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找我好吗 24 漩涡

什么？！

我不敢相信，万分惊讶。

“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不会乱说，希望你会把这个秘密好好封存在心底。”

“因为一旦泄露出去，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接着道。

“我所说的这些事，你应该都……江之凯，你知道吧？”

“恩。”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我基本全都知道。

“那是一场谋杀，是江之霖对江之凯的谋杀。”他的语气很冰冷。

“车祸被伪装成了意外事故，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的，无论是警方人员，还是医疗人员，全都是早已经被江之霖收买了的人马。”

“车祸发生后非常快就被定性成意外事件，当时时间仓促，所以他们也出现了失误，那时候打捞上来的有一具尸体，难以辨认，于是从她口袋内的身份证确认了此人叫做秦雨蒙，之后因为有势力暗中推动，案件非常快就结案了。然而没人想到的是，当时在距离事发地400米的地方，有人看到了海中漂浮的人影，拨打了急救电话，那个人经抢救后十分幸运地生还，是这场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秦雨蒙。”

“没人知道那车上到底有几个人，只有我女儿知道，那辆车上其实有五个人。那个被认作是秦雨蒙的女孩，真名叫做赵苛，是她的另一名同学，当时因为巧合，她的包里正好装着秦雨蒙的钱包，所以才会被认错。案件不可能重翻，不然很可能会露出马脚，为了不引起风波，他们只好又用了一招，真能称得上是偷天换日。”

“了解到真相的他们，居然想要将秦雨蒙与赵苛身份互换，他们找到了我和赵苛的家长，威逼和利诱，由不得我们不同意，至于赵苛的父母？不怎么样，听说有重金可拿，立马同意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征求我女儿的意见，她没有反对，我想了想只好同意，但我知道，连我都不愿意，她又怎么可能愿意？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就凭我这么一点能力，有什么资格说不，有什么资格去和他们对抗？如果我不同意，我实在不敢去想象他们会做什么，为了钱，为了权，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又点起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您尽力了。”我看得出他的愧疚，我非常理解他。

半晌过后他开口继续道：“我答应了他们，他们为了封我的口，把房子给了我，让我搬了家，没错，就是现在这栋。而秦雨蒙与赵苛互换了身份，通过他们的特殊手段改了名字，之后又被转到了其他的高中，就这样，事件平息，秘密成了秘密，移花接木，就这么完成了。”

“而秦湘，自从那件事后，好多事情都喜欢埋在心底，不交新朋友，也不出去玩，总爱把自己封闭起来，干什么事情都不苟言笑，整个人都像变了一样。我也尝试着去安慰她开导她，她却每次都反过来安慰我，笑着说没事。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一直到她上了大学，才有所改观，也许是慢慢忘了吧，因为我们都根本不想去回想那件事。”

……

十分钟后，我走出了叔叔家的大门，他的话语却还在我的耳畔回响。

他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我，之后他曾试探着问我知道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囫囵地告诉他，我只想弄清楚真相，他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于是没再多问。他只说希望我帮他女儿解开心结，拍了拍我的肩膀，临走之前他还嘱咐我，调查这些东西千万要小心，这是关乎性命安危的大事，我一再谢过他，便告辞了。

原来这才是真相。

他所说的话让我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仿佛一道霹雳劈在我头上，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令我迅速明白了许多事，好像好多问题都能解释得通了。

但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我相信秦湘应该是清白的，但我觉得不止如此，她肯定还有事情在瞒着我，一切还没有结束。

……

10.7～10.8

我把真相告诉了小白警官，他准备与我一起行动。

我们来到赵苛的住址，24小时监视这里，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住里面。

相比繁华的市区，这里就是贫民窟一样的存在，老式的水泥房，总共有五楼高，每一楼都有十来户房间，每户人家间隔很小，超过半数住的都是租客。

赵苛的住址在3楼，我们白天来到这里，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有两次却听到里面有东西拍打的声音，让我们起了很大的疑心。

我们躲在一张停在路边的普通车里，监视了许久都没有人回来，一直到晚上10点多钟，才看到一个中年女子，衣着简陋，上了三楼，打开了那户家门，独自进去了。

郭子白招呼了我一声，领我上去，站在那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他使劲拍了拍门，大声道：“有人吗？”

门一下开了，里面灯光旧暗，一开门我就闻到一股臭味，不知道里面是有多脏。

那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她烫过了的头发几乎是几个多月没洗过，又脏又乱，穿着一双拖鞋，眼神很怪异，对着郭子白道：“谁啊？”

郭子白掏出了证件，一亮，道：“警察，我们有些事想要跟你聊聊。”

那女人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有点难看，她也不敢拒绝，于是开门让我们进去。

“赵苛你认识吗？”郭子白道。

“不认识！”那中年女人一口否认。

“她以前住在这，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都说了我不认识那个人，我和她有什么关系？”那女人态度不好地道。

我们正在询问的过程中，忽然从门口那边厕所传来了一声拍打的声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厕所门一直关着，里面极臭。

“那是什么声音？”郭子白道。

“什么什么声音，那是隔壁的，天天摔东西！”中年妇女道。

郭子白没去管，道：“你就是赵苛的母亲吧？”

“什么母亲，说了我不认识，她是那个狗娘养的都不知道！”她反应很大。

“你这么说话，不怕遭报应吗？”郭子白道。

那个中年女人一下怔住了，过了片刻才道：“什么报应不报应，说了我不认识她，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真正的警察？你们再这样我要喊救命了！”

“啊吼！”就在这时，从门口厕所里忽然传来一声响，那是人的叫声！

“厕所里是谁？”郭子白大问。

我和郭子白都被震惊了，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那女人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不知道说什么。

郭子白起身往那里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不准进去！”那女人看我们这样，忽然好像发了疯一样大喊，面目狰狞！

郭子白没管她，径直走了过去。

“我说了不准进去！”那女人眼睛瞪得死大，真的像疯了一样！

眼看郭子白没停，那女人忽然拿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往郭子白冲了过去，把我也给吓坏了！

没想到，郭子白不愧是警官，果然是个练家子！货真价实练过，只见他翻身一躲，再抓住那女人衣服，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一手把那女人的肩膀背在身后，一手架上了手铐，然后锁在了栏杆上。

我还惊魂未定呢，郭子白已经开始在那开门了，门被反锁了，郭子白抬身就踹了两脚。

那女人被锁住之后，目光呆滞，眼睛瞪得死大，好像失了魂一样，没管我们。

厕所门没两脚就被郭子白给踹开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巨臭忽地从里面传来！

我差点就吐了出来！但我还是强忍令人作呕的恶心，与郭子白一齐探头望去。

里面的景象把我们俩都吓懵了。

一个大约十几来岁的男童，几乎是赤身裸体，头戴木板枷锁，被锁在了厕所里面，对我们好像没看到一般，目光痴呆，时而疯癫，时而畏惧，口中喃喃着“鬼，有鬼啊”，不时又大叫一声，手脚乱动，打来打去，他面前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稀糊糊的几乎跟猪食一样的东西，房间里堆积满了粪便，擦在他的身上，四处都是，苍蝇乱飞，甚至还有许多恶心的白色蛆虫，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我当即就胃中作涌，极度恶心，又惊又恐，我旁边的郭子白同样也好不到哪去。

后来。

耗费了一段时间，郭子白才问清了真相，还是用利诱的手段，对象是那个中年女人。

她告诉郭子白，其实她的确是赵苛的母亲，他们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但是他们家一直是重男轻女，对赵苛根本不重视，没把她当人对待，甚至就连死后都没帮赵苛收尸，身份互换的事也是想都没想，听说有钱可拿，立马就同意了。

然而之后，他丈夫赌博输了钱，又离奇地出了车祸死亡，家里变得一贫如洗，她的儿子也是不知道怎么，忽然撞了鬼，精神失常，变成了精神病，才会被她拿猪一样对待。

别说生活，她现在生存下来都很艰难，给她一笔钱，她就什么都说了出来。她的经历称得上是凄惨，但也许这就是报应。

我听到这，才察觉这漩涡里面真的是不可思议，而我正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