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诡事谈 折磨

莫忆醒来时，是躺在自己床上的，他记起昨晚的一切，那颗人头现在应该还在他家，他掀开被子如弹簧一般跳下了床，光着脚跑下去，楼下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喘着粗气，怎么会，昨晚那颗头明明就滚在这个位置，怎么会不见了呢？对了，他是怎么到床上去的？这是莫忆突然闻到屋子里飘来一阵饭香，是谁在他家？

莫忆走向厨房，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茜茜，你怎么来了？”

女人转过头，满面笑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跑过去搂住莫忆的胳膊，说：“忆哥哥，我看你最近精神挺不好的，所以我今天过来帮你做一顿大补餐，给你好好补补。”

莫忆笑着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好，那就要辛苦我们家茜茜了。”

“不辛苦！”赵一茜笑着说。

莫忆突然又想起什么，忙问赵一茜，“对了，茜茜，是你把我扶上床的吗？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

赵一茜疑惑的看着莫忆，“没有啊，我来的时候你还在床上睡着，睡的可香了，外面挺干净的，没什么东西啊！怎么了忆哥哥？”

莫忆觉得有些诡异，昨晚他明明是晕倒在大门口，怎么会自己跑到床上去，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莫忆扯出一个笑，说“没什么，可能我这几天太累了，昨晚做了个噩梦吧。”

“是这样的噩梦吗？夫君？”赵一茜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张着嘴露出黑黑的牙齿，干净的脸上渐渐被鲜血染红，诡异的笑着看着莫忆。

“啊——”莫忆惊叫一声，顺手推开了赵一茜，赵一茜被莫忆这样一推一下坐到了地上，赵一茜喊了一声，“忆哥哥你怎么了！”

莫忆被赵一茜这么一喊，又回过神来，面前的赵一茜还是赵一茜，根本就没有什么面目可怖的人头。他扶着桌子冷静了一会，对赵一茜说：“不好意思啊茜茜，我最近太累了，一直出现幻觉。刚才摔疼你了吧！”

赵一茜担心的看着莫忆，摇了摇头，从地上站起来，又走向炉子，把锅里的汤呈了出来，又把做好的菜一一端上桌，拉着莫忆，“好了，快来吃饭吧。你真得好好休息段时间了，你看你都累出幻觉了。”

莫忆在桌子旁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菜他顿时觉得心里放松了下来，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

两人坐在一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夹着菜，莫忆拿起碗准备帮赵一茜呈汤，他吧把勺子放在汤盆里漂了几下，突然发现汤底渐渐变成了红色，就像是鲜血一样，咕噜咕噜的往出冒，“茜茜，这汤…”赵一茜看向莫忆，问“怎么了，汤不合你胃口吗？”说着赵一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莫忆看着赵一茜将带血的汤喝了进去，不觉的干呕了一声。他扔下勺子，跑向厕所蹲下身吐了起来。

“忆哥哥？”赵一茜也紧紧的跟在身后，莫忆吐完后擦了擦嘴，抱歉的对赵一茜说：“茜茜，对不起啊，我今天状态实在是不好，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

“啊？那，要不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啊？”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赵一茜又关心的问了几句，最后拗不过莫忆只得走了。

赵一茜走后屋子里又变得空荡荡的，安静的可怕，莫忆坐在桌边细细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看到的这些幻觉一点定和琳琅有关，他决定去找琳琅当面问清楚。

莫忆按着记忆又来到了琳琅阁，他走了进去，琳琅不在店里，倒是上次那位替琳琅道歉的男生在里面，那男生一看见他进来了，赶忙上前去，说：“先生，您是上次那位与老板发生误会的先生吧？”莫忆点点头，想不到还记得他。

“那个，您是来买东西还是找我们老板。”

“我来找你们老板。”

“我们老板现在不在，您要不然过几天…”

“谁说我不在？”

听见声音两人都抬起头，琳琅正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的二人。

“天邪，叫莫先生上来说话。”琳琅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天邪有些为难，但还是让莫忆上了楼。天邪看着二人，忙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莫先生不用客气，坐吧！”

琳琅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也不去理会莫忆。莫忆也便跟着琳琅坐了下来。

“琳琅小姐那日走的好像很着急？”

“哈哈，着急？”琳琅笑。

“我今天来就是想请琳琅小姐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餐厅的服务生都说那日只有我一人，琳琅小姐是做了什么事情呢？”

“莫先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我也说过，会让莫先生找回一些有趣的记忆。”

“你什么意思？”莫忆记得的站了起来。

“莫先生别激动，坐。”琳琅优雅的笑着，“莫先生真这么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莫忆点点头，“是。”

琳琅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看了一会莫忆，站起身来，绕到沙发后面，一手搭上莫忆的肩膀，说“既然如此，那就让莫先生完整的回忆一下。”话罢，琳琅将手发在莫忆的头上，不等莫忆惊讶，他便感觉从头顶处传来一阵热热的感觉，紧接着便是烈火灼烧的疼痛，依稀中，他走进一座府邸，那院落里种着一棵漂亮的桃花树，只是，树干被血染的通红，他转身望去，府邸一片死气沉沉，满园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把青石板染的通红，角落里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瘫坐在尸堆里，双目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那人便是琳琅。场景一转，他看到在通红的火光里，琳琅穿着嫁衣站在一座府邸外面定定的望着里面的人，那人手中死死的握着一卷书，也是一身喜服，只是，他的身体被一把长剑刺穿，跪坐在地上，眼角有泪水，那人已经死了，他看了那人一眼，莫忆惊讶的捂住嘴巴，那个人就是他啊！他顿时觉得心脏很痛，炸裂般的疼痛，身体上渐渐传来被烈火灼烧的感觉，他只觉得疼的要死，好像皮肤一点一点被烧坏，从身上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好疼，可是为什么，心好像更疼，这难道当真是他的前世吗？

莫忆想起来那日在餐厅琳琅讲给他的故事，那个故事或许说的就是他和她，他原来是个丧失人性的负心汉。莫忆想到这里心脏猛然一抽，好疼，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在火光里，他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琳琅，琳琅！”就在此时，莫忆隐约听到有人叫琳琅的名字，只是一刹那，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晕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忆睁开眼，他正爬在自家的餐桌旁。

清醒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皮肤有些许的疼痛，就好像真的被大火灼烧了一般。他怎么又在自己家里？他不是去找琳琅了吗？莫忆看着桌上的菜，那是中午的时候赵一茜做给他的，他记得那时候他出现了幻觉，然后赵一茜走了之后，自己就坐在这餐桌旁边，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睡了过去。难道刚才的一切又是一场噩梦。可是那一切都那么真实，琳琅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感觉，还有大火灼烧自己皮肤的感觉，以及，那堆满尸体的庭院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莫忆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混乱，他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有些许的疼痛。

这几天不知怎么里，他的幻觉越来越多，甚至都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甚至都有些害怕，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是虚幻的。

莫忆深吸了一口气，这一觉已经睡到了傍晚，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也懒得在去做什么吃的了，只得把中午的剩菜又热了热。吃过晚饭，他出了门，想着自己应该出门去散散心了。

傍晚的风又些凉意，但吹在身上，又不会觉得冷，莫忆走在街头，吹着风这才感觉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不能再去想那个女人了，不然他一定会着魔的。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琳琅阁，他觉得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花店，转身便又匆匆离开了。

而琳琅坐在楼上，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莫忆回到家，冲了个凉水澡，收拾了一下，便靠在床上看着最近的报纸，报上有一篇报道，讲的是一家五口被灭门的事情。男人患有精神疾病，病情发作时，提刀砍死了自己的父母，妻子，和一个十四岁的弟弟，清醒后，又提刀自杀了。莫忆看了这边报道，只觉得心里一疼，不禁为这无辜的一家五口人感到惋惜。

想着想着，莫忆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了动，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在厨房里拿了什么东西，又快速的收拾好，出了家门。

莫忆看着自己的身体来到赵一茜的家，他敲开了门，走了进去，走包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朝赵一茜一家人砍了过去，顿时，鲜血四溅，屋内血肉模糊，他蹲在地上像着了魔一样一刀一刀砍向已经死去的人，将他们砍的血肉模糊。

“不要，不要，快停下！”莫忆嘶吼着，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走向镜子面前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又拿着刀朝自己的脖颈处砍了下去。

“不——”莫忆惊叫着从梦里醒来，他支着身子，浑身是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窒息的感觉差一点又让自己眩晕过去。

又是一场噩梦。

莫忆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不论醒着还是睡过去他都在不停的做梦，以为是现实，可是到最后却只是大梦一场。

“莫先生，大梦一场的感觉如何？”空荡荡的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莫忆屏住呼吸，他怕，怕又是昨夜的那颗脑袋。

“是谁？”他问。

“我是琳琅。”

果然是她，那个女人。果然是她对自己动了手脚。莫忆猛地回过头去，又一次从床上惊醒。

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床头的那盏小台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打在屋内，将空荡荡的房子照的不是那么的冰冷。

莫忆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只要一睁眼他便是从梦中醒来，他害怕自己患上了什么精神疾病，又一面想着这一切都是琳琅做的。莫忆觉得，只要他不闭眼，那么他就不会在做梦了。那种可怕的梦中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