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 第三十九章 偶遇昊天宗

“小阿妍，玩完火就溜的感觉如何？”

金莲一瞬开满西湖的景象着实震撼人心，在更多人围观过来前，苏澈便唤出仙鹤带着众人离场。花木妍戳了戳师兄腰间，“你是怎么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这问的，弄得刚才那番作为是她主谋的一样。

果然是贴心小棉袄，专戳自己脊梁骨，苏澈默默抱住自己。

花木妍受不了头顶灼灼的视线，双手抬上去将某人的脑袋拨正，“行了，别在那故作姿态了，想好下一个地去哪没有？”从临安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苏澈就带着几人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飞；一会儿往东去，一会儿又朝北飞。要不是在灵识里能准确的感知到确实在前进，她早就把仙鹤给拦下来了。

只是这般鬼打墙式的走法，不但完全的偏离了计划中原定的路线，更是把她给绕晕了。自出发以来，已经过了整整两天一夜，途径扬州、临安，原定的五天时间，怕是真得要被师兄拖延成十天半个月。

不会会武开始了，他们才刚到场把？

倒也有个好处，这路线乱的，跟前世相较，那是远了十万八千里，要是这样颜安还能和他们碰上，那她花木妍就认输，全当自家师兄跟许久不见的好友叙旧了。

苏澈下巴抵在花木妍的头顶，小家伙作怪的手被他逮住握在手里，真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自己这是哪，“小阿妍没看出来这是哪里？”

虽说因为师父的教诲，小丫头的性子被磨了些，但私底下他陪着闹的时候，那疯起来，可真一点不减当年。

现在看来，自己的作为对小阿妍的影响，确实是挺大的；包括从她口中得知的后续，所谓的‘天外来客’突降，成为九州共主的那段时间。

唉，也是，人都是会长大的，更何况时过境迁，一来一去数十年，小树苗都成参天大树了。

“妍姐姐真笨，小青莲都知道！”花木妍心湖里，扎着两个冲天揪的小丫头悠哉悠哉的在散步，手里还捧着个盘子，装着在慢慢减少的酥饼堆。

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花木妍眉头紧皱，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过？放开神识去探查此方天地；仙神出行，凡人退避；所以他们飞得很高。底下既没有城池，也没有村落，基本谈得上是荒无人烟。

这鬼地方她来过？

小阿妍思索的神情显得面部表情凝重，苏澈瞥了一眼就晓得八成是给忘了，“小没良心的果然就是没记性。”

“难道这地方对你我很重要？”神识反馈给她的信息，此地距道门有百余里地，正北方，要说真跟她有关系，苏澈又没在这停留，告诉她一声就走了。

只见苏澈牢牢控制住花木妍的双手，“这不就是我们当初碰着颜安的地方。”

没成想花木妍没有如苏澈所预想那般陡然气急，就风轻云淡的一声，“哦。”揭过了事。

“你不生气？”

“我生气作甚？你人都是我的了，见她一面就见呗。”前世她陷入执念过深，很多细节都被她下意识地就给忽略掉了，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让她对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会有个‘我以为’的认为。

花木妍想反握住苏澈的大手，奈何师兄握得太紧，她抽不出来。算了，让他握着好了。

“这可真不想是你的作风。”自从知道了小阿妍同样也是重生回来的孤魂，时刻腻在身边的缘由他并不否认其中有监视的成分；毕竟这可是他心头肉的身子，要是真被个孤魂野鬼抢占了去，他是得出手作法给夺回来。

而经过多番的试探，花木妍的身份被他确认的死死地了。记忆可以被翻阅，不经意间被洞察到的神态与那浓烈地熟悉，才是真正让苏澈认可花木妍的原因。

“哦？那原来的我会怎么做？打你一顿？还是生闷气？”一个人坚强的太久，都快把那段可以放心依靠身后之人的时光给忘光了。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花木妍扭动两下，重新换了个位置靠着。

苏澈想了想，“应该是，先生闷气，然后再打我一顿。”又哑然失笑，“也就你这个胆子大的敢跟师兄我动手了，你看看你那些个师姐师兄，哪个在我面前敢喘大气的？”

“仗着你喜欢，我胡作非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花木妍得意的摇摇脑袋，小时候是凭感觉告诉她，好看的哥哥不会舍得责骂她；长大后是过分的依赖，笃定他不敢。

“大师兄，我们头顶好像有人。”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之际，李天白的传音符远远地就飘了过来。

“哦嚯？你这位仙人的感知力还不如小小一个分神期，羞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苏澈无奈地敲了下小家伙的脑袋，上邪出窍，直冲天际。“上方道友可下来一聚否？”

其实就算他们不下来，苏澈也知道是哪帮人。花木妍也应该知晓，可惜在她眼里，不重要的东西，并没有留存记忆的必要，会被选择性的遗忘。

现在苏澈小组的位置，是北出道门一百七十里地，此时离元武宗，还有一半的路。考虑到耽搁的两天时间，能够在这遇上的，并且驾驭如此庞大飞鱼船的，想来只有昊天宗了。

“上邪？苏澈！你们这速度也太慢了！”

花木妍抬眼，粗犷声音过于熟悉，看来是熟人啊。上邪去而复返，随着一同下降的，还有一艘大得离谱的船。先前喊话的人，正双手环胸，独自站在甲板之上。

昊天宗位处大周极南处，十余里外就是南疆的地界，而门内弟子来自于南疆的，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由于门内弟子衣裳过于的不统一，宗主时常深受其扰，后来终于受不了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定制了统一的着装服饰。

这位壮汉，正着昊天宗弟子日常的青衣墨带，束发冠上一抹金色，则代表着其在昊天宗身份的崇高，“我说，你这商会开得怎一点用不见着？守着海多的灵石还天天骑着牲畜到处飞，半点气派不占，啧啧啧。”

苏澈正眼都不带瞧的，要不是大周南边的防事得依仗昊天宗，刚李天白传音的那一刻，这艘船就该被上邪捅穿了。“颠疯子，你要是真没眼力，拆了你这破渔船也就一剑的事，不费劲。”

真要撕破脸皮，再等上个几年吧。

“嚯，谁不知道苏大剑仙威名，我哪敢捋虎须？不过按你们道门的行事风格，这出行的时间算晚的了吧？”

张颠一，人仙境修士，昊天宗宗主亲传大弟子。

花木妍窝在苏澈的怀里，对这人的记忆开始慢慢苏醒，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道也。

“下次飞低点。”上邪剑随意动，一剑便将护船法阵的屏障与桅杆一同斩却。“我并不喜欢有人在我头上待着。”

灵气放出，幻化作五只大手，托着后面吊着的五人组前行；并非怕张颠一追来纠缠，就是不想被浪费时间。能和小阿妍待着的时间，为什么要有外人来凑热闹？

飞鱼船上护着法阵的五人齐齐被震开，吐血倒飞。“有...敌袭！”这是五位参赛人员晕过去时，对周围护法人员最后说的话。

一时间，船体周身灵气动荡不止，有飞剑、飞刀自船舱而出，却都一一被张颠一拦下，“都不要命了？！回来！”人仙境的修为完全放开，但只敢龟缩在飞鱼船这一小方天地内。

“张颠一！你做什么傻事？”

“别人破了我们的法阵，你还向着他们？！”

“你这亲传位子坐得屁股痒了是吧？”

昊天宗护送去参加正道会武弟子的，起步都是外门长老，身份与修为都比不上张颠一，能够被他们拿来说道的，也就倚老卖老这老业务了。

“去去去，都去都去，前面还没走远呢，苏澈就在那，去啊！”张颠一这回不急了，高空吹卷的剧烈狂风对他们这般境界来说，同微风的差别就在于衣服会被吹皱。

手持长刀的长老刚还是怒发冲冠的一副寻死敌地嫉恶如仇模样，一听闻‘苏澈’二字，像是中了什么狠招一般，肉眼可见的尴尬爬上了脸颊，“啊这...原来是苏澈啊...”

另外两位长老同样的站在原地，手持武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离得远了，花木妍抬头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啊？”即便张颠一爆发气势再小心，照样逃不过她的大罗心境。按道理来说，大师兄一个真仙，人家一个人仙加三个半步仙人的长老，未必没得拼。

怎么就连狠话都不敢说一句，如同缩头乌龟般怂着。

苏澈紧了紧双臂，“真当你师兄我在正道的名声是靠做好事堆出来的？”这辈子行走江湖，下山历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上辈子的心境给影响了，下手是果断了些、狠了些。

都是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