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的裙下之臣 第十一章：品轩阁会文仁瑾

林浠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足，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时精神不错，就是有点着凉，不住地打喷嚏。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她上楼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运动装，出门晨跑去了。绕着铭屿跑了3圈，最后实在口干舌燥地不行，才停在了超市门口。

这间是开在铭屿公馆内的超市，住户用门卡就可以支付。林浠逛了一圈，黄阿姨昨天已经买了一些食材，她看来看去拿了几包方便面和几个番茄，还有一些好久没吃的零食。

结账时一对中年夫妇在她前面。

“再买些薯片吧？我看上欣欣来家里挺喜欢吃的。”

“那再些这个曲奇吧，小彤也很喜欢呢。”

那对夫妇拌着嘴，离开收银台，又往超市里面走了进去。

林浠面无表情，心里却不觉挂上一丝暖意。

……

出门前的确纠结了一会今天要穿什么。不能让人看扁，但又不能太过“风骚”。林浠最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灰色格纹西装外套。

黑白搭配她纠结了一会，换上那件丝绸质黑色垂领吊带，再搭配一条紧身牛仔裤，才上那双S家的10厘米高跟短靴。

她在浴室的落地镜前看了审视了自己一番，又摆弄了半天最后配上一条锁骨链，抓上黑色鳄鱼皮铂金，走出家门。

她在朗逸雅阁大堂和游杨先碰了头。雅阁作为朗逸旗下年初新建成的旗舰酒店，不仅位置中心且装修现代简约又不失奢华。比起华丽繁琐的富贵风，主大当下流行的现代精致，艺术气息浓厚。

周六晚上，不仅有召开会议的商人，出门就餐的家庭，还有来南城旅游的游客。林浠在沙发上坐着等了一会，眼睛随便瞟了瞟就看到几个有头有脸的人。

“等多久了？”游杨一身灰色西装，修身精致。

“今天路上不堵到早了。文仁瑾已经在楼上了。”

游杨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你觉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股份？要董事会的位置？不然呢？”林浠把鼻梁上的墨镜推到头上，眼神不屑。

游杨心里想，可能还想要你。银框眼镜下的眼神一转，“那你什么打算？继续装傻？”

林浠努了努嘴，“齐修远之前和我借朗逸的宴会厅，说市政年后要弄个招商会，说白了就是给政商搭桥牵线。我要把朗逸股份出给文仁瑾的这个消息再传一阵子，等到招商会的时候再看看政府那群人什么态度。”

说完觉得自己特别帅气，又把刚才推上去的墨镜重新戴回鼻梁，双臂环抱，胸有成竹。

游杨轻哂，抖出腕表看了一眼时间，“7点35了，走吧。”

电梯门在35层缓缓打开，餐厅经理本来正在领位台和服务生交代，抬头间看到林浠，赶忙迎了上来。

“林总，您来啦？文总已经在南风阁等着了。”

林浠轻轻“嗯”了声，这位经理之前在朗逸旗下其他的餐厅见过几次所以面熟，且文仁瑾应该交代过。被领进南风阁的时候，文仁瑾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见她来和那边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上前和游杨握了个手。知道林浠对他不待见也没自讨没趣，就回到陈诗涵身边坐定。

林浠抬手去下墨镜，和她的铂金包一同随手搁在一旁，文仁瑾还没来得及开口，服务生边上来询问她要喝什么。

“菜还没点吧？我先点个菜？”

等林浠手指翻动着菜单，不紧不慢按着自己的喜好点完菜，再拿起龙井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才开口，“呀！我第二次来正新鲜劲呢没顾上二位要吃什么，一会服务生进来了你们再加点？”

她的素养不会让她真的不顾及旁人，除非旁人是饭桌对面的两人。

陈诗涵尴尬地一笑，文仁瑾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不悦，姿态文雅语气官腔，“你已经尝过品轩阁了？主厨是我特别从帝都请来的名厨，还费了些口舌。怎么样，上次点了什么菜，还和你胃口吗？”

林浠不动声色看着文仁瑾说完这一通套话，嘴角扯出个虚伪的弧度，“按我朋友的话说，朗逸的厨师水平下降了。看来文先生下次选人得要再——”，她顿了顿，最终目光落在陈诗涵身上，眼神以为不明，“深思熟虑一些。”

等服务生把酒菜都上齐，众人的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文仁瑾挥手，服务生会意离开包厢，留下饭桌边的四人。

文仁瑾，“绕了这么久的弯子，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我就开门见山吧。之前聊的关于朗逸的股份，林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浠手里攥着汤匙，不紧不慢在汤碗里打着转。

“我之前呢。想着尽早摆脱这个我力所不能及的烫手山芋，顺便也摆脱和你们两的瓜葛。这不是你们问的紧，我年少无知也心急，就随口同意了股份转手的事嘛？

可这后来回头一想，朗逸毕竟是林正雄和我妈大半辈子的心血，我不考虑林正雄也得想想我那苦命的母亲，怎么也得留点在手上做纪念吧？”

林浠说的云淡风轻，连“苦命的母亲”也就那么一笔带过，陈诗涵心里不禁心生厌恶。她母亲钱芬和林正雄在车祸里一同去世，丧母的心情她感同身受更刻骨铭心，可林浠怎么能在说起她自己的母亲时如此轻描淡写竟还带了一丝嘲弄。

文仁瑾似认同般的点点头，“这是当然，朗逸毕竟是你们家打拼出来的帝国。只是林浠，你觉得朗逸在你手上能被经营成什么样？”

林正雄死后，文仁瑾和新上任的临时执行总裁勾结，已经不是第一次施压想要林浠出让手中股份。

林浠自嘲一笑，“我的确才疏学浅，你要说我不学无术我都不和你争辩，毕竟文先生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故意看向陈诗涵，她脸上那隐忍着的表情，林浠看了心里暗爽。

“我管不了公司，那雇一个有能力的人出任CEO，给董事会一个交代不是两全其美吗？文先生言下之意，我们现在的临时总裁能力不足？”

文仁瑾自然听得出来她在激他，仍不动声色一幅儒雅绅士的模样，“廖总也才刚接手公司一年，且是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上任，能把公司维持至此，我还是很看好他的能力的，而且也有几位董事想要推举他为正式的总裁。不过若想要廖总尽心尽力为朗逸服务，除了优渥的薪资，不能让他觉得是在为别人打工。想要让他真正一心一意为朗逸，那就得让他把朗逸当作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公司，这样才能让他真正地卖命。”

林浠听完转头看看游杨，赞许地点点头，“有道理”，又看回文仁瑾让他继续说。

“其他几个股东的意思呢，朗逸毕竟是个老牌成熟的企业，你手持35%的股份，作为朗逸最大的股东，年纪尚轻还没有管理朗逸的能力。相当于LP（LimitedPartner），又不管公司，手中的投票权似乎大了一些。不论是真的推选廖总还是其他人作为CEO，你手中若能让一些股份出来给新的总裁，那他们成为了GP（GeneralPartner），必将为公司尽心尽力。”

林浠维持这之前的表情，笑了笑。这要求和游杨猜想的差不多。

“那...董事会那边觉得多少股份比较合适呢？”

文仁瑾见她真有在考虑，神情稍加认真，一番深思熟虑后，“百分之十。”

林浠一愣，缓缓靠回椅背。身侧的游杨，银框眼镜一个反光，眼神流转全然隐匿在暖色的灯光下。

林正雄婚前持股30%，与钱芬婚后加持10%的朗逸股份，林浠继承了35%，陈诗涵分走了5%。

这么一推算，陈诗涵加上廖总以及一些其他有异心股东的持股数至少在20%，向林浠施压交出10%的股份，至少能与林浠抗衡，再能说服一些中间派的股东，那么定能死死压制着林浠。

文仁瑾见她思量，循序渐进道，“除此之外，董事会保证在你得到占比分红后，剩下的分红里再抽10%给你。你继续做你的大小姐，如何？”

游杨正想拉林浠耳语几句，对方没有理会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然你把你们手里的股份让出来彻底退出朗逸如何？”

游杨身子一顿，靠，这不在他俩说好的计划内啊。

林浠语不惊人死不休，“反正你们都说朗逸是一块烫手山芋了，何不现在赶快抛了？趁有人愿意做冤大头接手的时候？”

说完她才看回游杨，对方瞪着眼睛一幅“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林浠突然长大了嘴，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哎呀瞧我说的什么话，把我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其实文先生，我特别同意你刚才说的。朗逸对现在的我来说我就是一块烫手山芋，我管不了更不愿意让他在我手里毁了。可你看吧，林正雄和钱阿姨的忌日也才刚过，下个月我还得去给我母亲上坟，我总不好在这个节骨眼转让股份，说出去也不太吉利，外人以后要怎么说我？说朗逸大小姐母亲忌日当口，转让股份？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说是吧？”

她装的单纯说的又一本正经，游杨差一点就被她骗过去了。文仁瑾瞳孔一缩，他有点拿不准眼前这小女人的把戏，也就那么一瞬，又是处变不惊淡然儒雅的模样。

他变脸之快，当年那种痞气在他身上已不见。

“那你说，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林浠，“至少等到我母亲忌日之后吧。”

正事说完，文仁瑾洗白后处事变得圆滑世故，客套话一阵一阵的，陈诗涵也会搭上几句。林浠看着一桌的菜，突然没了心情，就动了动面前的鲍鱼汤，在桌下那鞋尖碰了碰游杨，示意他可以撤了。

林浠起身，文仁瑾也不再挽留，她离开前说了句，“那年底的慈善晚宴，林浠你可不能缺席。”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那种对付生意人的劝酒招数文仁瑾也不会用在林浠身上，她一晚上就喝了点汤。

电梯里游杨发问，“我现在倒想知道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林浠在游杨面前不用装矜持，挺直着一整晚的背略微松弛，慵懒又闲适。

“当年您那’蠢货‘两个字给我刺激坏了，这不是在你面前洗头换面嘛？”说完脸上还一副小得意。

游杨“...”

“浠姐，是洗心革面。”

林浠不以为意，闪了游杨一个“就那么个意思你懂的就好”的眼神。

******

今晚的饭局于淑梅特别交代换套正式的衣服，别穿的跟来查案似的。叶泽言除了工作也想不出什么借口再推脱，叶有良叶亲自开口叫了人，而另一边刑侦队的众人也因此免于周六加班到凌晨。

来的叶有良几个公安的同僚，以及家眷。自家父母什么心思叶泽言自然清楚，作为二十四孝子的叶泽言，侃侃而谈，礼貌又不过于亲近，很配合的在杯觥交错间结束了这次聚餐。

餐后于淑梅又拉众人去家里喝茶，有人明天还有公事，一群人在酒店大堂门口寒暄，叶泽言也因明天还要早起去局里，准备道别后回公寓。

于淑梅眼尖看到熟悉的身影，叫了人。众人闻声望去，被叫的人顿住脚步侧身回头。本和他同行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旁的动静，还和身边西装革履的人说着什么，把手里的车钥匙给了对方，才发现同伴不见了踪影。

“于阿姨，叶厅，叶队，周局…”游杨同认识的人都打了圈招呼，一一握手。

于淑梅一脸慈爱笑容，“杨杨，我这有一年没见到你了，越来越成熟啦。”

游杨和叶泽言是五中同一届毕业的，两人不仅家境优渥自入学以来都没跌出过年纪前10，但凡家长会都是学校通报表彰的重点对象。两家虽然交集不多，但游杨因为律师身份，不时会在警局、监狱、法庭上和叶泽言打到交道。

发现落单的小女人踩着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对上他目光时愣了那么一下，放慢的步伐最终站定在游杨身边。

叶泽言第一次见到林浠化妆的模样，一张巴掌脸上妆容精致五官明艳的突出，套着灰色格纹西装外套，连气场都和之前判若两人。

介于上次“讨饭吃”被拒绝，林浠表面上没什么，看到叶泽言的时候还是在心里出神两秒。男人白色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修身笔挺扎进藏蓝色西裤里，宽肩窄腰一显无疑。

“游律，这位该不会是女朋友吧？这么漂亮啦？”其中一个女性长辈玩笑道，自以为笑的端庄林浠却只看到满脸八卦神情，眼神里的打量之色都不带藏的。

这一问带起一众人都有来了好奇加打探的眼神。林浠倒不怕被人看，只是盯着周小彤挑了挑眉。她正挽着问话女人的手臂，亲昵的样子看着像是她妈妈。

游杨失笑，“这位是我发小，”转头看了林浠一眼，踩着高跷还真有一丝女强人的气场，“现在还是我老板。”

林浠喜欢这个称呼，咧出一个人畜无害最套长辈的笑容，“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好。”

“小姑娘这么年轻就做律所合伙人啦？这么厉害的哟！”周母继续道，语气听得她别扭，比起褒奖更像是半信半疑。

周小彤和林浠高中打过几次交道，对她家世不熟，只知道这女的不好惹脾气还爱多管闲事。林浠比她小一届，入学的时候风光又招摇。高中生的脑子总是不成熟又中二，几个看她不爽的学姐就约了她下课“谈一谈”，谁知她当晚不仅没出现还突然消失了一周。再之后林浠总能变着法子对付周小彤和一帮学姐，再加上“南城四少”在背后撑腰，也没人再敢拿她怎么样。

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教导林浠做人要谦虚，她没理会周母的阴阳怪气和周小彤的怒目，赶忙摆摆手，“游律言重了，就是有点事请了游律帮忙，我哪里够格做他老板呀。”

皎洁一笑，眼角上翘有点得意地在瞥游杨。

“杨杨，你们那届毕业的我看现在就剩你和泽言还单着了吧？老大不小了，尽快找个人定下来呀。”

“于阿姨，我这不是和叶队较劲，看谁单的更持久吗？”银框眼镜下，游杨看着叶泽言的眼神带了些玩味。

林浠挂着一副家长最喜欢的乖巧的微笑，游杨一句她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破功了，几个大人也都跟着人笑起来。

于淑梅被游杨这一句逗得不行，“哎哟你们小年轻，我第一次听到单身还能比赛的？”

之前去拿车的经理小步跑来，把车钥匙交到林浠手里，“林总车取好了。”

众人的目光不知怎么也都聚焦到她手中的车钥匙上，林浠没意识到侧头看向游杨，“你等司机还是我捎你？”

“你回铭屿还是回学校。”

林浠假意转着眼珠思考却趁机昵了叶泽言一眼，“铭屿。”

游杨点头，“那你送我吧。”

再来和一众人道别又花了三四分钟，亮红色的法拉利招摇又刺眼，伴着轰鸣的引擎中驶离朗逸。

周母探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这小姑娘什么来头？我听刚才那个经理还叫她什么林总。”

叶有良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也找不到名字挂上钩。一群人听着周小彤科普说是她高中同学，顺便诋毁她在学校里是太妹小霸王。

叶泽言听着一群人的讨论，目光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林浠再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和他们一起在学生街的早点摊，理直气壮地那句，“我是刚好饿了才和你们一起来吃早餐的，真要问话我是不是该摆摆谱，让你们和我的律师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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