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未了发如雪 一百一十九章“她？她是？”

“好！夫子——”李耳泣不成声，咬着牙“那你忍着疼，小子我，我就，我就拔刀——”

一边说，一边取出药粉散在刀口周围。

李耳示意杨朱和老者说话，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他几乎是用尽毕生之力，闭着眼睛，猛然大叫一声，双手将插在老者后胸的剑拔出……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脱力一般，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好小子！有出息！”老者竟然一声不哼，还挤出一丝笑想要打趣李耳。

杨朱在一边赶忙处理完老者的伤口，又按老者吩咐，给他服下一粒药丸。然后，拿出手帕，轻轻擦去李耳额头的汗珠。

忽然，李耳一把攥紧杨朱的手，许久许久，并不说话，只是无声的落泪。

杨朱自然明白他此时心里所想，也不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李耳的头。

忽然，老者一阵急切的咳嗽声，惊醒两人。

“夫子，夫子！你怎么了？”杨朱转过身急切的看着侧卧在塌的老者。

“呵，呵——没事，没事——”

“阿朱妹妹，你给夫子倒些热水来。”

杨朱点了点头，自去弄热水。

“耳子，你近前来——”

李耳站起身，轻轻坐于塌上。

“哎！呵呵！老头子自知不能久活，外面那些人，天亮之后就会醒来，所以，所以，你和阿朱，要尽快离开，不要管老头子——”老者叹口气，接着又是一声呵呵，似乎很无奈，又似乎对于死亡看的很开。

“夫子，不，我们不会离开，我们一定要让夫子活下来，外面那些人已经被我们绑了起来——”李耳忍住难过，坚定不移地说。

“傻小子！生生死死，生是自然，死亦是自然，何况老头子我，已经活够了，活够了……”说到活够了三字，老者似乎沉浸在回忆里，眼光空茫。

“外面的那些人，你们，你们两个娃儿，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呢？你们要赶快走赶快走！老头子我一生精于医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呢！”

李耳流着泪，不停的摇头。

“听老头子的话，走——”老者停了停，“不过，走时，老头子想让你们帮老头子完成两个心愿——”

“什么心愿？夫子尽管说，李耳和阿朱就是舍了性命，也要帮夫子完成！”

“呵呵！好！如此，老头子死也瞑目了！”

“水好了，夫子，你喝些水吧！”正说这话，杨朱已经烧好了热水端进来。

李耳轻轻扶起老者的头，杨朱端着水杯，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热水喝。

少许，老者示意好了。

“夫子有什么心愿？请尽管说，李耳和阿朱在这里发誓，即就是舍了我二人性命，也定要完成夫子的心愿。”李耳再一次坚定的说。

杨朱也跟着不停的点头。

“哎！老头子这一生，虽说生于医家，但是自小却喜欢研磨毒草毒药……”老者似乎在努力回忆以前的许多事。

“我们医家，自我先祖扁鹊开始，医药毒药的研究并行，但是，到了我祖秦越人开始，却逐渐的认为，医家是治病救人，不应研究那些害人甚至致人于死的毒药——”老者喝了些水，继续道：

“我们秦氏一族历来家法家训极严，渐渐的，老头子便不容于家族。直到那一年，老头子随着祖父给陈国国君诊病……”老者彻底沉浸在回忆里，苍老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红。

老者跟着回忆，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陈国国君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我祖三番五次入宫看诊，他都隐瞒病情，不配合我祖开药医治，如此推脱，又不让我祖走，一来二去，一来二去，我随我祖便多次出没于陈宫……直到有一天，老头子遇见了她——”

“她？她是？”杨朱有些好奇的问。

李耳轻轻碰了碰杨朱，示意她不要打断老者的话。

“对，就是她！”老者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就是陈国国君的君妃，她叫丽姬——”

“君妃？丽姬？她漂亮吗？她一定很漂亮！”杨朱更加好奇了！

“阿朱妹妹！”李耳有些埋怨的意思，他不想杨朱打断老者。

“漂亮，当然漂亮！她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接着呢！夫子，你继续说，接下来怎样呢？”杨朱的好奇心更加浓烈了。

“阿朱，你——”李耳给她一个白眼。

“哎！是老头子害了她，是老头子对不住她。”杨朱还要插话，被李耳制止住，只听老者继续，“那时候，也怪老头子年少轻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