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之千月战士 第十八章 沉默地冲锋

“米歇尔·莱佩伯爵爵，对于这次的战争您有什么看法吗？作为我们这里领地最大，领民最多的大人物，您可要为我们拿主意啊！”一个穿着青色麻衣的中年贵族，对着房间中央一位用没有指头的手撑着脑袋打瞌睡的老年人请求道。

“我能有什么建议呢！我已经老了，这次战争的正面战场，那些小家伙可能都不会再让我光临了，想起以前酣畅淋漓杀敌的日子真是叫人向往啊！可惜我还是败给了岁月！”老年人用转移话题的方法不留痕迹地推脱了中年贵族的请求。

其实拥有的东西越多往往就越是胆小，因为有牵挂。就像天朝历史上那些造反的人经常怂恿别人的话一样“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孑然一身，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还不如用这条烂命去换一个希望，虽然这样的希望总是那么的渺茫！但是自古以来都不缺这样的人！

而大人物顾虑的就比较多了，他们没办法做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很多事情是他们不想看到的，但是却又不是他们可以阻止的。比如他们拥有可以决定底层人民一生的权利，但是却也没办法决定自己的未来一样！都是不自由的。

看到这里最大的领主都推脱不语，房间里的那些大小贵族就更加着急了！因为在利益面前是没有是非对错的，只有如何做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罢了。

“你们知道国王是怎么想的吗？”刚才的发言老伯爵看到众人无头苍蝇般的猜测未来局势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国王？您说的是那个每天遛鸟然后酒杯不离手的卡乌西斯四世吗？他能有什么想法，他的想法又可以左右什么呢？”一个黑色麻衣的贵族忍不住插嘴道。

“就是，我都不知道他在位多少年了，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弱了，除了经常流传出他的私生活绯闻之外，我真不知道他在位这么多年有做过什么事情！”另一个胖胖的贵族附和着。

其实也不怪贵族们不尊敬国王，实在是卡乌西斯四世的风评确实有点低了。没有一桩可以给他加映像分的政绩。

“你们觉得我们的国王陛下很愚蠢吗？或者说是你们觉得他只会下达让你们给他抓鸟来免除赋税愚蠢指示！我知道你们怎么想这位国王，但是请收起对这位国王的轻视吧！”老伯爵用已经不太稳健的步伐缓缓走到刚才发言的贵族面前，平静地看着这个天真的孩子。

没错，大厅里很多人在老伯爵眼里都是孩子。

“黑龙张开翅膀轻轻一下就将联军看似强劲的箭雨刮的七零八落。那紫色的眼睛散发出的光芒让人颤抖，让人畏惧！很多身穿铁甲，一腔热血的骑士都因为畏惧变得犹豫而被魔物杀死！鲜血将山谷里黑色的地表都染成了红色，也许下一刻就会有新的血液离开血管喷洒在地面！天空中的战舰不断燃烧着落下，上面的精灵在快跌落地面的时候还要奋力射出手中的箭！你们见过女巫因为用生命力坚持施法而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从一个少女变成头发花白的老人吗？你们见过被武器烧毁半个脸，露出白骨的牧师还在释放护盾保护冲锋的骑士吗？”老伯爵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厅的最高处，那里一张桌子的两侧放着两把椅子。

老伯爵仰起头，努力挺直已经佝偻的后背，看向大厅正中央墙壁上的一副油画，油画就是一张黑色的涂鸦大布上面突兀出一丝橘红色的线条，线条穿过整个画面。就是这样一副油画，让老伯爵倔强地挺直背！久久凝视！

“铁甲已经凹凸不平，头盔也不知去了哪里！手中价值连城的精钢宝剑也遍布缺口，每个还喘气的人都做好了最后冲锋的准备，可是龙息却将无数袍泽化作了飞灰！没有痛呼，也没有遗言。生命就这样消逝在了那片天地！没有呐喊，就连喘气都会消耗下一次挥剑的力气，最后的夕阳打在每一个勇士的身上，我不知道是用壮烈还是悲壮来描述他们的样子，不对，是我们的样子！哈哈，梅灵德斯元帅亲自扛起了那次出征时卡乌西斯二世陛下亲手设计的旗帜，上面金色的狼头傲然看着不见多少光亮的天空，你们能想象战争中所有的人都沉默吗？那是最后一次冲锋，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军团的狼旗！每时每刻都有刀剑砍进肉体，就连不擅长搏斗的精灵也举起因为长时间拉动弓弦而颤抖不定的手，拿着短刀跟随我们发动冲锋！太阳落山了，什么都看不见了，黑龙也不见了，我掀开自己身上被我喝干血--液的魔物尸体！看不见任何站立的物体，也听不到哪怕是微弱的喘息声！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援军终于到达了山谷战场，你能想象吗？八万精锐无比的联军最后只有四个人，只有四个喘着气的人离开了那里！就算那样，我也不能再上战场了，现在，你们还觉得他愚蠢和昏晕吗？”老伯爵平静的叙述着，中间不带有一丝丝感情，就像是认真看完了一部枯燥乏味的电影后任务性的完成默背。可就是老伯爵的平静，让一干贵族浑身颤抖，就连所谓久经战阵的天之骄子也双腿打颤。

此刻，没人喘气，没有呼吸的声音，仿佛时间就这样定格在了那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倔犟的老人身上！没有人会在听到老伯爵的叙述以后还敢去小看他！

“你们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会把这幅画挂在这里，觉得它就是一块黑色的布，挂在这里只能体现主人的没有品味。孩子们！你们知道吗？它就是我和你们的祖父一辈在黑暗山谷战斗的场面！”老伯爵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悲喜。可是众人的心却被他紧紧捏住。

“崇高的人是因为他的核心目的崇高，而不是利益的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