生，强赖民力，戚恃民势，福由民殖……”卫影还在埋头背诵，是的，就是在背诵，这些东西他并没有完全理解，现在也只是在将很多与谏言有关的直直白白的念一遍，而且是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可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皇上的书案前，行总管已经在磨墨，皇上正在做着记录。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卫影说这段的时候，就连行总管也都为他侧目，这段说的并不难理解，他甚至想到了靖国和云国不就是这样吗，哪国先安乐恐怕这句话就会应在哪国身上。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还有吗？”皇上沉着脸问道

“额，还不够啊！没了！”卫影看着皇上不太高兴的表情，苦闷的回答道，这洋洋洒洒，乱七八糟的几千字已经是将他现在记得的已经掏空，如果还要的话，只能回去看小本，不过卫影也知道小本上的也不多了，关于这方面的应该只剩一半左右。

“哈哈哈……”皇上突如其来的朗笑将卫影下了一跳，刚才还满脸阴沉，怎么转眼之间就高兴成这副模样，卫影表示不理解，行总管却是连忙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靖国有如此大才，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卫影听明白了，这是在夸他呢，于是也傻傻的笑着，反正皇上高兴就好，皇上高兴景云就有救了，看到行总管在这，卫影连忙问道：“行总管，景姑娘她怎么样了？”

“卫公子放心”“咳咳”行总管刚要回答卫影的话，皇上已经将他打断，自己开口说道：“卫影，你放心，我已经让行总管把云~，把景姑娘的伤势稳住了。”行总管也连忙说道：“是啊！卫公子不要担心，老奴没什么本事，但这景姑娘的伤还是能救的，只有皇上下令，老奴马上医治。”

“哦！这就好，这就好”卫影轻松的说道，接着又对皇上说道：“皇上，不知道对我说的那些~您觉得怎么样？”

皇上笑脸一收，不以为意的说道：“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不过从字面看，你也算用心了，我可以就那位景姑娘。”卫影听到皇上答应救人，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不过皇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又是变成了苦瓜色，“擅闯皇宫的事你又想怎么了结，不会再有什么建议吧！你可以试试，要是马马虎虎跟刚才一样，我也可以一并算了。”

“皇上，我哪里还有什么保留啊？能说的刚才全都说了，现在我是一个想法都没有了，这~草民愿意受罚。”卫影说完又跪了下去，今天晚上他都不知道跪了几次了，看来这面圣也挺辛苦的，卫影想到，甚至有点同情他老爹他们这些大臣，天天都要跪，一天还不知道跪几次。

“既然如此，那就罚！既然你扰了朕的清梦，就罚你来服侍朕吧，明天开始，你就进宫做个起居令，有什么不懂的，回去问你爹，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行总管，等会你就起替朕拟旨”“遵旨”皇上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被高兴替代，他相信卫影既然能想到这些，日后还怕没有更好的想法吗。

其实他在接见卫影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卫影有能力，就只接给他安排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让他磨练磨练，如果没有才能，就直接给他一个油水衙门，让他无忧，毕竟卫风霆父子为靖国征战沙场多年，卫铭也即将进入朝廷中心，而且卫风霆当年还是帮助自己上位的功臣，虽然已经退出军方多年，但自己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该给到的富贵自己绝不吝啬。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卫影竟然有如此才华，卫影的想法虽然对眼下的朝政没有多大帮助，但对今后治理天下简直是金口玉言，这应该就是卫影这么多年在临郡乡野，这段时间的所见所想悟出来的吧！皇上自己想道，既然卫影有才，而且是大才，因此皇上也想好了，刚才不管卫影是答或者不答都可以，答了有赏，不答有罚，不管是赏是罚都一样，让他做自己的起居令。一来自己再亲自好好打磨他，二来也可以观察他的品行。

卫影是卫风霆的儿子，虽然在临郡长大，但他经常出入杨白的郡守府，所以对朝廷的官职也知道不少，但对宫里的官职就不甚了解了，现在听到皇上罚他做起居令，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照顾皇上的生活起居，于是面色一苦，从小他虽然不用人照顾，但也没有照顾过别人，他哪里会这些。

“卫公子，还不谢恩！”行总管看到卫影还傻傻的跪在哪儿，于是连忙开口提醒，卫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苦瓜着脸叩首说道：“草民谢皇上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同时想到，这就是闯皇宫的代价，以后就得照顾皇上的吃喝拉撒了。

行总管和皇上听到卫影的谢词，同时一愣，接着皇上对行总管使了一个脸色，行总管点了点头，说道：“行了，卫公子，皇上累了，我送你出宫吧！”

卫影连忙起身，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皇上，轻声对行总管说道：“麻烦行总管了”行总管嗯了一声，于是带着卫影向门外走去。

出了御书房，卫影连忙悄悄的问道：“行总管，景姑娘不会有事吧！我不是不相信行总管，只是景姑娘伤的太重了，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行总管听到卫影的话，重新打量了卫影一眼，缓缓开口说道：“卫公子，有些话老奴本不该过问，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以后如果不是生死大敌的话，你的掌力可得收着点，不是每次都能碰巧遇到皇子府邸遭人纵火，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救助及时的，这次要不是璟琰府突然被一个冒用你的名字的贼人纵火，六皇子又亲自过来要求将你带来辨认，你根本就进不了皇宫，至于景姑娘，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行总管的话让卫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六皇子会出现在宫中，不过有人用自己的名字在璟琰府放火，这可能吗？卫影不太相信，而且自己打伤景云的事刚好被自称六皇子下属的郭纪等人碰到，就有人冒自己的名在璟琰府放火，给了自己一个进入皇宫的机会，这多半是六皇子自导自演的好戏，目的就是想拉拢自己，看来六皇子对自己还真是下了血本，。

说实话，卫影对六皇子的举动还是有些感激甚至感动。感激的是他在这之前连六皇子璟琰的面都没有见过，六皇子就愿意为他一把火烧掉自己的府邸。而感动的是六皇子也知道就算他如此，自己也不会轻易站队，毕竟自己还有父亲和两位兄长，自己只是卫府中话语最小的而已，而且无官无职，但六皇子璟琰还是就这么做了，就为了自己的一个好感。

感慨过后，卫影想到自己的这个起居令，赶紧对行总管请教：“行总管，这个起居令是不是要在皇上起床之前前来上职，然后再等皇上入睡之后才能离开。”

“当然了”行总管理所当然的说道，卫影顿时知道自己猜想的不错，自己就是照顾皇上吃喝拉撒的官，“行总管，我具体是~”

“好了，卫公子，有什么问题，大将军吧！”卫影还想再问具体一点，但一下就被行总管打断，同时行总管也停了下来，卫影抬眼望去，顿时整个人下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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