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客 第十六章：樱花即临

就在第二天，黄松突然收到消息，于子瞬回国了。

“别忘了你们还有任务在身。”黄松推了推眼镜，“你要找到真的那枚萨恩十字戒指。”

没错，吴潇上次偷到的那枚戒指是个假货，真的那个在于子瞬身上。

“没有问题。”姜靖诡看了一眼吴潇。

黄松挑了挑嘴角：“给你们72小时，去吧。”

姜靖诡和吴潇点点头，转身走出了黄松的办公室，而黄松面前还有林桐，易云起、易楚寒和利贺凛。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摆在了桌面上。

看到这封信，易云起双眼微眛，他不知何时自己竟对此敏感了。

“看来风云认识您老啊。”林桐拿起信来看了一眼。想必这信就是那封从永和路五十七号寄来的神秘信件。

“正如吴潇所说，信里是白纸。”黄松说，“有什么玄机我也看不出来，所以你们还得把最具体的含义给破译出来。用尽平生所学的猜，就叫作推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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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于子瞬在那角落里说道，“这封信的寄信人到底是谁。”他在那个藤蔓爬生的阴暗角落里说，面前站着董浩然。

“寄信人不是风云吗？”董浩然歪着脑袋。

于子瞬冷笑一声：“你竟然信了林桐他们的猜测，林桐猜对过几次？”

“再怎么样，那也是加藤朗教出来的。”董浩然后退一步，“我也是。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不干了。”他盯着于子瞬，他知道，自己的体内流着千面客的血，面前这位导师的体内也有千面客的基因，两人几乎相互依靠，但于子瞬没了董浩然也许什么都不是了。

“黑切……”于子瞬低沉地吼了一声，双眼紧紧瞪住自己的学生，“当初我创造了你不是要任由你胡闹的！你打伤姜靖诡，因为他是利贺流的弟子而你是樱花流弟子，我原谅你。但如果你胆敢反抗我话，我相信你以后绝不会好过。”

黄浩然咬住下唇，胸口起伏着，终于开口说道：“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是我把劫带了过来，要没有我，你靠着姜靖诡和那几个废物能干嘛？我对你忠心耿耿，你竟然质疑我？”

于子瞬没有说话，推掌向董浩然袭来。董浩然只得招架，几次破招后，董浩然开始出腿，而于子瞬毫无势弱。董浩然几次攻击都落了空。这回，于子瞬趁着董浩然的起势，横扫一眼把董浩然踢翻在地上。

“你去了洛家道馆，都失了黑切的威风了。”于子瞬拧着眉毛，向跌倒在地上的董浩然伸出手。“因为我曾是洛家道馆的人，所以我才认识沉舟。别傻了你。”

于子瞬捡起地直的董浩然，让自己的学生正了正身子后，说道：“你去把冰斩找来。”

“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就……”

“我已经帮你签证了。”

“我——去！”董浩然懊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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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黄松盯着手中的那封信，“这个寄信人是谁”

现在林桐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如果他再猜错，很可能又会给同伴带来麻烦，所以，林桐真的很需要风云，风云是个明白人，他涉事已深，要么在泥沼之中隐藏自己，要么在深海中用压力扭曲自己。

不知过了多少天，林桐很少看见易云起了。林桐打易云起的手机，而易云起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林桐找了易云起的妹妹，无果而终。他又去找了吴潇，却连半点风声都没搜刮出来。这回他找了易云起平日里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也是另一个明白人，姜靖诡。

“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林桐说道，“你走之后，黄松给我们下了两个任务，其一是找到寄信人；其二，是找到风云。”

姜靖诡挑起眉毛：“你还觉得易云起是风云？”

“主要是……”

姜靖诡示意打断；“我对风云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他是月煞门下的，我是冰羽门下的，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凛，啧，换作是我，我也不会让他知道，只不过你的猜测……”

“很难被相信吗？”林桐垂下眼。

“不……”姜靖诡抿着下唇，“我……不敢信自己。”他注意到林桐脸上的疑虑说：“要是风云还活着，师父就会继续针对他。”

“什么？”林桐以为风云是利贺贤一的骄傲。

姜靖诡咽了口唾沫，好化开喉咙里梗着的话：“我……那天老师父叫我出去，他要和风云单独谈。我……偷听了。”

“你觉得事情有蹊跷？”

姜靖诡点点头，他努力回亿着老师和风云谈话的重点，用手抚摸着当初那颗慌忙而存余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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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一与我提到破晓。”老师父对风云说，“据说，他在一个被驱逐的利贺弟子身上。”

“强吗？”风云问道。

老师父哈哈一笑：“很明智的问题。”拍风云的肩膀，拉下了脸，指着风云图中的兑卦之位：“我想了想，这应该就是他以前的位置。”

风云吃了一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个人。”

“是冰魄。”老师父牙根痒痒，“那个背叛了利贺流的人。”

“是他！”风云认得这号人物，可他心中的疑惑还没解开，“原来那个叛徒的地位与沉舟先生相当吗？”风云感到压力山大，危机感令他不能呼吸。

“哼哼！”老师父咬牙切齿，“他可比沉舟还厉害！”

风云瞪大了眼，咽了口唾沫，心脏紧缩了一样：“他只有二十岁啊！”

老师父轻叹一声，“他是个天才……他现在到了樱花流和利贺流之间，两边不讨好。不过他应该是打算加入樱花流了。”

“现在莫珏宸和凌枯一组。”老师父说道，“以前的直觉（珏）组合已经不在了……”

风云细细琢磨着两个名字。

“直剑凌，莫珏宸……对了！”风云似又想到了什么，“他们是怎么做到预判对手动作的？”

“是‘他’，没有‘们’。”老师父说，“直剑凌那把唐刀叫破晓，莫珏宸那把剑叫通灵。直剑凌一般会在疲弊之时示意莫珏宸，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妖术，直剑凌和莫珏宸能看破对手的动作。很久之前，直剑凌靠着通灵挡下了无数次灵动的樱花雨。”

灵动是林桐之前的代号，就像黑切是董浩然的代号一样。

老师父看向天花板：“冰魄一直是加藤朗觊觎的人才，因为只差一个，他就能凑齐花瓣杀手了，加藤一直拉拢冰魄为的就是这个，他还缺最后一个代号，尊。”

“尊？！”风云明白这个词代表什么。

“也就是最强的。”老师父时看风云惊诧的双眼，顿了一会儿，他说：“花瓣杀手是樱花流最强的五个人。目前有劫，带着一把名日星火的长枪，和一把名日风眼的剑，自然，他也会樱花雨；还有夺，外号白色孔神，拿着镰刀；禁，禁锢之刃，手持武士刀；影，有一把叫掣棘的长枪。”

“那些利器还有名字哒？”风云挑起眉毛。

老师父笑了笑：“你不也有代号吗？”

“这不一样吧！”风云睁大了眼。

“嘿嘿。”老师父轻轻一笑，“铁匠会给自己的得意作品起个名字，不正像列奥纳多·达芬奇非要叫那个女人蒙娜丽莎一样嘛。你也是我的得意作品啊，所以我便让你叫风云了。”

片刻后，老师父才说：“可是贤一对你的态度不好啊，他让你去对抗冰魄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要是你活着，人们便说贤一教导有方，万一你死了，贤一可能连个墓都不会给你立。”

“那要是我假死呢？”风云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那……这便是说谎了，”老师捋着白须，“说谎最重要的是圆谎。说谎的人太多了，这根本就是个骗子的时代。只要包装一下表面，点缀一下里面，谎言便成了真。但圆谎是非常困难的。你打算让谁来‘杀’了你？”

“樱花流的一个人。”风云说，眼睛都不带眨的。

“什么？除非心地善良……”

“巧了！我就真的找了这么个善良的人。”风云嘴角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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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今。

“原来风云早都设计好了！”林桐不得不佩服这个风云的谋略。

“可不是吗？”姜靖诡说：“当初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以为你猜出来了。”

林桐不禁自己尬然：“我？我猜对过几次？哈？”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姜靖诡也轻轻地笑了几声，顿了会儿，林桐才说：“你说……尊是冰魄？”

“我有这么说吗？”姜靖诡回眼看林桐。

“没有吗？……”林桐再次尬然，感觉自己跟咸鱼差不多了。

“冰魄现在的确是加入了樱花流。”姜靖的语调这样一来，是要转折了，“但他不是尊啊，听说过冰斩没？冰魄就是冰斩。”

林桐听了大吃一惊：“原来冰斩这么强吗？”

“但他绝对不是尊啊，年龄对不上。”姜靖诡摊开手。

“你怎么知道尊的年纪？”林桐的话了一丝惊，一丝疑。

“董浩然跟我讲过，”姜靖诡见林桐要开口，赶紧打断，“小点声，董浩然是樱花流的黑切啊，至少曾经是，还认识劫。”

林桐早已把眼睛瞪得跟什么一般大。忍者之间的规矩还是有比较森严的，忍者相互知道对方的代号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除非参加比赛才会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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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另一所大学的宿舍里。

“啧。”董浩然拿出了一件黑色的道服，只见那道服胸前印着五瓣樱花的标志，那象征着樱花流的最高段位，五段高阶。

旁边一个男生走过来，说道：“怎么？在洛家道馆待得不舒服了？”

“帮他们拿个冠军算是仁至义尽了。”董浩然脱下身上白衫，露出了一个武者该有的素质，“我这次回去，是去把冰斩前辈请来。”说着他穿上了那身黑衣的内衬，再把外衫套上，捡上口罩，戴上兜帽，这叫人细看才觉得这是正儿八经的道服，但这的确是忍者们标准的行装，和利贺流一样。

“这不是师父的意思吧。”那个男生眉头微皱。

“的确。”董浩然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一个萨恩十字的别针打在两襟之间，“反正师父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他用手指轻抚十字的边纹。

“可是师兄……”

董浩然示意他闭嘴：“这是我的决定，无关流派的荣辱，无关樱花与利贺的恩怨。我只在乎统治这个世界的物种是什么，我赌不是人类。”他的眼神越发暴戾。

“当然不是……”董浩然的师弟咬着牙关子，“现在正统治着世界的根本不是人类是骗子，是一群还有那么一丝底线的骗子。”

董浩然没有理他只是从暗处拿出一柄忍者刀，才说：“巧了，我也不是人类。”他开门出去，翻过阳台跃上了楼顶，消失在了夕阳之中。

那个男生赶紧拨出一个电话焦急地等待着对方，仿佛每“嘟”一下都过去了一年一样。终于对面接了电话：“怎么了，来找你弧跃师兄？肯定有大事吧？”

“黑切在回去的路上，别让他出地铁站，明白了吗？”

“收到，”一个樱花流弟子对周围的人叫道，“你们都听到了吧？去干活！”

如城郭狼烟起，兜鍪诸侯发，弟子们皆拉上面罩，戴上兜帽，蜂拥向武器架，又翻身上屋顶，一行人已在夜色中出发，作为接线人的弧跃则暂时静静。

很快，人散而无声。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估计不过二十二。

“什么事要如此大动干戈？”那人问。

接线的人一回头，只见那个身穿深蓝道服，手持黑色大枪的人走了过来，他大吃一惊，不料想却惊动了这样一个大人物：“影……暗影之枪？”

影耸耸肩：“除了我谁会平时在院子里讲中文？”

接线人屈腰躬背，点头哈腰：“高手来访，有失敬之罪！”说着，他从别处端来茶。

“不用，”影把掣棘的枪尖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我只想知道，什么事让你出动全部手下去办？”他双眼微眛，盯着那人的眼睛。

“不能说！”那人摇摇头，转身几欲先走。

影微收下颌，旋枪三周半：“你躲不过樱花雨的，上次测试的结果是，五中三。”

那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去拦黑切。”

“黑切啊……”影露出一个笑容，“我去告诉劫。”说着他便起身。

“别！前辈！”那人几乎是飞扑过来抱住影的小腿的。

影咽了口唾沫，咬住下唇：“放手！弧跃！”

“前辈……”

无奈无奈，无可奈何。影伸出枪尾关了灯，那只觉手里抱着的似是液体，又似是气体，等他摸索着开灯时，手里的东西已流逝，开灯后一看，影已不见了。

就像电影里的恐怖故事一样，他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经历的。影之所以叫影，是因为他能穿梭于黑影之间，现代科技根本做不到，但樱花流的秘法可以。当初，影就是这样出现在利贺老师父面前的。

现在，最令他矛盾的是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别人，可是，忽然间，他又回想起有前辈说过，樱花流有一种逆转录型RNA病毒，也就是一种能把自己基因接到宿主细胞上的病毒，能指导合成一种能让宿主生物体变为液态的酶。就算身体变为液态，宿主依然能控制自己身体。缺点是宿主会在紫外线中底照射就使得染色体瓦解死去。所以很显然，影严格上来讲已不是人类了，只不过，影又与此不同，大不相同。

变种人计划根本不只千面客一个，但千面客实力最强，分布最广，像影这样的人，恐怕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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