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找我好吗 19 循迹

9月23日

初到杭州，空气很好，天气晴朗，心情很沉重。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感觉前方困难重重，不知道能不能达到目标。

我行的。

我给自己打了打气。

我整理了下仪容，然后出发了。

首先我随便找了个住的地方，收拾好行李，准备好东西。

第一站我打算先去学校，本来去警署才是最直接的办法，但我觉得一个与案情根本无关的人，人家根本不可能允许你这么做，要说冒充个什么特殊身份的人，恕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胆量。

秦湘曾就读于哪个学校我不知道，但她能考上这么一个大学，高中应该不会差，我冒充一个记者，来到杭州比较出名的几所中学，向学籍处的人咨询秦湘的信息，说是要采访秦雨蒙以前的事迹，如果没有查到，就说是弄错了。要是有人怀疑的话，我就把我的记者证亮出来让他看一下，那当然是我伪造的，通过特殊的渠道，稍费了点功夫。这些学籍处的人一般很少见到这东西，查个东西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轻易就蒙混过关了。、

……

9月24日

前一天找了几所学校没找到，我继续搜寻着。

终于我在一所学校里查到了秦雨蒙曾经的记录，这是杭州一所重点中学，名气不算小。

下一步我需要找到她曾经的老师，或是和她有过接触的同学，她现在大二的话，那么教她的老师目前应该在教高二。

我一个接一个地拜访每位老师，终于找到了曾经教过她的李老师，这是一位化学老师，50多岁的样子，带着一股老头儿似的古板气息。他居然还是秦雨蒙曾经的班主任，我总算觉得努力没白费。

我向他了解情况，他记性不算差，想了会告诉我秦雨蒙当年学习很好，不会惹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师们都很喜欢，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转了学，他也觉得很可惜，听家长说是家里的原因。

李老师还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秦雨蒙出名了，我自然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把他给忽悠了过去。

之后我还向他打探些别的，他说不清楚，虽说对秦有印象，但是了解不深。于是我问他说能不能请他帮个忙，帮我问一下当年他教的那一届班里的学生，有没有能联系上的，帮我约一下，还有她家长的联系方式，也请他帮忙打听打听。

他很热心，说是行，没问题，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我就向他告别了。

看来学校的线索得暂缓一缓了，我准备启程去下一站。

……

9.25

我坐了很久的大巴，来到了宁波，这是东珠跨海大桥的起点。

我租了个车，进了大桥入口，慢慢行驶，与网站上那个拐弯处的照片来回比对。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那个地方被我找到了，与图片上看起来一模一样，并不难找。

我把车停好，下车查看，曾经被撞破的栅栏被修补得很好，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我站在那个地方往桥下面看了看，很高，下面是是神秘蔚蓝的大海，深不见底，在这么高的地方去看不禁让人发自心底地觉得恐怖，不知道掉下去会怎么样。

这么高，如果掉下去的话，打捞起来肯定很难。

我在心底想象了好多次几年前那场事故是如何发生的，不停地与现实对照。

之后我又在桥上走来走去，仔细观察，希望兴许能有所发现。

果然到最后跟我预料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

不过我来这里抱着的态度只是为了看一看，要是真有什么线索，应该早就不见了。

于是我驱车驶回宁波，又坐了个大巴，当晚回到了杭州。

……

9.26

这天我打算去殡仪馆看看，假设当年新闻所说属实，那么死去的江之凯、栾欣、黄兰岚如果打捞到遗体的话，就很可能是在这地个方火化的，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既然秦雨蒙所就读的学校属于这个区，那么她居住地所属的区域也应该在这边，我直接去到了这个地区的殡仪馆，打听消息，希望可以查阅资料，刚开始里面的工作人员不允许，后来我把记者证掏出来给他一看，他才应允。

他带我来到了一个类似档案室之类的地方，向里面负责的人一说，那人听说我是记者，变得很热情，请我坐下，就准备帮我查看资料。

他问我要查看谁的资料，我把这3个名告诉了他，他记了下来，又翻了翻书，在电脑上点来点去。

我等了一会，就听他热情道：“查到了！我们这确实有……等等，恩……不对，我们这没有这号人物，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应该不是我们这里，请你到别处再看看吧。”他刚开始很高兴，说到一半态度突然一下子大转，变得冷冰冰的，把电脑窗口一关就站了起来，言语之中全是送客之意。

我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直觉告诉我那几个人的资料就在这，似乎是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说实话。

我看他一副逐客的样子，我也站了起来，来到他面前，以一个隐秘的角度悄悄拍了拍他，道：“大哥你别那么见外嘛，我们慢慢商量。”

他知晓了我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从我手里接过了那个红包，摸了摸分量。

那里面我塞了一大笔人民币，这次来杭州我准备的钱不少，但全是找朋友借和自己兼职攒下的。

我早想过会有这种场面，所以也有所准备。

那人面露难色，考虑了片刻，还是把红包悄悄塞到了口袋里，他走到门口，往外张望了一下，把门关了起来，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收了钱，语气也稍有缓和，道：“小兄弟，你说的这事，真是有点难办啊。”

我发了他一支烟，点点头。

他接过香烟，道：“你得发誓，今天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也没来过这个地儿。”

我道：“我发誓。”

我平日里不抽烟，连打火机都是新买的。不过我装作老手，替他点着了香烟。

他又瞥了我两眼，见我态度还算坚定，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你说的那几人里，有两人的遗体确实是曾经在我们这里的。”

我心里一动，感觉有端绪可循，凝神听了下去。

他打开电脑软件，点了两下接着道：“这算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大机密，当年你说的这个江什么？江之凯我们这里没有记录，但是这个……黄兰岚、栾欣遗体都被运送到了我们这里，这上面写的是事故原因，在事故发生后照理说我们会联系死者的亲属，请他们对尸体做个处理决定，但是这个黄兰岚，还有栾欣，我们都没联系到，所以这尸体就一直放在这里。当时呀，我们的新馆在建，旧馆没有地方放，就把这一类尸体都寄放在了市里一家医院的太平间里，照理说按规定，无人认领的尸体超过一段时间后应该火化，但是新馆建好以后，就没人去管这个麻烦事儿了，尸体还存放在那里，没有人去动过。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几具那段时间囤积、又无人认领的尸体，都在那里，上面的领导忘记了，也没人想要去处理。再后来那个医院也废旧搬迁了，尸体怎么样没人知道。所以这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反正也是无人认领的尸体，对外没人知道真相，对其他人就说是火化了，但说是火化了，这骨灰肯定是找不到的。”

他小心翼翼地说完，好像生怕被人听见，又接着说了两句：“小兄弟，你要是报道的话，可千万别把我给说出来，我是匿名透露，只是知道这个事儿，那是他们的责任，我可一点没参与！”

我装作想了想，点点头。

之后我问了一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那您知道那个医院叫什么吗？”

他想了想，道：“呃……好像是叫什么仁……仁什么，对，仁世医院！”

“您知道那家医院还没搬迁时的地址在哪吗？”

“知道知道，就在……”

……

下午，我来到那人所告诉我的仁世医院旧址前，明显看得出来这是一栋废弃的建筑，风格老派，布满灰尘，堆着些零乱散落的垃圾，周围都是老旧城区了，估计再两年就得推毁重建。

我心里带着一个最大的疑问：照秦湘所说，黄兰岚不应该没死吗？！

但是，工作人员又说找到了黄兰岚的尸体。

那么黄兰岚和栾欣的尸体还在里面吗？如果不进去我不会知道。

从殡仪馆那里我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连他们都没找到黄兰岚和栾欣家人的联系方式，我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如果能看到她们的尸体，也许能推测出她们怎么死的，但是这种事我从来都没做过，别说做，连想都没敢想过。

害怕是肯定的，想想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就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医院外面的大门是锁着的，但是围墙一点都不高，纯粹是观赏性的摆设。

真的要进去吗？这很恐怖，就跟他吗的小说里一样，但我知道我没的选择。

周围人挺少，我挑了个时机翻了进去，来到医技大楼，应该在这里，一般太平间都在负一楼。

这栋楼大门也是上锁的，我随便找了个石头，把一楼厕所的窗户玻璃砸破，手伸进去把锁拧开，再把窗户推开翻了进去。

这里面全是灰尘，还有一股轻微的医疗物品腐臭气味。

我走出厕所来到楼道，这里边光线很暗，我猜测太平间的光线会更暗，这无疑让我更加紧张，全身冒汗。

电梯已经废弃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下去的楼梯，这个楼梯门口挺隐秘的，与逃生楼梯不一样，是专门的楼梯。

我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心情很是忐忑，摸索着下了楼。

下面空间不小，我拿着手机照来照去，看见一扇最显眼的大门，门口有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太平间”

我深呼吸了两口，镇定了下情绪，然后用力去推门，刚开始我以为上锁了，怎么推也推不动，于是我用身体用力一撞，“邦！”门被我撞动，一下子就开了！

我停不住身，撞了个趔趄，整栋楼的安静都被我打破了，我的心里无比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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