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午后 第五章 国庆——你来吗？

休养了几天，肖所然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当然啦，这几天肖所然依旧坚持每天给王洛阳送晚饭，能做的汤基本上都做了一遍，意外地还学会了两个小炒菜，西红柿炒鸡蛋和清炒土豆丝。本来喜好重口的王洛阳，吃了几天，竟也习惯了，中午吃学校食堂的饭，还觉得有点咸，味精加的有点多，还是肖所然的菜比较适合高三玩命党养生的。

肖所然回到单位，新闻部的负责人便把他叫到办公室，肖所然心里打鼓是不是这次病假时间休得太长了：“袁主任，有什么事吗？”袁主任给肖所然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尝尝：“别紧张，你这次拍的图啊，反响特别好，开会的时候都在跟我夸你呢！”肖所然松了口气：“没有没有，风景美，我只是个记录者。”袁主任拍拍他的肩：“谦虚，你的才华在我们这儿都是屈才了。”肖所然忙答道：“哪里，还得感谢主任您当初对我的信任，要不是您当初力排众议留下我，我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袁礼平时为人刚直，最讨厌的就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但是肖所然的马屁倒是对他非常的受用，一是他的确非常欣赏肖所然这个小辈，二是肖所然平时话虽然不多，但是句句都坦诚，从不说些漂亮话。听到肖所然这么说自然是心里高兴：“小肖啊，咱们两个之间就不说那些虚的了，你也说了，我当初是扛着挺大压力把你留在单位的，但是呢，你也没有辜负我对你信任，次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领导现在对你非常重视啊，但是呢，听说你还没有正式入职咱们单位，所以啊，就派我再来给你做做工作。”

肖所然当初和家里决裂，当晚就拿着行李离开了那座城市，不知道该去哪里的他，闭眼在地图上选了一座城市：南阳。说走就走，他只身来到南阳。没有过社会经历的他，自己独立了才能体会生活的艰辛，重的活扛不动，推销卖货又拉不下脸，最后在文化宫前面停住了脚步。肖所然虽有一身才艺，但是不愿意考入单位的正式编制，几个部门都怕这样的人就是心血来潮，只有袁主任在会议上拍板必须留下这个年轻人。

肖所然自然不是心血来潮，摄影和编辑是他最擅长的，也是最喜欢的工作，在大学的时候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办过校园杂志，之所以不正式入职，是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在这儿待多久，当初临时起意来了这座城市，是因为想逃离以前的生活，但是这里的生活就是他所期待的吗？他也不确定，就像袁主任说的，他或许能有更好的发展，能去更远的地方，那他肯定不会放弃机会，局限于与此，他现在的思绪依旧非常的混乱，做不了决定，只能先搪塞袁礼：“主任，这个问题我之前和您解释过，您再给我点时间考虑下，可以吗？”

袁礼懂他的顾虑，如果有更好的平台给肖所然，他也不会允许他局限在这里的，今天也只是完成领导的任务，帮上面传话而已，“行，你再考虑考虑，不说这个了，马上就是国庆节了，单位有个聚餐，你这次一定得来啊，那群老家伙可都给你下通缉令了。”肖所然刚刚才拒绝了袁礼，这个饭局看来是怎么都逃不掉了，便点头答好。

黑炭听说国庆要放假，兴奋得都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学校，“放假之前还得补两天课，放假回来的周末也得补。”王洛阳的这盆冷水泼得正是时候。黑炭白了他一眼：“补就补呗，反正我也不学，哎你快想想咱们国庆到哪里去快活快活？”说着便贼兮兮地搓着手，一副街边小流氓的样子。

王洛阳对玩虽然没兴趣，但是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的紧张复习，加上周考月考，脑子里这根弦绷得太紧了，也应该适时给自己放松下，“你有什么想法？”黑炭听到王洛阳这么问就知道有戏，“我这不是快过生日了吗，过了这生日我就成年了，咱是不是得去庆祝庆祝？”“你想怎么庆祝？”黑炭摸摸嘴唇答道：“咱们来一场青春的酣畅淋漓怎么样？”王洛阳打趣道：“哟，还知道酣畅淋漓，成年了是不一样啊......”还没说完就被黑炭白了一眼：“边儿去。”王洛阳笑起两弯月牙：“你想怎么个酣畅淋漓法啊？”黑炭继续搓着手：“小东街新开了家酒吧，我这都成年了还没去过酒吧呢，都只在电视上看过......”王洛阳答道：“行啊，那一切消费可都由寿星买单啊。”黑炭看他同意了，一拍桌子啥都答应：“成，我请，再叫上几个漂亮小姐姐......”还没憧憬完，一根粉笔已经直戳黑炭脑门，英语老师在讲台吼道：“要不你上来讲，考试考不好，嘴倒利索。”黑炭摸摸脑门的粉笔灰，这英语老师就是一母老虎，不好惹，也就不好再讨论下去。

王洛阳回到家，平时本应都睡下了的肖所然此刻正在院里发呆，他问道：“你今天怎么还没睡，在这干嘛呢？”肖所然还在想着今天和袁主任的对话，此刻正茫然着，说话也没经思考：“睡了。”王洛阳噗嗤笑道：“那你怎么还在这儿？”肖所然回过神来，才明白刚刚自己有多傻，赶紧遮掩道：“马，马上就去睡了？”说着便往房间走。王洛阳喊住他：“黑炭马上要过生日了，国庆约着吃饭，你来吗？”肖所然想到袁主任提的酒局，也不知道时间上冲不冲突：“到时候看吧。”王洛阳继续问：“你们不放假吗？”“放啊，放三天。”王洛阳解释道：“我们也放三天，估计时间是一样的，他约在放假的时候吃。”肖所然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单位也有个饭局，不知道会不会冲突。”王洛阳点点头：“那就到时候再看吧。”

国庆假期如约而至，肖所然的饭局和黑炭的生日宴还是冲突了，肖所然买了个小礼物让王洛阳带给黑炭，黑炭笑嘻嘻接过去：“然哥这真是，还买什么礼物啊，嘿嘿嘿......”王洛阳看他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却还言不由心。黑炭傻笑一阵，便开始给王洛阳介绍今天来的人，“那几个你认识我就不多说了，那两个小姐姐，看到没，怎么样，漂亮吧？”王洛阳顺着他指的看过去，的确有几个熟面孔，左边坐着两个女生，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正和那几个喝酒划拳，看那熟练度，估计是经常混的：“我觉得不怎么样。”黑炭一听他这话就急了：“长得多好看呐，看到那个穿黄裙子的没有，人专门冲你来的！”经黑炭这么一提醒，王洛阳决定要重点远离这个黄裙子女生了。

王洛阳选了右边的位置，故意离那两个女生远一点，但是刚一落座，那个黄裙子的女生就和他旁边的人换了位置，硬是和王洛阳坐在了一起，众人在一旁起哄，王洛阳也就不好再换。女生倒是很热情，主动和王洛阳聊了起来，女生是其他学校的，从同学那里听说的一中大哥王洛阳：“她们说你长得帅，学习好，打球也好，还特别正义......”王洛阳也不说话，就尬笑地听着。这就算了，几个男生还不停打趣两人，不停给王洛阳敬酒，王洛阳虽然酒量好，但也禁不起这么灌，一边也被这个女生烦得不行，于是借口开溜：“这个，也差不多了，我爷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啊。”众人自是不肯放他走，正想说辞呢，黄裙女生说道：“我也想回去了，洛阳你送我吧。”众人都有成人之美，于是都起哄道：“原来两人要一起回啊，那走吧......”“注意安全哟......”“阳哥可以呀......”

王洛阳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但好在因为她，自己倒是可以先溜了，送就送吧，反正之后不理她就行“你家在哪儿啊？”女生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不远，汇腾饭店后面，谢谢你送我。”王洛阳扒拉下她的手，“不客气，赶紧走吧。”

女生一路走得很慢，期间也在不停和王洛阳讲她自己的事，以及怎么认识王洛阳，和认识王洛阳她多么地开心。王洛阳只当是有只鸭子在呱呱叫，完全没有听的兴趣，走到半路突然想到汇腾饭店就是肖所然今天饭局的地儿，于是给他发消息：“结束了吗？”很快就有了回信：“快了，你们呢？别玩太晚。”王洛阳继续发：“我提前溜了，准备回家了。”肖所然没再回信，王洛阳等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再过条街就能到汇腾了。女生突然蹲了下来，拉着王洛阳的裤脚：“洛阳，我头好晕啊，有点想吐。”

王洛阳扶额：“那怎么办？”声音听起来极其不耐烦。女生哽咽道：“对不起，我应该是喝醉了。”王洛阳等着她说解决方案，女生抬起充满泪花的眼睛看着他：“你能不能背我啊，我家不远了，就在前面。”王洛阳虽然很不想背她，但是转念想到，他背她走，估计还能走快一点，那就能更快地甩掉这个麻烦。他把女生拉起来，蹲下去反手抱起她的两条腿，用力往上一颠，背起女生快步向汇腾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