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云梦君 第十六章人间地狱!

府城里，已是一片人间地狱，人们不得不闭门不出，人人不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染上了天花，大街上十分萧条，只留下姬子梦一人一马，有人倒在家里，有人直接横死在街头角落之处，姬子梦看不到人影。当然也看不到任何一个官府的人，只要几个溪溪索索的搬尸的人，小心翼翼的过来踢了踢那个尸体一脚，似乎在看他死透了没有。

当他又怕沾染上天花，于是见他不动，便快速逃走了。

“啊呸！晦气！竟然轮到你我弟兄这要命的差事”

“这狗*的”

“行了！行了，快走吧！”

姬子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差一点……就尿了。但是他的脚还是发软了。

道路已彻底的封闭了，而临县也是怕天花传染到自己的境内，纷纷把所有的路堵死，或封死了。这就意味着，即便是朝廷派人前来救灾，很可能也会晚点，等天花快要过去了，这才会前来捞些名利，在此时的特殊的环境之下，也无人能将药材运进去，何况此次大灾之后，到处都是无人掩埋的尸首，疫病已经快到大规模爆发的界限。

此时，他也忍不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原来，当危难真正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啊！突然也明白了，为什么每一个老师都会说天花是一种极其恐怕的病毒！

此刻的顺德府成了死城。

整个顺德府没有一个大夫敢医治天花，甚至于出门，靠近那些倒在路边的病人。

可是……只有一个人，他面露悲悯，双目有神。哪怕山崩之前，大地颤抖，亦无丝毫畏色。

那名大夫背着药箱，看着那仿佛已死去的病人，良久，他缓缓伸手，帮那名死者闭目安息。他似救火员一样，这里救一下那里救一下。

他已浑身没劲、疲惫不堪，但仍然不肯放弃治疗如何一个人。

姬子梦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突然有了勇气。

姬子梦上前恭敬道：“老先生！还请休息一下”

姬子梦很是尊重他，他是个医者，也是纯粹的医者。

“老夫！不能歇，要不然便会多死一人”

老者见到姬子梦也是很好奇，毕竟不怕天花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出现在这种地方，天花四溢的重灾区。

“老先生！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请老先生先保重自己才能医治更多的人，若是老先生倒下，那么那些病人真的就无救了——”

“可是！可是……”

“老先生！我也是医者，接下来，由我来吧！”

“可是你太年轻了，或许医术不精，老夫焉能放心与你”

“不怕！老先生，我有一秘技，或可治疗天花，老先生只管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会医好他们的”

姬子梦急得直跺脚，只能狠狠发誓。闻言，那名老先生却重重的倒下了。

姬子梦赶紧扶着他到一旁休息。

他已经很累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如此一来，只剩姬子梦一人在战斗。

姬子梦接过他的药箱，将老先生放到一旁的一处街边摊上的桌子上。

姬子梦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他先是顺手搬来一张桌子、椅子，然后又找来一张空白的条幅书写：秘技防治天花。

不一会儿，便有人似看到希望一样，前来闻诊。

那些染病了的人，在经历了几日苦求医治无果后，也曾疯狂的寻觅过大哭大闹过，可到了后来，粮食没了，药材又买不起，他们困在城里，进退维谷，慢慢麻木，一个妇人似乎还在不断抱着孩子四处求医，一边的快死的乞丐苦劝：“别费劲了，天花是无药可救的”

可是那名妇人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敲着各家医馆药铺的门。

可是里面仍然没有人出来或者答应一声。

更多人麻木地看着妇人。或许在灾难面前，人是脆弱的，可是人却是坚强的，因为对于生的渴望，所以人又是坚强的。

蒋氏原来有一家，虽然她的丈夫经常打骂她，但是自从有了儿子以来，她的生活却在变好了。

原本她以为好日子要来了，可是却想到她的儿子却染上天花，而她的丈夫却把她的孩子丢了出来，生怕自己染上了天花。

蒋氏不愿意让儿子死去，于是这才出现了，蒋氏在街头求医的场景。

顺德府刚爆发天花时，只要几人染上了天花，可是官府没有注意，或者说在古代官府一直都只是以征发徭役、赋税为主要工作，基本上是民不举官不究，无为而治。

可这造成了天花疫情的扩散和恶化，所以古代官府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旦有大规模叛乱和灾难都会造成大规模破坏、伤亡。

从几个到几百个，只是短短几天，便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上千人。姬子梦达到顺德府时，天花已经爆发有十多天了，而感染了天花的人也有几千人之多了。

好在因为交通落后和隔壁的府、州、县的人怕死，及时封锁了所有出去顺德府的路。

天花没有进一步扩散，而是在周边几个城市内有。

所幸，进来的路没有被封死。

所以姬子梦这才进来顺德府，姬子梦这一路上都在恐惧、害怕，甚至是想要逃避，但是他的良心却驱使着他行动。

首先，要想治疗牛痘，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可以预防。而预防天花，则可以采用牛痘种植疫苗。

但姬子梦却需要一头牛，一头感染了天花的牛。

还好，姬子梦背着药箱走访周边，因为是感染了天花的牛，所以姬子梦在说明要用感染天花的牛治病，所以主人家很爽快的答应了。

在有牛之后，姬子梦便开始接诊。

第一个便是蒋氏。

“大夫！救命啊！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吧！”

“大嫂！快请起，让我看看”

“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姬子梦也不敢直接接触孩子，只是看了看孩子的气色。

脸色微微发红，身上起了些许斑疹，姬子梦又询问了发病时间，大约在两天左右，患儿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皮疹，这是天花的典型症状。而感染后会全身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最后结痂、脱痂。感染后15～20天内致死率高达30%痘疤。

基本上可以断定为感染了天花。

这一上来就这么棘手！

姬子梦都有些想打自己一巴掌了。

姬子梦想了想，于是道：“大嫂，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治孩子，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痊愈，只是有一线生机”

此刻，蒋氏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大哭流泪。

“求大夫救命——”

“大嫂快请起来”

姬子梦也不敢去扶，只能继续言道：“大嫂！这个办法就是我给你先种上牛痘，待你染上天花后，你会出现些许天花的症状，而后你需在结痂时给你的孩子喂些自奶水，这样奶水中会含有你身体中所带的抗体进入奶水中，这样一来，孩子便有康复的可能了，只是我也没有大多的把握”

姬子梦回想起有关于抗体产生的规律，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姬子梦先是给蒋氏说明这牛痘的原理，而后让她不要害怕，一定会好的等等。再说完，便在的她胳膊种植了牛痘。或许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妇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表情。

而后姬子梦又给他写一张能够争强抵抗力、扶本祛邪方子。还好姬子梦阅读兴趣广泛，在翻阅老先生的《千金方》后便照写了一个方子。

虽然牛头马嘴，但是却应急，当下又不能叫醒老者。

于是只能自己依葫芦画瓢了。

妇人蒋氏在拿到方子以后，便连忙对着姬子梦磕头称谢。

然后姬子梦又给一些身体能动弹的人开了几副药，只求他们自己能够增强抵抗力，以冲度过难关。

而姬子梦也连忙给自己种下牛痘。

姬子梦本来还想着，趁着疫病还没有传播开，迅速的种出牛痘，救治更多人的。

但是人手不够，感染的牛，也不够。

所以只能一个个开始给没有感染的人接种，而姬子梦也给这位老先生种植了牛痘。

这天花可怕就在于，它的病毒潜伏期有近十天，这十天里，人就是传播源，通过空气，就可进行传播，这个时候，人是几乎没有病症的，因而，现在到底有都少人染病，只有天知道，可一旦病发，几乎，死神便降临了。天花的死亡率，可以高达三成，而在这个时代，人们对天花认识不足，绝大多数人对于天花怀有恐惧心理，许多病发的病人，其实只要好好调养，是有机会可以救治的，可一旦病发，这些人很快就陷入了无人问津的境地，于是乎，许多病人根本不是病死，而是饿死，或是死于各种其他的理由，因而，在这时代，天花的死亡率，甚至可以高达七成甚至是八成。甚至有些是被他人活活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