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几百个太监,围着露天求雨台附近,此起彼伏,非常有规律的喊话,很有派头。
起码所有人听到这话,都要行礼。
嘉靖帝还是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搭配他干瘦的身材,衣襟迎风而动,显得有几分潇洒飘逸。
所有人异口同声:“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帝落座,让人免礼起身,就问道:“许恒道长呢?”
“许恒道长正等着时辰呢。”太监回答。
“朕看时辰差不多了,让他们快点开始吧。”嘉靖帝淡淡的说道。
他心里面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太监领命而去。
不多时,上百人“咿呀——咿呀——”合力扛着一个巨大的丹炉鼎,放在了求雨台的中心。
解开丹炉鼎上缠绕的工具就花了不少时间。
“这丹炉鼎不是陛下专用的吗?”严阁老的儿子严世蕃靠近自己老爹,低声问道。
严阁老死鱼眼眯了好一阵,才看清:“是陛下那个丹炉鼎,没错。”
“陛下这次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又是求雨台,又是心爱的丹炉鼎。嘿,还听说这个许恒道长很年轻……我去,这么年轻?!”
严世蕃正随口唠嗑,突然之间就双目怒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穿着和嘉靖帝差不多的衣服,不过颜色是白色的。
让许恒才二十岁,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更添几分精神和帅气。
他长得本来就不赖。
何况,此时又被众人瞩目,更像是头顶光环。
但再怎么帅,他上去也才二十上下吧?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何况求雨这种事情,总要道行高深的道长才行……”
“等等,谁告诉你,这个小道长是求雨的?”
“???这里不是求雨台吗?”
“是啊,可人家是在求雨台里炼仙丹。”
“还有这种操作?”
“……”
大臣们在议论纷纷。
人太多了,有些消息不灵通的人,还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看什么。
但无论事先知不知道,反正没人对许恒成功的可能性报以任何期待的。
仙丹?
都是骗人的!
英明神武如秦皇、汉武,不也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秦始皇临死之前,仍念念不忘徐福能回来。
汉武帝老了还倒赔一个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子。
都是前车之鉴啊!
一些自感忠臣的人,纷纷以隐晦的目光打量嘉靖帝和许恒。
认为前者修道修糊涂了。
至于后者嘛,这么年轻,居然就想不开,骗人骗得这么大阵仗,可怜一脸的胶原蛋白,马上要变成青皮死脸了。
严世蕃也有些嫉妒:“陛下对这个许恒也太优待了吧?你看他穿的那件衣服,都是御贡的。”
严嵩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你和死人整什么气?”
严世蕃一想,也是。
又重新嗑起瓜子了。
……
被认为必死无疑的许恒,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上求雨台。
耳边的嘈杂声,屡有响起。
可能顾忌着正端坐在主位的嘉靖帝,所以这些声音断断续续,不怎么清晰。
只不过,每一个人投注在许恒身上的目光,都没有那么干净。
有人担忧不已,如师傅蓝道行。
有人幸灾乐祸,如道观里的道士。
有人高高在上,如严阁老父子。
有人唉声叹气,如某些敢怒不敢言的忠臣。
大部分,则是好奇、看戏的心理盯着他。
尤其在许恒成功登上求雨台最高位置的时候,这种注视,到达了顶峰。
求雨台,素来是外圆内方,平底起高台。
中间的区域足够宽阔,其中的高度足够曜目。
这既象征了从古到今,古人天圆地方的认知,也寄托了求雨台能上达天听,与天帝雨师合其道的诉求。
而在此时此刻,
就成了许恒一个人的秀场。
“午时已到,陛下有旨,命道士许恒,开——炉——炼——丹——!”
“小道遵旨。”许恒笑眯眯说道。
领旨以后,周围人讲话声音开始变没了,天地之间似乎一片静谧,无数双眼睛,盯着许恒,想看看他怎么在青天百日里,炼制仙丹。
许恒先走到放置药材的地方。
随手捡了几味药,扔进了丹炉鼎当中。
如今是嘉靖三十四年,乙卯。
虽然邵元节、陶仲文两位深受嘉靖帝信重的道士已经相继离世。但是西苑之内,仍旧常驻了不少有实才实学的道士。
今天许恒要炼制仙丹,他们也来了。
看到许恒的动作,已经有人摇起了头。
“这几味药材,放在一起炼丹,就算没有废丹,也是毒丹。这个叫许恒的道人,就是个骗子。”
嘉靖帝的脸色也黑了,他修道多年,炼丹无数,岂能看不出其中端倪?
正在这个时候,高台之上的许恒,在心中默默沟通系统。
“系统,我要兑换……精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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