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更热一些啊!
每一年住在京城的人总会产生这么一种错觉,从未停止过的蝉叫,炎热得仿佛连空气都快要凝滞的温度,除了街上小贩手中一碗冰凉的酸梅汤以外似乎便没有什么是能够缓解这种炎热的办法了。
然而即便是在这种完全没有风的天气之下,默义仍然拿着自己的木抢站在了破军侯府的院子之中重复着挥枪的动作,在外人看来那是极为枯燥甚至是可以称之为可笑的动作,但对于默义而言,这是他唯一能够证明他活在这世间七年的证据。
云婆婆自上一任侯府的主人开始便一直在这个宅邸中服侍至今,她的一生都并未婚嫁,而当初看到自家老爷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捡回来的时候,她便从心底把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只不过那份感情直到现在她也无法表明。
毕竟她不过是破军侯府中的一个管家婆婆,而曾经的那个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破军候。
但无论怎样,她始终是看着破军和默义二人长大的,别人都说破军捡回来的是个傻子,但唯独云婆婆不这么认为。她知道,现在站在院子里不断挥枪的那个少年和曾经那个孩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只是当初的那个孩子还未能明白这世间的所有美好便踏上了战场直至现在,现在这个孩子虽然没有踏上战场可他的心中却被某件事情彻底装满,再放不下其他事。她很担心默义会和过去的破军一样走上一条常人无法踏足的道路。
就像现在这种天气下,即便汗水已经把默义的衣服打湿了大半,可他完全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完美的肌肉线条在汗衫下若隐若现,随着每一次长枪的收回少年全身的肌肉便仿佛犹如一张绷紧了弓弦的长弓,再度刺出之时,明明是一杆木制长枪在破空之时却隐隐传来了金铁交加之声。
“少爷......稍微休息一下吧,您都站在这里两个时辰了,再不喝点水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云婆婆终于看不下去了,从檐下的阴影中走出来到了默义身旁轻轻呼唤着。
少年再度将长枪收回,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轻轻点了点头。
“云婆婆,能帮我准备一些出去穿的衣服吗?”
少年平淡的话语传到老人耳中却仿佛一道惊雷在晴朗的天空中“啪”地一声炸开。
“这......少爷,您......您是说您要出门是吗?”
默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走到了院子中的水井旁打了一桶井水后从头顶淋了下去。
“啊!是啊,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云婆婆连忙摇头,苍老的脸颊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没什么事,我马上去给您准备衣裳!”
默义将湿漉漉的头发撩起看向了院子的围墙外,轻轻皱起了眉头。
已经过了七年,那件事情已经过了整整七年!可自己对那群人依旧一无所知,他们从哪来,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带走自己的姐姐,一切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可这里是京城,是天下间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而自己是破军候子,如果再这么闷头练下去自己根本无法朝着那个约定迈出一步。
“等着我!千万千万要等着我!”
蝉鸣的盛夏,站在院子中的少年这么低声呢喃道。
...........
虽然七年前的自己已经走过一遍同样的道路了,可那毕竟是七年前的往事了,而且当时的自己也有人相伴一同旅行,其中滋味自然不可能和现如今自己再次踏上这条道路相提并论。
在夏天赶路确实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炙热的火球高高悬挂在天空之上毫不留情地释放着自己的热量,道路两旁的树叶反射阳光发出的光晕让人目眩神迷,在这种天气下如果不备足水源便在白天赶路不消半天便会倒在路边上被路过的劫匪劫走所有随身物品吧。
不过林松向来不喜欢走大路,专挑那些无人寻迹的小路行走,像是猎人上山打猎的山中兽径,或是柴夫前去砍柴的林中小径,也有村中人去往河边取水的小路。总而言之,他像是个观光客一般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着,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确确实实在向前行进着。
或许是因为总往深山密林里钻的缘故,即便在最炎热的中午,林松的额头之上也只是有一些轻微的汗水渗出。
盛夏时节的白昼的道路上一般很少能够看到旅人,所以林松一般也只是自娱自乐很少能够找到一同前行的旅伴,虽说他也可以选择和大多数人一样在较为凉爽的夜晚赶路。只不过或许是受七年前和那个男人一同旅行的男人的影响。
白天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赶路,只要太阳落山了便一定会停下脚步找家旅店或是农家借宿一晚。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从某些方面来说,那个男人也确确实实影响着现在的林松。
“天快黑了啊......”看着即将没入西山的太阳,林松轻轻说着。
随着温度的降低,道路之上渐渐热闹了起来,不仅仅只是急促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的蛙叫也从稻田中传了出来,各种小虫子在道路旁边的草丛上飞舞着,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草丛微微一动后便会窜出一条蜥蜴在道路之上一闪而过。
被太阳晒过后的草香混合着不远处村庄里的饭菜香味随着傍晚的微风拂过人的脸庞,不远处的村庄零零散散的亮起了灯光,原本在农田中劳作的农夫农妇们也从农田中爬了上来扛着农具踏上了归家的道路。
“您好!我是路过的旅人,现在天色已晚,所以我想问一下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呢?”
林松踏入了村子之中,他轻轻敲响了一家亮灯的农户家门,出乎他意料的是,开门的居然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女孩。
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林松很久,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连忙跑进了房子里大声喊道“爷爷!!!有不认识的大哥哥来了!”
伴随着一阵咳嗽之声,女孩搀扶着一个老人慢悠悠地来到了林松面前。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松,笑着问道,“年轻人,你是来借宿的吗?”
“是的!”林松连忙上前搀扶住了老人的另一边,“当然,我会支付费用的!”
老人摆了摆手,“破草屋还谈什么钱,你愿意在这里住就住下吧,老头子还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林松,三木松。”
“林松啊!不错,是个好名字,你要是不嫌弃老头子,我就喊你小松吧。”
“好,爷爷你慢点。”
老人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轻轻舒展了开来,“小松,吃过了没有?没有的话和我们一起吃吧。”
“好,爷爷你慢点”
林松将自己的斗笠放在了门边上后搀扶着老人走进了里屋。
............
“爷爷,这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虽然粗糙的木桌之上只有红薯和野菜,但林松能看出这已经是老人能够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小女孩趴在老人怀中看向桌上饭菜的眼中早已放出了饥渴的光芒。
林松笑了笑,从碗中拿了一个红薯递给了女孩。女孩看了看自己的爷爷,老人轻轻点头后才接过林松手里的红薯狼吞虎咽起来。
“是啊,这孩子的娘亲在生下她不久之后便被山上的山贼劫了去,她爹拿着把柴刀说是要去把儿媳接回来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所幸老头子还有些手艺,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我们爷俩的日子也算过得去。”
“山贼啊.......”林松轻轻点了点头,“现如今的大夏这种太平盛世也会有山贼这一类人出现吗?”
“无论哪个世道,总会有想着不劳而获的人,比起战乱时期世道太平的时候山贼只会少一些而已。”
“爷爷你刚才说到手艺,您是做什么的?”
“啊!年轻的时候和隔壁村的木匠师傅学过几年木匠,现在帮村里人做做桌子椅子什么的......”
“木匠啊!”
林松的眼睛中发出了些许光芒。
“小松,你也想做木匠?”
“啊,不是,我只是想起了我爷爷......”
林松摆了摆手,轻轻笑了笑,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记忆中那道高大的身影
“你爷爷也是个木匠?”
“嗯......差不多算是个木匠吧.......”
林松看着两人,轻轻笑了笑。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一个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京城!”
“去京城?有什么事要办吗?”
“嗯,差不多吧,我事打算在京城住下来的,那里有我一个亲戚,我打算去投奔他。”
“这样啊.......对了,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的工作室?”
老人将怀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女孩放在了床上,看着林松问道。
“可以吗?”
老人笑了笑,“难得能遇上个也喜欢木头有关的年轻人,正好你爷爷也是个木匠,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老人拿起了自己的拐杖走出了里屋,“跟我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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