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传 第十一章 大决战（五）

在悬崖之下，赵天才意识到自己掉下悬崖，反而是幸运的。因为他有马的保护，没有摔死。而且在他坠崖后的不久，青州军就赶来了。对于青州军来说，那些随从可以是无辜的。但是自己，是绝不可能被放过的。而且还可能遭受凌迟等酷刑。想到这些,赵天也稍微有些不寒而栗，也感叹自己的幸运。他大笑道：“上天也是眷顾我赵天的，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杀死我，做梦。”赵天由于太困，便睡着了。醒来时已近黄昏，此时已是深秋，秋风阵阵，凄神寒骨，又悲凉，又寂静，又孤单，种种心事逐渐萦绕赵天心头，这肃杀的秋风，又增添了他的惆怅。夜已深，赵天喃喃自语道：“夜已深，风如故，更悲凉，孤人心。”为了缓解一下心中的寒，寂，孤，赵天便去找木头生火，这悬崖底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木头，赵天很快就找到了适合生火的柴，又找到了几根尖树枝，他开始钻木取火，毕竟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他干这种活，真是艰难。很快他就划破了手，他不放弃，终于点燃了一团火。这团火，绚丽，温暖，给予人们信心与希望，赵天也感觉到了温暖。他说：“真舒服，真暖。”

很快他就不冷了，于是又开始想那个他坠崖前想着的那个问题：既要识字，又要出现在如此偏僻的村野，有哪些人呢？他想了一会儿，说：“难道是游方四野的书生，可是我们在清点人数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人，为什么呢？”邮箱了一阵子，他说：“再说了，青州军的巡查范围并不广，只限于城外三十里左右。那个村子，离城中最少也有四十里，不在搜查范围之内啊！莫非是那个不肯给水的人？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知道我的身份呀！”两个推导都无法进展下去，怎么办呢？这时他把两个推导结合在一起，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个游方书生给那个猎户讲解了告示内容，因为这里偏僻，所以在村子中歇息。在我们屠村之时躲了起来，趁我们不注意，回了城中报信。因为路途遥远，而且他没有马，只能跑，所以跑了很久，而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他们用的是军马，自然比我们骑的民间马要更快。所以他们很快就追上来了。”说到这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不过半天光景，就躲过了两次追杀。火焰之下，赵天睡着了。

清晨，赵天缓缓的醒来，周边都是树，因为已是深秋，所以纷纷凋零，铺得满地像一条黄金地毯，甚是唯美，让人心情大悦。赵天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扑了扑身上的树叶，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他已经歇息过了，所以打算回中京，以图东山再起。他又坚定地往西北方向走去。

走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身处西平府远郊，离中都最少也有两三千里路，要靠双脚走回去，走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到。所以他决定找马。可是他转念一想，这里已是远郊，怎么会有马呢？正当他垂头丧气之时，他忽然间发现，前面屋子前有一匹马。他连忙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他敲了敲门。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身粗布衣裳，一把小扇子，显得他风度翩翩。这人三十不到，二十过半，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赵天心想。正在赵天分析前面的这个人时，那个人也见到了赵天，他拱手道：“不知公子到吾庐，有何贵干。”真的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赵天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鄙人乃一游方书生，途经此地，遇见贵宅，特来拜访。”屋主也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于是将其请入屋中。屋内比较简陋，一张床，一张椅子，几个杯子，还有几本书，仅此而已。在屋后，还有几个炉子，像是用来做饭的。

走入屋中，屋主请赵天坐下，拿出两个杯子，沏了两杯茶，茶的淡淡香气，在屋中飘荡。茶香让人心情愉悦，入肺，入心。两个人缓缓地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就开始谈话。屋主先说道：“敢问高姓大名，为何会途经此地？”赵天答道：“吾乃一游方书生，姓赵名敬。敢问您又高姓大名？”屋主笑了一笑：“吾名赵宁，这么说来我们都姓赵，还挺有缘的。”想了一会儿，赵天又问道：“您今年贵庚？又为何会居于此等偏僻之地？”听到这个问题，赵宁又喝了一口茶，说：“我今年二十有七，要说到我居于此的原因，那就说来话长了。我长话短说，我的祖籍是西平府，但是我祖宗不太喜欢灯红酒绿，闹市繁华的都市，于是便迁来了此地。”原来如此，我便可以抢走他的马回中都了，赵天心想。想到这里，赵天不由得笑了一笑。赵宁很奇怪，便问道：“你笑什么？”赵天这才醒过神来，连忙答道：“没事，我只在感叹遇到您很幸运罢了。”赵宁也笑了，说：“你别再您您您的了，都让我折寿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年贵庚了？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赵天深吸一口气，答道：“我小您两岁，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我是一个游方书生，正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所以便出来云游四方。说句玩笑话，其实也是为了生计，找口饭吃。”听到“您”这个字，赵宁又不高兴了，他说：“我不是说过，不要说您吗？你怎么又说了？”赵天连忙说抱歉，同时说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他在你这个字上下了重音，赵宁听到也笑了，他说：“既然我比你年长两岁，那你就叫我赵大哥吧！这个名字怎么样？”赵天连忙点头说：“好，特别好。我以后就叫你赵大哥了，赵大哥。赵大哥，赵大哥。”赵天一遍遍地重复着，赵宁也有些烦了，假装生气地说：“行了，行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赵天答道：“我打算，在这住上几天，再做打算。”赵宁笑了笑，说：“好吧。”

说完这句之后，不知为何，沉默了几分钟，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过了小半刻，赵天想到那匹马，于是问道：“赵大哥，刚才我进来时，看到有一匹马。这里这么偏僻，为什么会有马呢？”赵宁微微一笑，说：“哦，是这样，那匹马自然不是我的，只是过几日，我要出趟远门，去探望老友。所以这两天就出去问人借了匹马，因为那儿很远。”赵天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还想问你个问题。”赵宁喝了口茶，说：“好，你问吧。”赵天顿了顿嗓子，问道：“这几天我经过很多地方，听到很多人评价青州军和天齐军，您觉得他们怎么样？”看来赵天是想探探赵宁的口风，看看他对自己的看法，如果觉得自己好，就可以问他借马了。赵天似乎狡黠地笑了笑。赵宁不知道赵天的身份，也没留意他的表情，所以毫无顾忌地说道：“见到和你熟才敢跟你说，我没有遇见过青州军，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但是天齐军给人的印象，全天下都一样，那就是无恶不作。我的祖先迁到如此不毛之地居住，除了因为热爱归隐，还是因为想逃避苛捐杂税啊！”说到这，赵宁不由得叹了口气。赵天很失落，他的计划泡汤了。

赵天和赵宁话语投机，赵天都不忍心杀他了，把他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了。夜已深，赵宁睡着了。睡在他隔壁的赵天爬了起来，留了一张纸条。牵起门外的马，向西北方向奔去。夜空中，传来几声“驾、驾、驾”的声音。

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