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黄昏。事后好长时间,李耳都沉浸在这样一种美好的想象里——
在一众宫女的烘托里,美妇宛若行漾在水面之上,轻翩翩向他们,不,简直可以说向李耳飘面而来。因为,李耳正站在这一队人最前排的中间,他的左边是墨翟,右边是阿朱。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黄昏的斜阳,柔柔的光,浮过宫墙,摇漾在众人脸上。一百个童男童女子,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李耳分明的感觉到众人的心跳,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心跳。甚至一向像个痞子一样的阿迪,也不再嘻笑趣骂,就连近来特爱吃醋的阿朱,也不仅抓紧了李耳的衣袖。
就在众人屏呼紧吸的瞬间,妇人已经轻飘飘似的站在了众人面前。美目来袭,每个人都感到脸上一热,似乎这一双眸光,像流水一样,流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流进每个人的心里。梦幻中似的,只见那朱红的樱唇轻启,露出一排白而有亮泽的贝齿。众人都揪紧了心弦,心中使劲恨不得耳朵比别人都要再大一些的等着妇人开口说话。
妇人却并没有说话,似真似假的一笑,似乎是春风在水面打了个浅浅的漩涡,瞬间恢复平静。
然后,又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中,向远处飘漾而去,漂行了几步,只见妇人忽然又停了下来,微微的转头,回眸一顾。李耳瞬间被这回眸一顾的眸光凝住,他觉得这一回眸的柔波正是向他轻漾而来……
然而,却也只是那一瞬的回眸,妇人便飘也似的消失在李耳的视线里。
夕阳也似乎知趣的隐没在宫墙之外。
就在众人还沉浸梦幻当中不能自拔时,忽然一道公鸭嗓子,像一冰薄刀刃似的划破众人的心神。
“都给洒家听着,到了这里要听话,不要想着开溜,要是有谁敢开溜,被洒家逮着,哼!你们这小命可都在洒家这手心里攥着呢!”说罢一阵尖细的笑声,简直要划破众人的耳膜。这自然是宫里宦者特有的声音。
“公公,君夫人……”只见一个年轻的宦者急匆匆跑来,对着说话的老宦者一阵耳语,说完,似无意的看了李耳一眼,眼睛里说不出暧昧,羡慕嫉妒!
但是,还未等这个小宦者转过头,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哼!洒家还能不知道君夫人旨意?用你来告诉饶舌?小贱奴!”老宦者趾高气扬的骂道。
小宦者似乎并没感到疼痛,连忙陪着笑,点头哈腰的回话:“还是公公你慧资天纵,奴才佩服,佩服!”
“去,把人给君夫人带过去吧!”老宦者说着恨恨的望了李耳一眼。
小宦者再次对老宦者行了一个礼,然后对着李耳:“你,走吧——”
“我?”李耳用手一指自己,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我吗?”
“能被君夫人召唤,是你的福气!还犹豫什么?快点走吧!”小宦者似乎有些不屑,又有些羡慕嫉妒。
“不去!不许去——”
忽然有一只手抓住李耳宽大的衣袖,对着小宦者一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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