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晨天下 第10章 战争无情

暮秋的塞外，草原上野花大多都已凋零，阴山南麓的北蛮王庭，大单于铁伐八山穿著纯白色的狐裘背心，斜坐在虎皮座椅中，手握酒杯，大口大口地灌著美酒。左右贤王和谷蠡王、大将坐于铁伐八山座下两旁，几名漂亮的胡姬正在他们面前翩翩起舞。

“伟大无上的大单于，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我们敬你一杯。”胡姬舞停，贤王和谷蠡王等人纷纷起立向铁伐八山敬酒。

“这次进攻北龙晨，我已有周密的计划，万望各位戮力同心，奋勇杀敌，我们必将踏平定军城，长驱直入，将中原揽入囊中。”铁伐八山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单于英明，您是天神的使者，草原的王者。在您的带领下，儿郎们必将无往不胜，我们必将走向辉煌。”

“可是大单于需要注意，汉人非常狡猾，尤其是那个林昭禹，很难对付。”右贤王在一旁提醒的说道。

“汉人是狡猾的兔子，我们的大单于却是睿智的草原猎鹰，哈哈。”左贤王打趣道。

“不错，林昭禹确实不好对付，有他在的这些年，我们竟然是连连败仗，这个耻辱我一定要雪，一定要用那些低贱的汉人鲜血来偿还。”铁伐八山愤愤说道，“这次，我已经与白狄王朝商量妥当，我们只需牵制住他们的军队，一旦白狄那边得手，我们就可与他们两面夹击北龙晨，即使他们再能打，这场仗也必输无疑！”

“大单于万岁，北蛮必胜！”帷帐内外，呼喊声此起彼伏。

368年9月27日，北蛮突然出动了九万部队，由左贤王带领，包围了定军城外的代郡、定襄和上郡三地。同时，右贤王调动麾下三万骑兵部队，频频在塞外出现又消失，使得北龙晨的军队不敢贸然出击。

北部战区镇军将军林枫禹召集了麾下所有将军，于帅帐中讨论北蛮这次的目的。

帅账主位上正做着一位满头黑发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身亮银色的铠甲，黑色的披风披在身后，头发稍微有些凌乱，脸颊上的胡子茬也清晰可见，但是他的眼睛却依然清澈明亮，他便是北部战区北防军镇军将军林昭禹。

“赵博路，，你之前长年镇守着上郡，与北蛮打过的交道也最多，你觉得他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林昭禹将视线从地图上拉了回来，望着赵泊璐说道。

“大人，末将觉得北蛮此次用兵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必定是打着朔方城的主意。”

“此话何意？”

“大人你看，北蛮将九万大军分成了三股，分别威胁着代郡、定襄、上郡三地，看着好像是要大举进攻，分则破之，其实不然，这是虚兵。因为我们在这三个地方都常驻有数万大军，形成掎角之势。不仅彼此之间相互联通，随时可以互相支援，且城牆坚固，短时间内不易攻下。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将兵分成三路，这岂不是自讨苦吃？真要进攻，也当合兵一处才是，如此大张声势，末将敢肯定他并非真要打这三地。”

“嗯，你继续说。

“末将认为，北蛮右贤王所部才是实兵，他欲动未动，单单骑兵就有三万，机动性极高，这是他要隐藏自己的战略意图！”赵泊璐顿了一下，“只要时机成熟，他必然绕过我军被拖住的三城兵马，攻打朔方，朔方城牆低矮，守兵不足，根本无法抵挡数万大军的进攻。一旦朔方失守，水草肥美的河朔地区很可能再被他们夺回，且形成一条与他们遥相呼应的战线。”

待赵博路说完，麾下的云河皱着眉头继续说：“而且现在白狄王朝正在与南龙晨开战，西武叛军也出兵偷袭，这明显是三方下了很大的一盘棋，三位一体，同时进攻，预谋很久了。

其他将军也纷纷说话：“只可惜西南战区目前只有一个西玄军，看来是给西武叛军的压力不够大啊，不然西武不敢这么造次出军的。”

“就是，西武要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这么做，不知道被灭多少次了。”

“还不是因为。。。。”

“好了，”林枫禹打断了他们的牢骚，“西玄军的两个副将军，打仗太过死板。况且，西武的左毅也不是好惹得主啊，败在他的手下，也不算太丢人。不过，既然林昭禹出任了西玄军的镇军将军，相信他一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伺机而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这群蛮子长长教训，接二连三的过来攻打我们，真以为我们都是好欺负的吗？我这次打算主动出击，干掉他们的主力！”

“此次我们的主要作战区域，是围绕在北蛮南下、出入频繁的边关周边，寻找战机，分进突袭。好好灭一下他们的气焰。”

听到到此处，赵灭掳抬头，欲言又止。

林枫禹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挑眉问道：“赵将军，你可有话说？”

“大将军，末将只是有些担心。我军此次主动出击，怕深入草原，陷入埋伏，被蛮子围歼击灭。”

林枫禹听后，环顾四周：“诸位将军，你们怎么看？”

座下的那些将领相互对望，没有说话。

“赵博路，你先来说一下。”

“依照末将与匈奴作战的经验，任何预先策划的战术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关键在于，临敌应变！”

“云河，继续！”

“大将军，此番我们主动出击，与历次作战都不相同。我们选择了主动出击，并且会远离后方补给基地。我军对于这样新的作战方式，暂时没有作战经验可以借鉴。但是，对我军虽然是新的，对蛮子那边也是新的，他们肯定会对于我们的作战猝不及防，而我军又在奔驰运动之中，他们没有能力迅速集中兵力，伏击我军。此战，可打!”

林枫禹听后微微点头，看向了场中最年轻的将军，微笑着说道：“霍青，你也来说说”

“大将军，对于其他将军来说，末将还是一个尚未经历过如此阵仗的新人。但，大将军指向哪里，我就率军打到哪里。”

“你这小子，说话还真是滑头。”林枫禹指着他笑骂了一句，继续说道，“罢了，我就是要告诉你们。这次主动出击，打的就是声势。这么多年来，我们打的一直都是防守战，以致北龙晨国威沦丧。这种局面，从今以后必须彻底扭转。此战以后，攻守易行了！寇可往，吾亦可往！”

368年10月上旬，遥远的北部草原传来一个捷报，林枫率领北防军主动出击，大破北蛮来犯的九万军队。这是自龙晨四分五裂以来，北龙晨对北蛮取得的最大的战果。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林枫禹一反之前优待俘虏的方式，毫不留情的将俘虏的北蛮伤兵全部处死，不留拖累，据说战场附近的乌鸦和野狗吃人肉吃的都红了眼睛。

然而，这一战，仅仅是个开始。

在摧枯拉朽般击退了北蛮的三路大军后，林枫禹带领军队仅仅休息了一个时辰，便继续带领十五万军队主动出击，直扑右贤王的本部大营。出其不意的进攻，直接将疏于防守的右贤王部队打的仓皇败退。林枫禹则是痛打落水狗，乘胜追击，紧随其后。

在追击的路上，凡是遇到了游牧的北蛮民族部落，只要他们敢稍有抵抗，林枫禹就下令将整个部落全部杀掉，不分老弱妇孺。如果想活命，这些部落就必须要贡献军队行军所需要的粮草和一些易耗品。不仅如此，有些时候他们还要贡献一部分的青壮年劳动力来加入军队之中，若有任何不从，北防军立即就会亮出手中还在滴血的屠刀。

在林枫禹这一系列的高压政策下，也有着前面几个部落被屠的前车之鉴。后来遇到的部落简直老实的不像话，军队要粮草，村长立即敲开各家各户的大门，让他们留下一些口粮，剩余的全部上缴；军队要兵员，村长立即将全村的男人聚集在一起，任由北防军挑选。总之，北防军要什么就给什么，不带一点犹豫，那些人生怕这些穷凶极恶的丘八屠刀落在自己村人的身上。

就这样，北防军一路深入草原内部，一面围剿着北蛮的各部落军队，一面不断招兵买马，兵力不减反增，比出发时的人数还多了三万有余。为了保证新加入部队士兵的战斗力，林枫禹专门给他们设置了督战部队，遭遇敌人不战而退的几百名前锋士兵在全军前被统一处死；未在规定时间前到达作战位置的士兵没人被打了二十军棍。在这样的冷血军规下面，没有人敢违抗军令，也没有人临阵脱逃。只要遇上了敌人，明知敌众我寡，北防军的部队依然一往无前，奋勇杀敌，即使是新加入的士兵，也敢在敌人的精锐面前亮剑。

为了阻挡林昭禹部队，北蛮大单于铁伐八山命令兵败的右贤王重整军队，陈兵在西玄军前方几十里处严阵以待，同时命令其他部落合兵一起，前去支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368年10月22日，北部草原的形式再次发生了变化，众人的关注点，林枫禹与北蛮右贤王的战争的火药桶并未点燃。正在林枫禹率领的北防军与右贤王军队互相僵持的时候，大单于铁伐八山亲自率领生力军正在快速的赶往战场。

林枫禹在派兵沿途突袭试探后，发现这只军队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远超右贤王的部队。一旦与他们开战，不但不能迅速的解决战斗，甚至还会将自己推入腹背受敌的情况。于是，林枫禹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

由于林枫禹的北防军撤退的井然有序，“先行者不乱，殿后者无惧”，即使兵力已经超过北防军，北蛮部对仍不敢贸然发动攻击，只得后方一直跟随着北防军，期望找到敌军的一丝破绽。

此次战役，北龙晨北防军阵亡五万一千三百多人，伤一万六千人，而北蛮军队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阵亡八万三千，伤四万八千（阵亡者中有三万余人是投降后的受伤士兵被屠杀的），但这仅仅是军队方面的损失。

在林枫禹的第一次对北蛮主动出击的战争中，北蛮被血洗、焚烧的大部落五个，小部落超过二十个。直接（被集体屠杀的）或者间接（被夺取过冬的食物、御寒的物品而被饿死、冷死的）死在北防军手中的北蛮民族的平民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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