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客 第二十三章：界限分明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扩大我们的势力。”董浩然说道，“千面客有很多流派，如果我们要反于子瞬，肯定要面对其他流派的针对。”

直剑凌提了一口气，又泄出去：“你想把我也改造成千面客吧？”

董浩然望着直剑凌的侧脸。而直剑凌只是面对着眼前的昏暗。

“你要是愿意，当然好。”董浩然这样说。

“倒也不是不愿意吧。”直剑凌“啧”了一声，“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放弃人类这个身份。这……”

董浩然苦笑一下：“像我这样自愿成为千面客的，果然还是不多。”

“再说吧。”直剑凌装着一副轻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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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林桐双手抱在脑后，“这可怎么解啊。”

易云起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桐，拉了拉嘴角。

“鬼鬼那个臭小子跑哪儿了也不讲一声。这叫人怎么办嘛——”林桐靠在沙发上，“现在正需要他。我估计是指望不上喽。”

“那行吧。”易云起一手托腮，“现在黄老爷子死了，鬼鬼又不能露面。楚寒去联邦找我爸去了。吴潇回老家了。这边就我们几个参加利贺流的集训。这假期过得也真是……”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风云师兄嘛？”林桐笑了笑，“你也没办法？”

“算是吧。”易云起耸耸肩，“反正我们几个现在在利贺家大院里边，再怎么样，也能和千面客的事先划一下界限吧。”

林桐只笑一声：“划，就硬划。”

只听旁边的横拉门拉开，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道服的黑色腰带挂在一边，和一柄入鞘的武士刀放一起。

“哟，冰原师兄回来啦？”林桐扭头望向门口。

喻皓原抓了一把稍有汗水的头发，反手把门关上了。他长舒一口气，解下了冬装的道服。屋里暖和，又热了身子，可不能闷坏了。

半年前是林桐刚上大一的九月枯秋，半年过去，已是寒冬。

“你们两个可真是悠闲啊。”喻皓原几步走进来，跌下来趴在林桐坐着的长沙发上，“利贺贤一是请了俩长老回来还是怎样？”

“哪敢当啊。”林桐笑起来，“你的风云师兄叫长老还没毛病。我就是一新人。”

易云起扭过头去笑了笑：“我这不是只有资历比较老嘛。”

“说什么胡话呢。”林桐挑起眉毛，“你当初输给我不就是你故意的吗？”

“这……”易云起耸耸肩，“算是吧。”

喻皓原起身走向热水壶：“你们俩就继续商业互吹吧。我去烧水。”

林桐和易云起互相摊开手。他们两个正儿八经决生死的对战的确只打过一次，而且易云起还放了一池水，两个人的武力孰高孰低也不分明。不过，这当然不重要了。

只听咚咚咚三声敲门的声响，林桐和易云起看到了横拉门外的身影。

“进来吧。”易云起估计那是是某个师弟什么的。

门被拉开，门外的是一个一袭白色道服的弟子。这个人之前来找过易云起，不过险些丧命于洛沉舟的道馆的大火。他就是凌枯，代号木苍。

“那个……”凌枯问道，“沉舟师兄在吗？”

“沉舟师兄？”三人惊异。

“叫我的？”林桐指着自己的鼻子。

毕竟利贺贤一的确把洛沉舟的留下的代号授予了林桐，但是再怎么样，一时半会也不能习惯下来。而易云起和喻皓原对原本的沉舟先生又再熟悉不过，于是三人一下子竟发蒙了。

凌枯望了望易云起，又望了望喻皓原，这才望着林桐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林桐一副全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样子。

而凌枯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上前几步递给了林桐。林桐望着信上的樱花流火漆，又看了一眼凌枯毫无表情的脸，接下了。

“谁让你过来的？”林桐这样问道。

“弧跃。”凌枯答道，“他让我给你的。”

弧跃，也就是之前派人围堵董浩然的家伙。林桐虽然认识，但是并不熟悉，也想不到他和自己的事有什么关联。

于是林桐只是反问：“弧跃？”

而凌枯只是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林桐也点点头，示意凌枯可以离开。自然，凌枯转身便走了，但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喻皓原一眼。

“你们认识？”林桐看向喻皓原。

“嗯。”喻皓原放下手中擦拭好的杯子，“他叫凌枯，代号木苍。之前老师父派的四个人里面，就有他。”

“就跟踪我们的那个？”易云起微瞪双眼。

喻皓原点点头，拿起另外一个杯子擦拭起来。

“有点意思。”林桐说道。

喻皓原望着林桐，而林桐则望着手中的那封信。

“喝茶吗？”喻皓原问。

“不了。”林桐拆开了那封信。

喻皓原又望向易云起：“呆头？”

易云起点点头，看着窗外正在训练的弟子，还有带头的凛。

而林桐也拆开了那个信封，取出了折几折的信纸。。他下意识先看署名，结果实实在在吃了一惊。信是尊写的。

再一看内容，林桐不禁皱起眉头来。

“呆头，老白，过来看看这个。”林桐招呼道。

易云起起身过来：“什么情况？信不是写给你的吗？”

“准确地说，”林桐把手中的信朝易云起一递，“是给我和你的。只不过，尊好像还不知道你就是风云。”

喻皓原无奈地笑笑：“那可还行。”

易云起拿着信纸，喻皓原和他一起看着。信不长不短，两人很快也就看完了。

“尊这波操作属实僵硬吧？”林桐望着那二人瘪了一样的表情。

易云起把信还给林桐，一手抚额。

“尊那个老狐狸想要我们帮他一起对付千面客？”易云起挠挠头。

林桐摊开手：“这样的话，我就忍不住想到，我们几个到底是干嘛的。对付千面客？还是查之前于子瞬那封信的寄信人？”

“说白了我们就是被卷入这个事件的普通人。”喻皓原说道，“黄松一直带我们了解千面客的世界，一直引导我们往无面者那边站。既然尊发了这样一封信过来，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

林桐举起手：“我先说下，我接触到黄老爷子就是政府的无面者安排的。我现在估计无法自拔了，那就只能站在无面者这边了，和黄老爷子一起。”

喻皓原看向易云起：“呆头你呢？”

“我跟林桐。”易云起说，“自从我被卷入千面客事件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一个靠得住的人，一个靠得住的立场。很明显，就是黄松了。不过，鬼鬼回来之后，我还是会在意他的立场。”

喻皓原点点头：“我跟呆头的想法一样。”

“那我明白了。”林桐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黄老爷子对千面客还是持保留态度的。所以，我们可能得明目张胆地和尊作对了。”

易云起望了一眼窗外的凛：“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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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你意？”董浩然挑起眉毛，“你在跟你爸作对你知不知道？”

直剑凌一屁股坐在一块揉软的帆布包上，抬头望着董浩然：“我虽然还不打算成为千面客，但是不代表我不想帮你。”

“看来，”董浩然轻眯双眼，“你这次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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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莫家钰看着门外这个看着自己的女孩。

“她是……”主教不认识那个女孩子，自然地。

莫家钰让过身子，让那个女孩子的身形全然呈现在主教面前。

“介绍一下。”莫家钰说道，“直静宁，直剑凌的妹妹。”

苏沫和主教当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至于这个女孩子为何找上门来，也毫无头绪。只听莫家钰只言片语的介绍，实在不能了解太多。

“等我一下。”莫家钰向正发蒙的主教请示了一下。

主教点点头。

莫家钰出了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跟我来。”莫家钰带着直静宁走了。

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也即那无阳光点缀的昏暗楼梯口，两人停下来。

“说吧，怎么找到我的？”莫家钰问。

直静宁拿出手机晃了晃：“直剑凌去找董浩然，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莫家钰一味点着头，说道：“说吧，什么事？”

直静宁垂下睫毛：“千面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莫家钰张口，却欲言又止，他吸了一口气，又只能吐出。

“我很欢迎你成为千面客。”莫家钰说道，“但是你得确定，你做好了不再是人类的准备。”

“我……”直静宁轻咬下唇。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成为千面客？”莫家钰抄起手，盯着她。

直静宁想出言相诉，却抿嘴止住。她自觉脑中有千万般思绪，却又有如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她实在答不上来了。

看到直静宁这副样子，莫家钰说道：“那我先告诉你，如果你成为了千面客，就等于在和你爸作对。你的父亲，代号为尊的樱花流花瓣杀手，想要杀掉所有的千面客。说道这份上了，你还打算成为千面客吗？”

“我……”直静宁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找你的。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但是……”

直静宁顿住了。

“嗯？”莫家钰歪过脑袋。

“我已经是千面客了。”直静宁抬眼望向莫家钰，双眸虹膜缓缓转动，两瞳微张，深不见底。这正是千面客扫描他人相貌时的状态。

莫家钰瞪大双眼，竟是惊了。

“怎么会……”莫家钰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于子瞬找过我。”直静宁说，“但是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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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你去把冰斩找来。”于子瞬这样对董浩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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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文所知，直剑凌来到瓷国出手帮助了于子瞬对付黄松。而在千面客们行动之前，于子瞬把直剑凌拉到了那个爬山虎满墙的角落。

“回去之后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于子瞬说道。

直剑凌歪过脑袋：“我会的。”

“你的父亲想把我们给全部干掉，估计已经在行动了吧？”于子瞬这样说道，“我把你叫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直剑凌暗自握紧双拳：“你想把我改造成千面客吗？”

于子瞬笑了：“想是想的，但是我不需要强迫你。”

“什么意思？”直剑凌退了半步。

于子瞬抄起手：“董浩然成为千面客之后，我找到了直静宁。”

直剑凌咬着牙：“你……”

“她是自愿的。”于子瞬扬起下巴，“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不需要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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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钰看着直静宁，只是问道：“现在呢？”

“现在……”直静宁吸一口气又呼出，“我将作为千面客，在千面客的阵营，继续活下去。”

“所以你要加入我，是吗？”莫家钰盯着她，“于子瞬的第五个千面客。”

直静宁点点头：“听说你要反于子瞬，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躲的了。”

“明白了。”莫家钰垂下眼睑。

看来于子瞬还藏着更多的千面客啊。

顿了一会儿，莫家钰那拿出一枚萨恩十字戒指来。

“把手伸出来吧。”莫家钰说道。

直静宁伸出右手，五指自然。莫家钰为她戴上萨恩十字戒指。徽记暗金映着昏暗的光。

“生于欺骗，存于真相，我们是千面客。”莫家钰微抬下颌，“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导师。欢迎涉足千面客的世界。”

说着，莫家钰摘下直静宁手上的萨恩十字戒指。

“你们千面客都喜欢搞这一套吗？”直静宁斜眼看着莫家钰。

莫家钰缩了缩下巴，说道：“仪式感嘛。总得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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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霓虹的利贺家大院。

利贺凛开门走进了易云起几人的房间。

“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但是，”凛气喘吁吁地说，“沉舟先生回来了。”

“什么？！”三人猛站起身，随凛一路出门去了。

沉舟先生被驱逐出了利贺流，现在却回来了。事情似乎变得蹊跷起来了。四人还决不能猜出，沉舟先生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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