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五十九章 婚宴

筝儿醒过来后，白溪便脱了身。

符扬在筝儿的照料下也渐渐苏醒，面对曾经的爱人，他确实百感交集，或许曾经飞出宫墙的时候，他已经因卫鸢的死彻底心如死灰，但此刻筝儿的的确确是活过来了，虽然顶着秋娘的脸让他不敢过多亲近。

白溪正是知道他们俩需要时间消化这一事实，才借口齐全的婚事离开，让他们独处。

齐全与吴霜予的婚事早在齐全回来之时就被提上了日程，如今外患既除，王上王后也想借齐全的婚事祛一祛宫中的晦气。白溪想着先参加了婚礼再去寻世镜也不迟，便耽搁了行程。

可是，白溪很快发现，齐全所说的婚礼操办与自己在王宫中所见并不是一回事。丞相的意思还是不要大操大办，毕竟日子选的比较仓促。然而，王宫中存放了不少婚嫁用品，显然要在仪式上大出风头。这几日，也有不少从外地来的车马运东西入宫。

白溪原以为是王后看重齐全，才私自为他准备的彩礼。婚礼当日，他还特地提了一嘴。

“齐将军，双喜临门啊，王后如此看重你，怕是日后你青云直上，在这人间也能做一方的领主了。”白溪将手搭在齐全的肩上。

“白兄，何出此言？”齐全微醺，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何来双喜，我与霜予历经磨难才成眷属，我哪敢奢望还有什么喜事，后半生平安度日我已满足了。”

“谦虚了不是。哈哈哈哈。”白溪笑了，“那日我瞧着王后给你备下了不少彩礼吧，怎么不拿出来给兄弟们见识见识。”

“王后？”齐全眼神迷离，“她是送了礼来，不过是一方好墨，倒是赐了霜予新的嫁衣。这些小事，你也放在心上？”

齐全的话让白溪的酒劲减轻了不少，王后那样大的阵仗，若没有用在婚宴典礼上，定是换了实物送来。如今这喜宴确实寒酸，自己也没见到成箱的珠宝金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大喜之日，你还是少操些心吧。”齐全反手搂住白溪，带着他去别处敬酒。

婚宴一结束，白溪又偷偷溜进宫。虽然道长和白娘娘都劝他不要掺和宫闱之事，及时抽身找到白烟便可彻底功成身退，但白溪却认为白烟定是在宫中发现了什么才贸然离开，自己必得探出宫廷秘事才能有白烟的线索——他其实并不太寄希望于神女的能力，那个神女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样子让人不敢信任也是寻常。

白溪在王后的库房中找到了那些贵重礼物。有一份礼单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的东西大多来自靖州！白溪翻看着，想找出异常但是毫无头绪。不过，王后没多久就给出了答案。

齐全完婚后没多久，王后就召见了他。

“将军，我看你红光满面，想必是修养的不错。”王后坐在殿中，前面的帷帐挡住了齐全的视线。

“谢王后关怀，不知今日，王后有什么吩咐？”齐全低着头回话。

“齐将军近日若得闲，也为冯祺那小子操办操办，准备迎娶南宫家的女儿。”

齐全突然抬头，他猜不透王后的话。“南宫家的女儿，目前适龄的难道是……”

“说起来你也认得。云山啊，是个好姑娘，可惜新近丧夫。不过，若非如此，怎能和祺儿有缘。”王后轻叹一声，倒不像是惋惜，更像是含着一丝喜悦。

齐全将这事告诉了白溪，他心中并不理解王后的决定。她可是冯祺的亲姑姑，怎么忍心给冯祺定这样一门婚事。“南宫云山。”齐全念着这个名字，努力回想过去。

此时，白溪倒是比他淡定。

“王后这是要借南宫家的势力以及财富吧，冯祺可以说是一个最适合和亲的牺牲品。”

“什么意思？”齐全问道。

“早先，我问你王后是否赠予你财物，就是因为看到宫中莫名多了好几箱像是彩礼的东西，现在想来，是南宫家进贡的吧，可真是财大气粗。王后为了攀上他们，损失一个冯祺算什么，况且也只是让他娶了一个寡妇，或许国舅一家根本也不在意这种牺牲。”

“在靖州时我也有所耳闻，自公孙一家被我与李省铲除，南宫一家独大，只南宫云山自己就成了方圆百里的首富。可是，王后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本身靖州就不拖欠税银。莫非……”

白溪见齐全似有了新的想法，催他快说。

“我猜测，王后这是要招兵买马，或许真的要争权了。”

“争权…哎，我越来越看不懂了，已经是万人之上的王后还要争权，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齐全并不奇怪，道：“双王共治，本来权力分散，互相制衡，稳定了王位。王上荒废政务，耽于玩乐，却还能把持朝中喉舌，那是因为施行仁政，虽自身没什么才干却懂得用人之道。王后重武术、道法、刑罚，治国严谨，也同样得人心。但是双王仍要明争暗斗，争权夺利，我想，应该是为了那个传说。”

“有意思，这天下的奇闻怪谈我听的不少，却不知王宫也有。”白溪笑着坐下，看着齐全。

“你也不必嘲笑，毕竟长生之道，哪个凡人不心动。”

“我也没见你心动啊？”白溪撇撇嘴，“你既有仙缘，跟着我一同修炼，何愁长生？”

“或许是我一直没能在生活中体会到凡人的幸福，哪敢想虚无缥缈之物。现在有了霜予，我更要好好珍惜眼前。不说我了，我还是给你讲讲这宫中最神秘的传闻吧。”

齐全原先跟着王上的时候，就被暗中要求追寻这一神秘的传说：一王现世，万神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