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八十一章 宫廷斗争

齐全看到假的冯祺尸体时，先是震惊，再是不可置信，最后默默替冯祺收尸——他要带他回家。

为了不引起朝廷大乱，齐全将这尸体安置在道观。云道人已然看破这并不是冯祺，但他却没告诉齐全。

齐全从道观接霜予回家。路上，他并未透露一个字。

被扔在军营的“冯祺尸首”也快马加鞭秘密运往了文州，冯易为怎么也不肯相信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属于冯祺，王后也没查验尸首真伪，直接下令向黎州进军，势必抓住凶手，王上也不敢反驳，国舅之子被刺杀也有他的示意，正好借此试探王后虚实。

王后这次派国舅前往黎州带兵，名义上让他为儿子讨回公道，实际上是去监督李时和崔岩，看他们是否会趁此反戈。

临行前，国舅又来到了齐全府上。

看着悲痛欲绝的冯国舅，齐全不忍将冯祺之死的经过再做陈述，只叮嘱他，万不可意气用事，刺杀主谋可是一国之主。

“看来王后是对的，一山容不得二虎，祺儿也是沦为鱼肉罢了。我此次一行，也是凶多吉少，望将军照顾拙荆，王宫若沦陷，她也无所依靠了。”

齐全点头，这时霜予进来送茶。

“国舅爷，冯祺的事我们深表遗憾，但您可不能抱着必死之心去黎州。我们在道观这些日子，道长为国运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会有一人拯救苍生、逢凶化吉，而这人就是冯祺，所以，您大可放心去......”

霜予还未说完，齐全就打断了她的话：“冯祺没死？道长说的？何时算的？”

冯易为也愣住了，他是不相信冯祺已死，可也没有凭证，那死人刚到文州就被王后以国葬之礼埋入土下，自己也未得见。

自秦道人死后，云道人便不推演国运，吴霜予这话，若为真，实则大难降至。

“夫人别为了宽慰我，说出这种话来。”冯易为品了口茶，“国运之事，非万不得已是不被允许推算的，您这是置道长于何地啊？”

齐全也慌了，道：“国舅爷，霜予定是无心之失，道长也不会罔顾王命，私下预测。”

“唉，我倒是希望我儿未死，但我也不希望国有灾祸。”冯易为闭上了眼。

没想到霜予还是坚定地说着：“相公，我不是胡诌，王后带回来的不是冯祺，你也一样。道长说了，成大事者众叛亲离，冯祺做到了，他会在所有人认为他死的时候回来，不然他永远不会出现。”

“将军夫人这可就自相矛盾了，既然想让我们都认为我儿已死，你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目的？”冯易为冰冷的眼神突然射向霜予，想要看透这位将军夫人的真实意图。

“若是我说，众叛亲离的意思是我们全都死去呢？”霜予丝毫不惧，反而瞪了回去，“国舅爷，你敢说自己要是听到此卦会没有私心吗？我不知道冯少爷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的际遇要牺牲如此多的人，但我必须阻止。他既然没死，那就去深山野林里好好活着，别出世祸害人间，我们在外的人用尽全力保护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断送？人定胜天，我不想用什么歪道换取人间。”

“呵呵，呵呵呵呵。”冯易为嘲讽地笑起来。“吴霜予，你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今天是得了什么臆症了，我是一句都没听明白。齐将军，你明白了吗？”

齐全的脸色也不好，但他不想对霜予生气，只是示意她先退下。

霜予一挥衣袖，气冲冲地走出了书房。

等她离开，冯易为才严肃起来：“将军，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您对小儿的死所知多少。霜予这孩子连谎话都说不好，还以为做了妻子就稳重了，没想到。”

齐全只能将自己去营救的事说出。

“这事的确古怪，冯祺不会无缘无故死在那里。”冯易为思考了一会，道，“将军，我能否跟您打个赌，十日为期。”

“国舅这是什么意思？”齐全还没从刚才一系列的震惊中缓过劲。他看着眼前这位带着杀气的男人，只感觉陌生，顿了顿，问道：“赌约是什么？”

“十日内，看你我谁先为祺儿报仇。”冯易为冷冷地说，“不论您夫人说的是否属实，这个仇我一定得报。你也知道王后的目的，为了死后虚名，便想着缓缓治之，逐渐削弱王上的势力。此次攻打黎州也只是试探。至于你，迟早要做那个打着清君侧逼宫的权臣。反正都要为王后背上千古骂名，不如趁此机会，我一举攻下黎州、你就弑君以正朝纲。”

齐全冷哼，心想国舅的算盘打得真好，自己借王后手令置身事外，却让我去挑起内战。到时候处理了我，王后就名正言顺上位，霜予怎么办，难道随我一起被株连？还是说国舅的话就是王后的话，借他之口转述？

冯易为见齐全没有说话，又说道：“弑君之事自有人接应，将军放手去做，要是将军先于我成功，那么您和丞相一家都有享不尽的富贵权势。若我先于将军得手，您还是有赏赐，但这只能是暗赏。”

齐全这才明白，冯易为的意思是，自己若先除了王上，靖州和黎州自然不攻自破，王后不费一兵一卒，若后手，那么王上将被冠上大权旁落、消极自杀的名号，这样一来，收复靖、黎两州恐怕要费些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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