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微微摇晃。
远处的山峰,时不时传来一道亮光,偶尔有兽吼声,夹在其中,还有不知名的怪物,遮住了月亮,片刻后,月亮才又重现。
“哥,我不想学习啊,我这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妞儿,看这些文言文都已经够费劲了。”
“还学习个毛线。”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顶希尔帽,你环绕它看起来是一个长方形,实际上,它可能设计成螺帽形,也可能是一个齿轮形,或者简单的圆柱体。”
“再比如,你需要让这顶希尔帽闻起来带有尸臭味,但又不能真的涂抹上尸肉,你就需要调配出茴香、芭蕉、当归、乙烯。”
“这其中的温度控制,投加时间先后,分量比例,都很难很难的。”
“再者说,你要用某种东西吸引蚂蚁,那么,你还要了解蚂蚁会被什么东西吸引,各种化学物质让蚂蚁停留的时长是多久,才能够满足要求。”
“倘若,你的希尔帽还要搭配手套,衣服等协同作用呢,这又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化妆学不仅涉及到物理化学生物,还涉及到心理学,玄学……”
“你别说了,我听不见。”
陈惊咬了两三口食人鱼肉,吐出一两根鱼刺。
这食人鱼的身上全是瘦肉,全身上下也没几根鱼刺,三下五除二咬了几口只剩下鱼骨。
被陈惊扔入河里,夜光下,波光粼粼,一个呼吸后又重新安静下来。
仔细看,这是一处陷阱,距离河边十公分处便是一个没水的深坑,而那鱼骨正好落在深坑与河线之间。
没水的深坑里,有一只蹦跶不动的鱼儿。
正在钓鱼。
“你知道骆宾王吗?”陈惊问道。
母亲摇摇头。
陈惊望着母亲一脸茫然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
他转身望向方才舌灿莲花的谷雨,继续问道:“你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学过骆宾王的诗句?”
“好像学过,“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知天下。”这首诗应该就是他作的吧。”
谷雨有些不确定道。
“你别告诉我,这树洞就是那个骆宾王的。”谷雨睁着大眼睛,凑近了道。
陈惊微微的点了点头。
谷雨嗡地一下,站了起来。
呸!
“你跟这种人掺和在一起干啥,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谷雨把鱼刺吐在陈惊的脸上,愤然道:
“你知不知道,语文老师就曾说过,骆宾王是反贼,我们继续住在这里,会被抄家灭族的。”
“不仅仅是我们,我们的朋友,所有有关系的,都要死,这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你先别喷,坐下来好好说话。”陈惊招呼谷雨坐下来。
“武曌必死,这是史书上写的。”
“况且,武曌暴政,天下人苦武曌良久,”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要走了,我不想跟骆宾王这个反贼有关系。”
谷雨捡起篝火旁烧烤的三四串丧尸肉离开,带着十几串食人鱼肉,说着就朝树洞那边走去。
“什么骆宾王啊,什么反贼啊,什么语文老师啊,还有你这妹妹,怎么走了啊。”母亲问道。
在一旁阻拦,拍拍陈惊的肩膀,让他去劝劝妹妹。
“别管她,她生一会儿闷气就好了。”
陈惊道:“妈,坐下来,先吃肉。”
自从母亲的儿子们不再痴呆后,总是说着她不懂的话,但总比以前跳粪坑里洗澡强多了。
母亲欣慰的笑了笑。
“那好吧,先吃肉。”
放下筷子。
母亲独自追进树洞。
谷雨守矢好了包裹,推开母亲,一直走到火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停住,回头,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你拿着包袱想去哪儿?”陈惊不理会她。
听到了远处若有若无的兽吼声,脚步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我我我……”谷雨语气有些不连贯了。
“要走你走。”
陈惊又咬了一口丧失肉,吧唧吧唧,笑道: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吧,接下来要怎么办?”
“唉。”谷雨转身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回到了陈惊的旁边。
坐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但是她离开了这里,实在是没有去处。
“明天再说吧,明天我一定走。”谷雨咬牙切齿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
他们穿越的时候,原本的身体已经分解了,因为任何的物质都无法达到光速,只有思想才可以,他们的思想穿越在了一户普通的农户家里。
他们穿越的时候,原本的灵魂就死了,携带的记忆也消失了。
这母亲叫耶律芳儿,祖上也曾是契丹人,在大唐与契丹交好的时代里,曾经有过血亲,只不过到了耶律芳儿这一代,被无数汉人的血脉稀释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们的父亲是一名猎人,因为打猎,所以在参加府兵制服兵役的时候,身上带的粮食就多,被其他恶霸抢走,殴打,那些眼红的人就活生生地打死了耶律芳儿的丈夫。
至于他的三个儿子,在猎人父亲死后缺衣少食,渐渐成了痴呆,耶律芳儿本想杀了他的三个儿子然后自杀,也就在这个时候,陈惊谷雨谷涛三人穿越了。
既然穿越了,就必然要拯救一波。
“我们现在只能跟着骆宾王混了。”陈惊摊开手,一脸无奈道。
“那你知道骆宾王最后的下场吗?我读的书少,你别骗我,听说下场很惨,你知道吗?”
陈惊从口中掏出鱼骨,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自言自语道:“公元684年,骆宾王。”
“有人说,武曌虽然怜惜骆宾王的才能,但还是把他杀了。”
“也有人说武曌,武曌没有杀他,发配他到林隐寺里出家当和尚了。”
历史上,骆宾王的反叛具有重要作用,是第一批揭竿起义的几位人杰之一。
没有他们的起义,就没有后来的天下反武曌大军。
陈惊继续写道。
“684年,今年,也就是骆宾王写下《讨武曌檄文》的日子,也是骆宾王伙同徐敬业,再加上一大批仁人志士,宣布起义的日子。”
“那你知道去年是什么日子吗?”
陈惊看到谷雨的专注模样,自问自答道:“去年,是武曌立她三儿子的李显为帝,同时废黜他的三儿子李显帝位的日子。”
“也是去年,武曌的四儿子李旦为帝,不过被架空了,软禁在偏殿,临朝称制。”
“一部电影,有开始,就有结尾,或许,我们推翻了武曌的政权,让王朝重新回归李姓之人的手中,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
“明天就是你们的生日了。”母亲插话道。
如果母亲不说,陈惊和谷雨还真就不知道了,因为穿越前的这两具身体的智商是为零的,没有保留任何记忆。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记忆融合一说。
“原来是我们的生日啊。”陈惊恍然大悟道,把手中的丧尸肉串举过头顶,继而高声朗朗:
“就让我们把今天的肉吃完,吃饱吃好了,明天我再去偷肉,千万不要再半饥半饱了。”
“好咧,听哥哥的。”谷雨举起鱼串,朝他碰了碰。
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能够吃饱就已经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大唐非常富庶,长安和洛阳也非常富庶,就连扬州城也非常富庶,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在最繁华的闹市里,也会有贫民窟。
陈惊目前就是贫民窟的穷人。
母亲微笑地注视着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地笑意。
“你们瞧,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
说罢,母亲从腰带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鼎,递到陈惊面前,继续道:“这是你们父亲在生前打猎时捡到的,瞅着不凡,便留了下来。”
陈惊注视着小鼎,接在手中。
仔细的看去。
这小鼎大概是3厘米x3厘米x3厘米的规格,一只手便可完全握住,其材质非金非铜,应该不值钱,但是做工精良。
尤其是它身上铭刻的花纹,令人目眩神迷。
陈惊注视着这些花纹,整个人的心神都被吸摄进去,久久不能自拔。
看不出来这些花纹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也不像是高级雕刻师的作品。
注视着它,像是看到了整个大唐帝国,看到了云谲波诡的山峰。
看到了飞湍瀑流的大江大河,看到了飞鸟,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集市中的人们。
又似乎看到了神都洛阳的一幢幢房屋,看到了执勤打更的官吏,看到了塔楼的哨兵。
看到了巍峨的宫殿,看到了里面的一轮烈日。
“这是,神州九鼎!!!!”
陈惊震惊道。
神州九鼎,一共九件,件件出类拔萃,有鬼神难以揣测的威能。
传说,秦始皇想要集齐九鼎成仙,但是被徐福夺走了一个。
而这个大鼎上,刻着“副”字。
“这这这……这是徐福的那只鼎!!!!”
嗖的一下,这种俯视大地的感觉消失,小鼎还在自己的手中,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既然确定了这是神州九鼎之一,那就不能再把它当作普通的传家宝了。
小心的捧着。
呵护着。
唯恐磕着绊着。
“这小鼎非金非铜,什么材质的?”谷雨看着手中的小鼎咕哝道,“也卖不了什么钱吧。”
“俗气,什么卖不卖钱的,神州九鼎听没听说过。”
“听说过。”谷雨双眼放光。
“喂!拿过来给我看看。”谷雨抢来了陈惊的小鼎,左手右手交替把玩着。
目光随着小鼎而波动,许久后,注视着小鼎道:“欸,不是金的,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假的吧。”
“非金非铜非银非金,说实话,就算放到现代,恐怕也解析不了其中成分。”
“最大的可能,神州九鼎,来自于星空之外。”
陈惊笃定道。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追问妹妹道。
“没看到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鼎。”谷雨白了他一眼,道:“我仔仔细细地察看过了,没有一点金子,也没有银子的成分。”
“欸。”谷雨和母亲异口同声地叹息。
“你们不识货,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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