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客 第十章：虎困华容

这会儿，沉舟缓缓地站了起来，全然没有摇晃颤的模样。

董浩然回过头来：“你醒了……”

话没说完，沉舟已出手攻击，董浩然只好停嘴招架。拳风相向，拳脚相交加，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散开来。很快，沉舟推拳之势逼得董浩然后退。

另一个千面客从口袋里掏出一道寒光。人们还没看清它的模样，那把小刀已经抵在了喻皓原的脖子上。利贺弟子们在威胁之下后退了一步。

林桐暗暗对易云起说：“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所以我才让她们别来。”易云起看着两相对峙的沉舟和董浩然。易云起早知道了。他叫姜靖诡“鬼鬼”，而姜靖诡就不叫他“云起”了。

林桐的手伸向了衣兜，从衣兜里掉出来的，是一个盖针管的盖子。

董浩然刚从沉舟的进攻下缓过来：“咳，你们不会认为我的性命比喻皓原的还贵重吧？你们倒是救他啊……”说着，他竟咳出一小口血来。沉舟的力量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按兵不动，等着一个未知的时机。

然而千面客已不再等了。董浩然掏出刀子，划开一个沙袋。一股浓郁的汽油味扑鼻而来。有人连忙抬脚，有人已露出绝望。汽油洒了地，就差点火了。

林桐的手突然从衣兜里拿出来。只见他单手翻飞，手中之物掷向了那个假鬼鬼，中招的千面客立刻意识到那是注射器，可他还没来得及闪避，就觉得背后一阵刺痛。那是林桐的掷出的长棍把注射器里的血清推入了千面客体内。

说时迟，那时快，董浩然已用高超之技术从外围突围。喻皓原的刀划过了扶持他的千面客的咽喉。他向后墙看了一眼，刹住了脚步。

易云起和林桐已然双双后滚翻出了大门口，紧接着飞扑而来的董浩然撞倒了门外的两人。易云起看到空中的董浩然向后扔出了一只点着的火机，却无能为力。

火光顿时吞没了一切。

一条火舌吐出，几乎烧到了这三个人的衣襟。呐喊，惨叫顿时扩散，像蜘蛛网一样交织在这里的浓烟之上。也许里面的尸骨都不能算是尸骨，而叫灰烬了。

易云起马上举起手中的武士刀劈向董浩然，而董浩然似乎早就想好了下一步棋该做何举，闪过易云起的刀锋，起脚踢在了易云起脸上，让易云起砸倒刚爬起的林桐。随后，这个千面客消失在了这个小区里，找不到踪影了。

令林桐大为震惊的是喻皓原的死。他缓缓爬过来，看着越来越旺的火势，听着力拉崩倒之声，心脏狂跳不停。

某处高楼上，姜靖诡用颤抖的声音告诉凛：他们的搭当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消防车的红色身影才来到这里。白色的水柱扫过后，有些扭曲的尸体已经露出了狰狞的模样。

“唉，这死了多少人你看！”一个消防员闭上双眼，大喘着气。

另一个强颜笑容：“至少那个白蚁巢已经全筑了……”

他们没有看到易云起和林桐，事后也没有在意这两个人。警方认为这是两名幸存者，但找不到了，而犯罪嫌疑人的帽子则扣在了董浩然头上。当然了，他们找不到董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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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松的办公室，四个人和一个老师正在讨论此事。黄松神情严肃，眉头总皱着。他听着学生们的推理，有时也会插上两句。而不知不何，易云起似乎很在意喻皓原的死。

推理大概是这样的：

既然沉舟根本就没有成功创造出千面客。而且从董浩然的立场来看，董浩然效忠的人应是于子瞬。另一个千面客则是为了引林桐和易云起上勾而来，他在道馆说得那些话对于董浩然来说不过是对白中的台词，目的是让这两个人以及利贺弟子深信不疑，失去逃跑的动机与行为倾向。

可数罟有漏，林桐和易云起逃了出来，另一个千面客则死无全尸。

再往前看，吴潇发现的那封信应该是董浩然写的，为的是诱鱼上钩，而寻找风云的消息恐怕也是他拿来糊弄那些不明真相的利贺弟子的。

从结果看来，林桐和易云起没有大碍，而董浩然则赢了，至少赢了绝大部分。

现在，沉舟死了，喻皓原死了，有个答案便沉入了海底。

“这个事件本来就不是一场游戏。”一个人推门而入，易云起认出了那身黑衣。那个人的出现甚至让人疑心大作。

“鬼影？”林桐将信将疑着这个人的身份。

那个人，姜靖诡，点点头：“从我得知董浩然是千面客那天起，我就知道这项研究会带来这种事情。千面客事件从来都不是研究员和志愿者的过家家。”

他开始讲述他自己，自己如何认识于子瞬，如何涉足这个科学界的禁区。同时，他肯定了自己的利贺流代号。

“我是于子瞬计划里的第三个千面客。”姜靖诡说，“前两个你们已经见过了，那么现在，于子瞬可能要抓我回去改造了。”

“所以鬼鬼你要玩失踪了吗？”吴潇用细小的声音说。

“暂时不会，现阶段我还能帮上一些忙。”姜靖诡垂下眼睑。

易楚寒露出一个笑容，因为他知道，姜靖诡是哥哥的好朋友，也是照顾过自己的学长。

黄松看向易云起：“姜靖诡的实力你是领教过的，对吧？”

易云起无奈地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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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联邦的雷凛，利贺凛，正跟着那个人来到了调查局。

“你又回来了。”调查局的人认出了利贺凛，“凛。”那个男人对凛以幻瞳作为名字一举不做任何评论，只耳朵听着，心里记着。

“是的。”凛点点头，又觉得不太妥当，便加了句，“先生。”

“那么,”调查局的人背过手去，“W你又要摆出什么证据来呢，小伙子？

“这个人。”凛看向那个手提提琴箱的男人。

警官迟疑半会儿，看不出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是个亚洲人。但你的重点在哪？

凛微微一笑：“你是调查局的人，而这里是你所比我熟悉的联邦。”

警官微抬下巴：“大可直言不讳，小伙子。这里没有外人。”

凛拉下翘起的嘴角：“他有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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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师啊……”易云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们能申请去趟联邦吗？”

“可以。”黄松知道这小子心里有什么盘算，“假我给你们请了。生活费我帮你们出了。但是机票……”黄松露出狐狸一样狡默的笑容。

听了前半句，几人高兴都来不及，一听后半句，垂头丧气，跟遭了劫似的。易云起知道这老家伙打的什么算盘了，暗自想着机票的事。

不料黄松却说：“这个我托人搞定，你们不用操心了。”

“黄老师一定是顺便帮我们搞定的吧？”林桐也摸清了黄老爷子的尿性。

“对。”黄松的笑容里有诈一般，“我要去趟罗姆，就在几个星期之后。”这话说出来，就难免遭受好奇心的轮番轰炸了。

“旅游？”易楚寒抬起眼。

“当然不是！”黄松大笑着为自己辩解，“我要去办事。”

“那我们……”易云起开始考虑下一步。

“晾在这里咯。”黄松突然长舒一口气，“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几个先回去吧。”他深邃的目光掩藏了他内心的想法。

五个学生相继走出办公室，但若有所思的黄松又叫住了他们。

“易云起，”他掏出一枚戒指，那象征着欺骗的符号就在上面，“你上次交给我的那枚戒指，是假的。真的那枚应该在于子瞬身上，是特制的，掂起来不轻。”

吴潇随口问了一句：“真品有多少个？”

“傻丫头，”黄松的嘴角翘起，“这种戒指在十年前可有成百上千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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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局的人用锋利的目光刺向那名男子：“你是谁？！

那男子并不慌张，他从兜里掏出了萨恩十字戒指后，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了解萨恩家家谱，你就能猜到我的身份了。”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克哈穆尔有个儿子。”调查局的人双眼微睐。

“我来自萨恩家的附属，我叫于子瞬。”男子已表明他来自萨思家族的附属家族，那一切都好解释了。

“那那枚戒指......”凛有些蒙逼，不知道个所以然。

男子把戒指捏在手指间：“嘿，小子。十年前，这种戒指的数目可不小。成千上万的千面客，成千上万的萨恩十字。”

“他们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沸腾。”那个男子打开手掌，提琴箱的钥匙就在那儿，“该是人类进化的时候了！”

男子打开提琴箱，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寒光四闪的长刀。

就是它没错！凛心里激动得不行。

男子手持破晓，向警官透露了一些故事的细节。

凛把破晓带到加藤家之前，刀刃就已被做了手脚。沉舟在离开洛家道馆之前，是以被利贺家驱逐的隐藏身份来到瓷国的。和樱花流一样，利贺流的弟子被遣回国时也会得到一件母国的兵器。可凛却拿着馆里唯一的一把瓷国兵器去救风云了。

这个男子表示，破晓上的千面客DNA涂层正是沉舟的杰作。

阴差阳错，破晓失而复得。但那时，仍然只有沉舟知道破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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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靖诡，你知道我带你来这个角落意味着什么吗？”于子瞬背着双手，打着算盘。

“不可告人。”姜靖诡直说。

“很好。”于子瞬开始给姜靖诡讲故事，讲关于千面客的那些故事。

“可是，有人算计了沉舟。那把刀上的秘密被人揭穿了，洛沉舟这个名字也被从洛家道馆彻底抹去了。刀，也被算计他的人拿走了。”

“那个人正是你，对吗？”姜靖诡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于子瞬。

“对，”于子瞬没有否认，“所以我才有这项技术。来，我给你讲这项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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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代号为鬼影的姜靖诡知道了。那雷凛作为鬼影的搭当肯定也知道了。于子瞬也许是相中了姜靖诡的格斗技能才选其为计划人选的。

于子瞬？萨恩？雷凛心里对眼前的男人有了个底。

正当于子瞬讲话时，凛的手机在震动。

“怎么了？”凛接了电话。

“易云起要去联邦。”对方说。

“我该躲起来吗？”凛皱了皱眉。

“你该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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