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北战纪之血与剑 第七章

“阿尔加山南，阿尔加山北，阿尔加山下的河里流淌着祖辈们的血水。”——呼兰拉索大草原童谣。

大陆历723年8月5日

史称瓦朗斯第二次战役在今夜零时打响。

当远在北塞城的古伦将军接到崔斯特的战报时，就知道机会来了。随即调动全军准备进攻固蛮堡的蛮军。

传令兵与信鸽同时发动，飞快地将军令传达到各个校营的驻扎地点，待到大军集结完毕准备进发时时间已经跳过8月4日来到8月5日。

“看！北谷森林！”不断有人发现西边的北谷森林方向，寂静幽暗的夏夜被北谷森林的大火照的通红。

北谷森林内，火势滔天，借着夏夜的东南风迅速向北部蔓延，当波普引领铁血军团向战场上赶时，正好就遇见从伏击地点逃出来的蛮兵。

借着月光波普看到逃兵领头人物是名身材极好的女子，不用猜波普就知道是谁，“图宝宝。”波普大声喊道。

此时的图宝宝带着两万狼族骑兵正打算撤回固蛮堡，没想到半路上遇见塞尔的军队。

图宝宝正待想办法脱身时，塞尔铁血军团的两万中装骑兵已经杀至眼前，刚刚经过大火熏陶的蛮族骑兵根本无心恋战，向北走无路，向南走被火烧，于是蛮族骑兵大多向北塞平原逃去。

经过刚刚一场战斗的波普抓住被俘虏的蛮兵询问后得知，下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当塞尔军队的阵线被苏合突破后，塞尔的后勤保障团就开始溃败，一番大战后，李维斯带着仅剩的四千铁血军团士兵与四千杂牌军共八千人退守到阿尔加河一条支流河畔，这时伏击战场的火已经烧开了，草原蛮骑内部发生躁乱，得知大势已去的图宝宝为了保存狼族实力，就带着剩余的三万蛮骑向北逃，等到逃出火圈的时候图宝宝的部队仅剩不到两万人马。而杀红了眼的苏合带着不知数目的蛮骑向北追杀李维斯了。

因为前面火势太大，铁血军团副军团长丹虎接到古伦命令，不得不撤退。但在波普这名曾经的老部下苦苦哀求下，丹虎给波普留下一千骑兵后，便带大军撤出北谷森林。

当苏合带着经过烈火洗礼的一万蛮骑追到阿尔加河支流时，李维斯的八千残兵早已在河对岸列好阵型。双方看起来都是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这些人吹倒在河流里。

阿尔加河支流河水湍急，此时两军隔着河流浅滩相望，彼此的目光里都充满着杀意。

“战神赐予我们盾牌，是让我们守卫自己的亲人妻儿。战神赐予我们刀剑，是让我们获得财富与荣耀。”早以到达精神崩溃边缘的李维斯身为指挥军官此时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

“我知道你们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你们还不能睡去，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试图度过河水猎杀我们，我们塞尔人不能如此束手就擒。现在！战神赐予我们勇气，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将这些野蛮人歼灭在河里，就当作献给战神的礼物。胜利属于塞尔！荣耀归于我们！”

在李维斯极具煽动的战前动员下，八千体力透支的塞尔军队顿时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气。

望着河对岸士气极高的塞尔军队，苏合举起狼牙棒高声怒喊：“草原的勇士们，任人宰割的羔羊就在对岸，草原之神德鲁伊告诉我他们就是你们的食物，去抢夺吧！乌拉！”

“乌拉！”

万余草原骑兵驾马过河，一时间河水并不充沛的阿尔加河支流，水花四溅。

“竖盾！前进！”

八千塞尔步兵缓缓靠近浅滩口。

终于两支军队相互碰撞，相比草原骑兵，这支塞尔军队的实战经验处于明显落实。但塞尔人的战术素养对比草原民族还是处于优势的。

这是两个文化的碰撞。

这是两个信仰的碰撞。

往往这种战斗能获得胜利的都是对自己信仰最诚恳的教徒。

虽然塞尔方有四千大多由外来民族入籍的杂牌军，但在身旁从小就接受荣耀信仰灌输的四千塞尔军团士兵带领下，如饥似渴的表现出对荣耀的渴望。

谁想被叫做杂牌军，谁想被叫做外来人，谁想被叫做垃圾。

此时的赵思乡手握一杆长枪已经杀红了眼，从小便跟师父一家从远东大陆移民到塞尔帝国，自幼习武的赵思乡本想参军立功，谁知塞尔帝国外来移民者必须在塞尔帝国生活三代后，他们的后代才能进常规军团，除非立得帝国荣誉勋章。

一心渴望荣耀的赵思乡左突右冲，长枪所到之处蛮骑人仰马翻，但他换不满足仅仅收割这些蛮兵的生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是你！”苏合掕着狼牙棒上面沾满了血迹。赵思乡随着声音望去看见苏合仿佛看见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猎物一番，“接招。”长枪与巨型狼牙棒首次碰撞。

深夜的夏天带着东南风吹过北塞草原驶向北谷森林，促使火越烧越大。尽管北谷森林里还有北伐集团军的两万士兵，古伦元帅却丝毫没有去救援的意思。因为古伦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结束这场战争的机会。

庞大的军队行驶在北塞草原上，直到看见前方黑夜里被照的明亮的阵线时，莱斯特也不愿相信他的第二计划已经失败。图加加带着狼族十二万蛮骑位于草原联盟的西翼，当他看见前方严正以待的北伐集团军时，也是一脸惊愕！

“大汗，图加加率领狼族撤离西线回草原了。”一名蛮族斥候禀报。

谁也没有想到两军相见，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古伦，也不是莱斯特，反而是当初困难时相助的图加加。

“将军，蛮族西翼快速撤离战场。知否让我军骑兵追击。”另一边的古伦也得到了消息。“不必了，看样子肯定是那头狡猾的狼跑了。”说罢，古伦望着前方停止前进的草原联军说道：“传令下去，全军继续前进。”

漫延数里的二十三万（铁血军团不在）北伐集团军在接到传令兵的传令后，顿时开拔，缓缓前进。

莱斯特此时进退两难，草原人真的征服不了文明世界吗？草原人真的无法参与大陆争霸吗？数个质疑声从脑中想起。看着周围数名族长等待自己命令的眼神，莱斯特始终还是没有将撤退两字说出口。他不甘心，不甘心苦苦策划好几年的计划落败，不甘心攻破固蛮堡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草原联盟一旦撤回呼兰拉索大草原就再也没有机会冲破天险北塞谷口了。

“进攻。”“进攻。”莱斯特咆哮道，心知胜算不大的莱斯特还是将筹码全部放在赌桌上。

“乌拉，乌拉。”二十四万草原骑兵叫嚷着奔向塞尔北伐集团军。

“胜利属于塞尔，荣耀归于我们。”六十七岁的古伦高声大喊。“弓箭手！出阵！”

“嘿。”塞尔士兵齐声应道，“哗哗”整齐的盔甲摩擦声响起，十多个塞尔箭矢方阵以校营为单位从阵前迅速集结。呈三列排开。

“火攻！”第一排的弓箭手快速拔出腰刀，在自己脚下挖了个小坑，将腰间的大水囊解下把里面的火油倒入里面。

“点火！”“轰！”塞尔弓箭手阵前一步的位置倒满火油的浅沟内迅速燃烧起来，由东到西一条火线照亮战场，很是壮观。

“第一列，预备。”随着校营长的命令，塞尔弓箭手将涂着黄油的箭矢靠近火线点燃。“射。”上万枝火箭划破长空飞向正在前进的草原蛮骑。

“第二列，射！”“第三列，射！”“第一列.....”

几轮齐射后，望着逐渐接近的蛮骑，塞尔步兵动作熟练的向左两步迈开，容得一人位置，塞尔弓箭手迅速穿过回到步兵阵后。

“竖盾！”“嘿。”塞尔军团曲面大盾被稳稳提起立于胸前。

100步！

50步！

20步！

被近百万马蹄践踏发出震动的北塞草原马上就要得到丰沛的肥料。

面对近在眼前的蛮族骑兵，塞尔步兵的阵线没有丝毫动乱。

“沉步！”“嘿。”塞尔步兵沉肩将大盾竖起，将头与胸处于盾牌掩护下。

“哗哗哗！”轻盈的草原马撞击在塞尔步兵军团的盾牌上，一时人仰马翻。刚刚还飞速奔驰的骏马现在竟很难前进一步。付出数条生命打开的缺口，也被后面的塞尔步兵迅速补上。

文明与野蛮的冲撞！

秩序与勇武的冲撞！

“一场战争能让双方得到很多教训，两军再次对战时，那么听取教训并作出改进的一方将会是胜者。”

几百年来草原联盟的每代称霸草原的枭雄都要南下入侵文明国度一番，勇武的草原人有时掠夺大量文明国度的食物与奴婢，有时撞得头破血流。

随后草原人发现，原本同等兵力胜负五五之数的战争在后来越来越难取得优势。当草原人还在用原始的方法屡战屡败时，文明国度的军队已经从上百次战斗中不断更新对他们的阵法与战术，并一代代传承下来。

“开阵，骑兵出击。”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的古伦元帅说道。

“开阵！”“开阵！”“开阵！”......

数公里的战线上，每个校营长相继大喊传达命令。

顿时每个万人方阵迅速左右拉开，看着逐渐扩大的塞尔阵线，蛮族骑兵纷纷向分开的通道内涌入，企图突破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