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酒中意 半年之载

清晨天还只是微微亮，老厨子偷偷溜进余小钱的房间，老厨子见余小钱还躺在床上酣睡，一把扯开余小钱的被子。一阵凉风吹过，余小钱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倒也不生气，毕竟这种缺德事老厨子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感叹道：“老年人就是好，睡五、六个时辰就够了。”

老厨子一把将余小钱拉下床，笑骂道：“你家先生没教过你早醒早起这个道理吗。”

余小钱拉耸着脸，望着微微亮的外面，哭笑不得，老厨子一把把余小钱拉了出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年轻人，就应该多看看日出。”

余小钱和老厨子来到房外，余小钱一眼望向东方，只见那山头泛出鱼白，煞是好看。老厨子重重拍了余小钱脑袋，余小钱回过神来，揉了揉脑袋看向老厨子，只见老厨子盘地而坐笑道：“今天老夫就教你更高端的养生之法。”

老厨子缓缓闭上双眼，摆出一种奇怪的姿势说道：“放松体肤，运吐纳之法，凝气流于全身！”

按照以往的习惯余小钱见老厨子摆出这么奇怪姿势那肯定是要嘲笑几句，可此时余小钱听完老厨子说话，竟直接跟着盘地坐下，摆出老厨子那奇怪的姿势，接着缓缓闭上双眼，放松体肤，运吐纳之法，一吞一吐，凝出一气流于全身。一套动作下来，竟行如流水，默契相合，此刻老厨子与余小钱心如止水。

日出东方，此时余小钱与老厨子齐齐睁开双眼，望向日出，万象初新，心怀暖阳。

过了良久，余小钱从站起身来，全身暖洋洋的，一阵爽快，老厨子也站了起来，对着余小钱笑着问道：“爽不爽？”

余小钱点了点头，老厨子突然拍向余小钱脑袋，余小钱早有准备急忙躲开，老厨子笑骂道：“爽完了还不跟老夫做饭去，想饿死？”

只见厨房内余小钱烧燃大火，煮上米饭，而老厨子挑挑选选准备食材，余小钱一脸无语笑骂道：“我说老厨子啊，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菜，还能挑出花来？”

老厨子把挑好的食材丢给余小钱然后骂道：“小伙子毛毛躁躁的，赶时间投胎？”

余小钱接过食材，抽出菜刀便传来阵阵切菜声，砰砰作响，菜刀在余小钱手中快速上下起伏，余小钱喊道：“老厨子接着。”余小钱将切好的菜摔向老厨子，碎菜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老厨子见此拿起锅笑道：“来咯。”只见空中零零碎碎的菜齐齐落入锅中，老厨子拿锅上灶，在火上翻炒，老厨子逐渐加上调料，阵阵菜香从锅中传来。

老厨子将菜盛入碗中，端上桌后，二人急急忙忙盛饭上桌，筷子在空中来来回回，二人一顿狼吞虎咽，不过是眨眼功夫，二人齐齐放下碗筷，伸手摸住装菜的那碗，作势要收拾饭菜，一时间老厨子看向余小钱，余小钱望向老厨子，老厨子松开手骂道：“看你娘的，还不赶紧收拾。”

余小钱收拾好碗筷，将桌子擦拭干净，舀水将吃过碗筷清洗，清洗干净后门外传来老厨子的喊叫声：“小娃子，快点，老夫今天带你进城。”

“好的，马上。”余小钱回应道，擦干手上的水迹，回到房入将长剑负于背上，走到老厨子旁边。

老厨子见此笑道：“进个城都要背剑，这么怕死？”

余小钱摸了摸后背的长剑说道：“老厨子你不懂，江湖中人皆是这般。”老厨子听后哈哈大笑。

……

景阳城城门外走了一老一小，这二人不就是进城的老厨子和余小钱嘛。

余小钱细细打量城门，城门极高，匾上写着“景阳”两个大字，倒是城门没有守卫看守，余小钱便问向老厨子：“偌大一个城池为何无一守卫？”

老厨子回答道：“偌大城池守卫万千，不过谁没事来看大门？”

余小钱与老厨子进入城内，老厨子带着余小钱直奔集市，此见此时集市里熙熙攘攘，热闹十分，那路边小贩吆喝声，街上孩子嬉戏打闹声，当然多是上街人的说话声和那站在小贩摊前讨价还价声。

老厨子带着余小钱进入米铺中，老厨子捻着一把米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倒是显的十分懂行，接着称米，老厨子笑眯眯与伙计说道：“可要称足了，回去自己再称一下，若是不对称老夫可要找你算账。”

那伙计拍了拍胸脯笑道：“整个景阳谁不知道我家米铺很讲信用。”

然后便是老厨子与那伙计一番讨价还价，余小钱在旁边看着这般老厨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十分有趣的，或者说这般是应该是这般的。

接着老厨子拉着余小钱东奔西走，倒是将所需的东西全部购齐，二人便打算回阳山，此时传来阵阵马蹄声，只见有那两位白衣少年驾马奔来，腰上佩剑，应该是那富家官世子弟，老厨子将余小钱拉到旁边，余小钱与其擦肩而过，并未有所以交集。那二人驾马行于集市并未减慢速度的意思，所行之处，路人皆避让。那可是达官贵人，无人敢惹，无人敢言。

余小钱与老厨子走出城外，好似刚才那事早以抛于脑后，并未上心，并未上心吗？余小钱是在意的，权贵之人不该这般蛮横无理，书上是怎么说的，余小钱也觉得书上是对的。

……

入冬，不过是那日午后林守忠五人回到阳山，林守诚见到余小钱笑道：“小钱，有没有想我啊？”余小钱并未作答，心想道：都是大男人，有啥好想的。之后才知道林守忠此趟押送货物并不轻松，或者说是凶险的，半路遇见山贼打劫，林守忠五人听闻山贼一言不合便开打，林武和林动后背新添一道刀疤，林守忠、林守诚、林守义也受了不小的伤，所幸的是那山贼齐齐死于五人马下，林守忠说起此事谈笑风生，他笑言：“是这不幸，也得以万幸。”

今年的雪早早就就开始下了，阳山七人多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当然清晨老厨子依然会扯开余小钱的被子，大喊道：“起床养生了！”

二人来到房外，盘地而坐，闭上眼睛，此时空中飘落着雪花，林守忠五人齐齐起床，见屋外余小钱和老厨子也不奇怪，毕竟这些时日都是这般，哪怕是林守诚，最初见二人如此也未曾打扰，清醒后多是下棋，偶有时日五人在那雪天拔剑比试。

余小钱与老厨子齐齐睁开双眼，抖了抖肩上飘落的雪花，二人知道是时候做饭了，当然哪怕五人归回，余小钱切菜速度只快不慢，最重要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天，在余小钱清洗衣物与挑水时，老厨子依旧有一颗将余小钱踢入水坑的火热之心，当然余小钱倒也不着急上来，只是想着办法把老厨子一同拉入水坑，也让老厨子感受感受什么是凉快。

年已关至，余小钱已经在阳山住了半年之载，也长高了不少，最主要是和以前向往的江湖中人，一口一个“忠大哥”、“义大哥”、“诚大哥”、“武大哥”、“动大哥”，那可是亲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