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刁民之猫 第六章 舌尖上的咸鱼

这条鱼人跳到船上之后，它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动后才蹲了下去，捡起地上散落的的猪牛内脏就塞入了口中。可以看得出来它吃得很欢乐，并且还发出了比较明显的咀嚼声音。

但是没过一会儿，因为撒在内脏上面的胡椒粒起了作用，它眼睛里的神采逐渐变得涣散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什么迷梦。

『Emmm……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砰！”

就在这时，克里维斯扣动了扳机，一枚子弹从木仓膛里飞出，打在鱼人的胸腹之间。

鱼人被子弹巨大的冲力打得踉跄了一步，被击中的地方血肉崩裂、飞溅出了一蓬血花，然后顺着破碎的鳞片流淌下来。

“哇！”受到攻击的鱼人发出了小儿啼哭一般凄厉的声音，它好像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懵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双手在甲板上一撑，就扑向了子弹飞来的地方，这正是克里维斯的方向。

“砰！”

又是一木仓。

塞西尔也开火了，她的子弹正好卡在鱼人刚刚使了力还停留在空中无法作出应对的时候击中了它的侧肋，又是一次鳞片与血肉的飞溅，飞扑中的鱼人被打得往另一边翻滚了两圈。

来自于两个方向的木仓击明显让鱼人陷入了两难的疑惑，再加上食用了胡椒粒带来的迟钝，它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发起攻击。

“砰！”

“砰！”

在鱼人犹豫的期间，克里维斯和塞西尔从容地给步木仓上膛，然后对准它扣动了扳机，又是两声巨响。

接连而来的疼痛使鱼人的神智恢复了清明，它的动作很利落，连翻带扑地躲过了后续的射击，然后又迅速的往克里维斯而去。

不得不说，非凡生物的生命力还真的是十分顽强——若是有正常人受了这么几木仓下来的话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因为大量的失血与子弹在血肉里炸开后留下的碎片硫磺会迅速让他们感染，继而带走他们的生命；而被攻击的一方换成了非凡生物时，在换成了这条鱼人时，就连步木仓子弹的冲击力都只是击碎了它的鳞片与表层的血肉，只是造成了这种可称作“只是破了点皮”的伤害而已。

随着鱼人的接近，克里维斯冷静地放下了手里的步木仓，然后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涂了薄荷膏的三‖棱‖刺。

面对危险到来，他也不躲，反而是一步跨前迎了上去。

克里维斯一个前跃翻滚到了鱼人的侧边，然后手上的三‖棱‖刺又快又准地狠狠扎进了它身上被子弹打中的鳞片破碎、露出了狰狞血肉的地方。

“哇！”

鱼人痛得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它猛地旋身，硬生生把扎在身上的三‖棱‖刺和克里维斯一同甩了出去，摔在甲板上。

毒素混进了血液里，然后从伤口处的血管流淌进心脏，仅仅是几秒的时间，薄荷膏的作用就在鱼人的体内生效了。鱼人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因为感到了身体的强烈不适，这让它萌生了退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这血液性毒素攻击的器官越来越多，于是感受到了痛苦的鱼人也不再去攻击摔在甲板上的克里维斯，而是手脚并用的大步冲向船舷，试图跃进大海。

“砰！”

塞西尔的子弹又一次命中了它，但是鱼人并没有被痛觉吸引对前者显现出攻击意图，这一次被攻击之后，它逃跑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毒素让它的手脚都有些发软，但是它迅速调整了行动方式，顶着一木仓又一木仓，鱼人在接近船舷的地方膝盖弯曲奋力一跃而起，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

见到这一幕，你心里一紧，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

能给它过个幸运吗？你在脑海里飞快的问道。

『哈，给怪过幸运？你这么能你咋不开个战斗轮自己上？』

那你给我投个说服，快点。

『说服？说服谁？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说服这鱼人留下来被‖干掉吗不成？』

你不用管这些，投就是了。

『说服：32／80，成功。』

『我看你怎么去说服鱼人：）。』

谁说我要去说服鱼人了？你在脑海里哼了一声。

我是要用这个说服来说服你，来吧，老铁来投幸运吧。

『嗬！你太奸诈了，你居然算计KP！』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PC啊，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了。』

『……唉，好吧好吧好吧，真是拿你莫得办法。』

『基础Roll点：15。』

『幸运：100／15，大失败。』

你：为我们的友谊干杯.jpg

『Guna！你就是馋我的骰子！』

“吱！”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音响起，鱼人在跃起的一瞬间踩到了之前受伤时掉落的鳞片碎片和血液。这样的带着黏液的鳞片在海里能够保护它、让它游泳时受到的阻力更小、能够使它更快从天敌口中逃脱，但是在岸上时，也因为有黏液这个特点，这会让掉落下来的鳞片变得很滑。

所以，因为踩在了自己掉落的鳞片上，这条鱼人猛地往前一滑，与此同时，一颗子弹从另一个方向飞了过来，鱼人的左眼顿时变成了一个血窟窿，似乎有灰白色的胶质与流淌出来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只听“哐”地一声响，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鱼人顺着惯性大头朝前重重撞在了船舷围栏的栏杆上，栏杆微微震颤着，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如果没有最后直击要害的那一木仓的话，它本来会一头撞在栏杆上，然后直接撞晕。

『哇——哦！』

你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抢怪！

但是回过神来之后，说实在的，想想看之前猎人与猎物的战斗有多么惊险与精彩，若是在最后这条鱼人被抓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没看路脚一滑而被撞晕的话似乎也太过于戏剧性了。因此，就算是为了整个狩猎剧情的连贯性，你还是挺感谢这个补了最后一木仓的人的。

你们循着木仓响发出的声音望去，看到了从另一侧通向船舱的阴影里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他穿着暗红色的厚外套与白色的宽松长裤，头上戴着这个时代标准的船形帽，这个打扮让你很熟悉。

他提着一杆看上去有些落后的铁色手铳，黑色的木仓口正在冒着白眼。

果然，他正是你在最开始上船时遇到过的艾尔兰船长。

“作为一名船长，我必须保证没有意外发生。”艾尔兰船长走向克里维斯，一边微笑着说道：“请原谅我一直在旁边观看。”

“……这是你的船，按照惯例，你有权分享战利品。”之前被鱼人甩开的克里维斯早就站了起来，他看着艾尔兰，脸上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因为最后一木仓来自于艾尔兰船长，所以他有权分享战利品，但是考虑到离最近的补充清水和食物的时间在两天之后，在这短时间内无法妥善保存鱼人的尸体，再加上一些谨慎的原因，于是，克里维斯和塞西尔在交换过眼神后决定将这条鱼人以130磅的价格卖给艾尔兰船长。

考虑到鱼人的非凡价值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便宜的价格了。

“不，你或许误会了什么，我不是在威胁你们，150磅，这是个公正的价格。”听到这里，艾尔兰摇了摇头说道，然后他喊来了一名水手，让这名水手取钱过来。

“你就是‘公正的艾尔兰’？”克里维斯似乎是刚刚想到。

在海上，有不少冒险家都知道“公正的艾尔兰”的绰号，但是在面对艾尔兰船长时，塞西尔还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称呼所代表的意义。

在双方交易完毕后，已经被惊呆的堂娜和丹顿两姐弟这才缓过神来。堂娜拉着你慢慢从蹲着的地方走了出来，而丹顿年纪小一些藏不住好奇心，已经噔噔噔地就跑到了鱼人尸体旁边看了起来。

“它、它真的死了吗？”走过来之后，堂娜小心的用脚尖踢了踢鱼人的身体，然后又似乎是害怕对方突然活过来一样躲到了旁边的你的身后。

“是的，它已经死了，所以你不需要害怕它。”你揉了揉堂娜柔软的头发，温声说道。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艾尔兰先生。”随之，面对再次见面的艾尔兰，你笑着打了个招呼，并且示意了一下自己现在不太方便行一些动作大一点的礼。

“噢，很高兴见到你，玛琳莱尔小姐！没想到格纳利跟我说的那位受伤的美丽小姐就是您，这可真叫我汗颜。”艾尔兰朝你抬了抬帽子向你打着招呼，见到你现在的这幅模样，他看上去真的有些意外。

“格纳利？”你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就是我们的船医先生。”艾尔兰回答道，他生了些许皱纹的粗犷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情绪，“他对谁都喜欢唠唠叨叨的。”

“似乎所有的医生都是这么吓人。”你深有同感，并且有些后怕。

一回想到在给你包扎时那位船医喋喋不休的话语，你就感到有点生无可恋的情绪。

“哇，这真的是怪物！”这时，丹顿惊奇的叫声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他似乎打量了很久一样，越打量就越睁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在海上有许多怪物。”闻言，艾尔兰呵呵一笑，“其实，这不该叫鱼人，它除了有四肢、能站立之外和人类没有相同的地方，我更喜欢称呼它鱼怪。”

他走过去蹲下身，掏出一把小刀剖开了鱼人眼部下方的脸颊，露出了里面的沾染着些许红色的嫩肉，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割了一片下来，递给了堂娜。

“这是鱼人身上最美味的部位，适合生吃。”艾尔兰说着，又切了一片给你。

“我很期待。”你接过了这片鱼人肉。

“你们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一样的可爱、乐观，并且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你听到艾尔兰回忆道：“只可惜，她已经长大了，并且拥有了自己的家庭。”

你在有些犹豫的堂娜的注视下将这一片像是晶莹的花瓣一样的肉片放入口中咬了下去，一种从未有过的鲜嫩味道席卷了你的整个味蕾。

肉质细嫩，鲜甜无比，难能可贵的是还没有一丝腥味。

“简直是完美。”你忍不住赞叹道：“就算是贝克兰德的贵族也很少能够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这是真的，在你的记忆里，好吃到这种程度的食物也很少见。

于是有了你的带动，堂娜终于鼓起了勇气皱着脸将鱼肉吃了下去，然后，尝到了这个味道的她睁开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口感非常棒！”她大声说道。

你们一人一口地将这部分下眼脸颊肉分食干净，在吃到最后，意犹未尽的你甚至都有了一种去找专人买鱼人下眼脸颊肉回来吃的想法。

但最终你还是觉得算了，毕竟就算你有钱那也不是给你这么花的。

虽然你真的很想这么花一次钱。

在艾尔兰吃掉了最后一片肉后，克里维斯指了指鱼人的身体说道：“两肋的肉适合油炸，肚子肉火烤，其他部位很难吃。”

“这和我的想法一致。”艾尔兰笑道，“我让厨师立刻做，这样的夜晚，一起享受美食，一起品尝美酒，交流海上的传说，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这时候，你看到这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背后似乎出现了写着“计划通”的光芒万丈的背景。

舌尖上的苏尼亚海，舌尖上的咸鱼……不，鱼人。

你愉快又期待的想道。

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哦——似乎很不错啊。』

『那么等下一起吃东西的话大家总是会坐在一起的吧？你想好怎么面对你家那位了吗？』

正在偷税（？）中的你身形猛然一僵，你在人群后面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被你遗忘了几乎一整章的男人，你看到他的脸上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盛宴的期待神色。说实话，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格尔曼、甚至一点也不像记忆里的他，但是你却莫名觉得他就该是这样的，就算是一点点喜悦也能让他开心到像是在发光……

这时，他注意到了你在看他，就在这一刻，你看到他外露的情绪瞬间收敛起来，然后用一副礼貌但又十足冷淡的脸孔对你微笑。

“……”

你觉得你的心脏有些微微的刺痛，并且感到了隐约的委屈。

『天哪噜，你居然也会委屈？这tm也太吓人了！』

草（一种植物）。

你顿时目光放空，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非要闲的没事干跑过来看人杀鱼，这狗KP也太会挑衅了一点。

而且如果不来的话就不会遇见他了，这样的话也不会再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注意了。你想道。

但是如果不来的话……你没有打上绷带的那只手微微动了动，手指悄悄抚上了这件披在你身上的正装礼服。

如果不来的话，你一定会因为想要抵抗背景记忆的作用而潜移默化变得讨厌他，这样你就不会知道他是个多好的人了。你咬了咬嘴唇，似是有些不堪重负般垂下了眸子，借着夜色遮掩住了脸上微微的羞赧颜色。

不来的话，你就不会知道……

就不会知道……

这狗KP明明有防沉迷装置居然还不告诉你。

你：就很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