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八十六 草原

清晨，草原上还是有些冷，露水粘在草上晶莹剔透。努娜尔掀开兽皮起身，找了些枯树枝，放到几乎熄灭的篝火上，小心的引着火，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然后取下水袋，简单的洗了下脸。莫言此时也起身，努娜尔见到，礼貌的问候了一声“少爷早”，然后拿过水袋向莫言走来。莫言也简单的洗了下脸，道了声“谢谢”！努娜尔心道“这人，真是客气”。随即便又去布袋中拿出一大块干肉，制作起早餐来。莫言没有理会，只是四下里打量起来。

这里的风景的确和家乡有很大不同，一眼一望无际的碧绿，空旷的天际，都深深的吸引着他。长风将茂密的草，都吹弯了腰。努娜尔忙完以后，见莫言在贪看风景，便向前打断道“你看我们草原美丽吗”？莫言由衷赞叹道“美！美不胜收啊”！努娜尔狡黠的又问道“那我们小姐娜雅美吗”？莫言闻言，看看努娜尔笑道“美，娜雅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努娜尔也是”。努娜尔听莫言也夸赞她，心里美极了。脸上露出一抹红晕，害羞道“我哪里能跟娜雅小姐比”。

不多时，太阳升起来了，暖洋洋的光驱散了寒意。肉烤熟了，刺啦刺啦的冒着油，一阵香味随风散开，让人不觉有些饿了。努娜尔走到娜雅身旁，轻轻道“小姐！小姐”！娜雅有贪睡的毛病，睡意正浓。被努娜尔叨扰，不情愿的翻了个身，兽皮悄悄滑落。努娜尔忙道“吃饭了”。娜雅迷迷糊糊道“别闹，再睡一会”。嘀咕完，便又睡下了。莫言冲着努娜尔说道“让她睡吧，反正我们不赶时间”。

说罢上山将兽皮捡起，盖在娜雅身上，娜雅诱人的身段，闪现在莫言眼里。不由愣了一下，暗叹，真是异域尤物。忙收回心思，和努娜尔一起吃起肉来。吃到一半，努娜尔口渴，正打算喝水。莫言忙递过来一个小酒坛道“喝酒吧，这是养魂酒，喝不醉的。喝凉水容易生病”。努娜尔好奇的接过酒坛，打开泥封。一股酒香直冒上来。闻了一下，冲着莫言笑道“真香”。说完直接就喝了起来。一股甘甜直入喉咙。努娜尔没有喝过酒，只是在部落的时候喝过一些马奶酒，那些草原男人喝的酒，味道都比较辛辣、呛人。她偷偷喝过一次，被呛得眼泪直流，就再也没有喝过了。但是这酒却是另一番味道。十分好喝，努娜尔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不一会小半坛子没有了。努娜尔对莫言道“少爷，这酒不但闻着香，喝着味道更好”。莫言笑道“喜欢就好”。就这样边吃边喝，转眼间努娜尔就将酒喝完了。有些懊悔道“完了，不小心喝完了，原本还想给小姐留些的，估计小姐醒来该骂我了”。说完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莫言心里有些好笑，看着他娇俏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努娜尔脸上捏了一下道“害怕了吧？没事，我这还有”。努娜尔一听，当即高兴道“真的？那我还想喝”。莫言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坛递给努娜尔道“少喝点，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完多了，也是会醉的”。努娜尔打开泥封，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莫言后面说的话。直接又猛猛的喝了俩大口。莫言在一旁笑着摇摇头。睡梦中的娜雅，被酒肉的香味钩醒。

抬眼看二人早已吃完，正在篝火旁聊天。莫言还好，只是努娜尔抱着一个酒坛，脸蛋红红的，看着莫言痴痴傻笑。娜雅起身，努娜尔看到赶忙起身道“小姐醒了”，说完，放下酒坛，便去拿水袋，让服侍娜雅洗漱。娜雅走到一边，洗漱完。瞪了一眼努娜尔小声教训道“看看你什么样子，看人都带钩了”。努娜尔胆小，被训斥一下也不敢做声。

娜雅又向前来冲莫言道“早”。说完便拿起肉吃了起来，没吃两口，却见努娜尔递过来一个酒坛，娜雅拿过喝了起来。喝完后忍不住伸出小巧的香舌，舔了一下嘴道“味道果然不错，这是你们汉人的酒吗”？莫言道“算是吧”。娜雅道“你们汉人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我记得以前到集市的时候，有很多做贸易的汉人，带着瓷器、布料、铁器之类的货物，换取我们的兽皮和马匹，只可惜，这几年，草原大乱，已经很少有汉人来了”。

吃完饭，收拾好行装，三人又跨马而行，时而策马急行，时而缓缓流连奇峰逸景。如此又行了两日。远远一条大河隐隐在现。娜雅和努娜尔见到大河激动的叫了起来，欢快之声，传到好远。就连藏在草丛里的小动物都被惊动，探出头来。

莫言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河，心里也是听高兴。前面他听二人说过，只要顺着这条大河下游继续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她们的部落。娜雅骑着马欢快的跑到莫言身前开心道“等到了部落，我要好好招待你，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莫言只是笑笑，并未作答。三人加快了速度，沿着大河一直西行。兴许是快要到家了吧，娜雅和努娜尔一直很兴奋。

正午，天气有些炎热。他们来到一处缓水处。努娜尔建议，先洗个澡，因为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机会洗澡了。这一举动得到了娜雅的支持。于是二人就让莫言寻一处水草丰盛的地方先放马，她们直接去河边洗澡。莫言有些无语，但也没有反对。于是找到一处水草丰盛的地方，放开马匹，独自歇息。两个女子的欢声笑语，远远传来。莫言也没有理会。娜雅和努娜尔在河水中嬉戏了很久。努娜尔收拢着湿漉漉的头发对娜雅说“小姐，我发现你喜欢那个汉人，没错吧”？娜雅没有反驳，接口道“怎的？你也喜欢”？努娜尔面色一红，羞涩道“他是你的心上人，我可不敢”。娜雅站起身，精致的脸庞挂着晶珠。努娜尔看到，不由夸赞道“小姐真漂亮”。

娜雅听努娜尔这么一说，也有些害羞，有意无意的用胳膊将胸前双峰遮挡住道“努娜尔，你想不想以后也能经常见到莫巫师”？努娜尔不由自主的回应“当然想了”。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却又听娜雅说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留住他”。努娜尔道“如果想留住他，只要小姐嫁给他不就可以了吗”？“可是，这几天我发现，他对我们始终很有礼貌，也没有表现出喜欢我的意思。娜雅有些苦闷的说道。努娜尔想了想说道“兴许是汉人都比较腼腆吧，要不小姐你主动一下，我就不信凭小姐你的美貌，有哪个男子不喜欢”。接着二人又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很久。

莫言正躺在草地上潜心修炼。忽然听到河边两个女子大叫的声音。似乎还喊了他的名字。莫言忙起身，向河边走去，由于娜雅她们在洗澡，他出于礼貌，也没有用神识探查。远远的他看见娜雅她们朝着他的方向在挥手。莫言赶忙向前，娜雅和努娜尔在河里，只冒了个头。见莫言走近，努娜尔大声喊道“少爷，小姐的衣服被河水冲走了，赶快帮小姐去追衣服”。莫言听到，往下游望去，只见河水缓缓向远方流去，却看不到有衣服在水面。当下不疑有他，便快步向下游追去。娜雅和努娜尔互相看了一眼，露出诡异的一笑。努娜尔急忙对娜雅道“小姐，该你了”。娜雅当即顺着河水向下游飘去。

努娜尔看着娜雅远去的影子，心中有些失落。莫言追出好远，甚至用神识探查，都没有发现衣服的影子。心下疑惑，不由停下脚步。回头却见娜雅顺水飘来，心里有些惭愧。便对娜雅说道“真对不起，没有发现衣服，不过不用担心，我这还有备用的衣服，你可以将就先穿着”。正说着，却见娜雅在不远处站起身，慢慢向他走来。

随着娜雅越来越近，细细的腰身，宽大的臀部，还有细长的玉腿，直到莫言跟前已经全部映入莫言的眼睑。莫言当场愣在原地，呆若木鸡。娜雅站在莫言眼前，见莫言发愣。当下抬起精巧的右手，抚摸着莫言的脸。抬起头，用宝蓝色的眼睛，看着莫言轻轻柔声道“我漂亮吗”？

莫言彻底呆住了，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娜雅，看着这双极具诱惑力的双眼，赶紧收敛心神。下意识的取出一套衣服，给娜雅披上。然后道“娜雅，你真的很美，我也真的很喜欢，但是我是修士。有的美，不一定要占有，能欣赏就很好了”。说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娜雅精美的脸上缓缓划了一下。“真的吗”娜雅用深情的眼眸看着莫言轻轻道。莫言肯定的道“真的”。

其实，他说这些是因为他不敢，他没办法对娜雅负责任，一生一世守在她身边。他也不是很了解娜雅。他知道，有些美，就如路过的花朵，可以顿足欣赏。万万不了攀折。娜雅看着莫言有些窘迫的样子，有些得意起来。坏坏的看着莫言笑道“我知道，男欢女爱之事需要缘份，不可强求，缘份到了自然就有。不过我喜欢你。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莫言一怔，赶紧转过身去。额头冒了些汗，心道“好悬啊！看来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够。异域女子就是胆子大，说话直来直去”。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娜雅已经换好了衣裳。娜雅对莫言道“好了，转过来吧”。莫言转身看见娜雅身上的衣裳有些宽大，但随着清风吹过，玲珑的曲线，划出优美的弧度，更显风情。娜雅看道莫言有些呆愣的表情。洒脱笑道“好看吗？但是衣服有些大”。莫言也笑道“是有些大，不过你依然很漂亮”。娜雅听的很开心。努娜尔望着娜雅远去，心里祈祷她能成功。要是成功了，她就可以天天看到这个汉族男子。只是不久，她便远远望见二人的身影，向自己走来。努娜尔赶忙出水穿上衣服。此时她看见娜雅穿了一件简单的素衣，煞是好看。嚷嚷着也要穿。

正骑行间，莫言见远方飘来一片乌云。乌云下的草原好像正在经历什么。几股小型的龙卷风，摇摇摆摆直入云间。莫言贪看道“草原的风景的确引人入胜”。娜雅笑道“你这傻瓜，胜什么胜呀，快跑吧，不然我们都要成落汤鸡了”。说罢，一夹马肚，向右飞驰，企图要避过乌云。莫言和努娜尔赶紧扯马跟上。大约跑了半柱香的时间，三人已经避过乌云的前进路线，但依然有些雨滴落在她们身上。到了傍晚将要休息时，有一群野牛排着长长的凌乱队伍，正好路过。娜雅笑笑道“今晚有口福了，我们可以吃新鲜的牛肉”。说完便叫上努娜尔准备猎杀一头小牛。还不忘回头莫言道“你先等会”。莫言有些担心道“要不我去吧，这牛看起来也挺凶的”。努娜尔笑道“少爷忘了我们是草原部落的人了吗？连个小牛都抓不到，会被草原上人耻笑的”。说完，扬起马鞭，传来一声娇喝便跟着娜雅向牛群奔去。莫言想想也是，便下马点了堆篝火。不过他没有去捡牛粪引火，一时间，他还没办法像娜雅她们那样，用同等的态度对待牛粪。不一会时间，娜雅和努娜尔就吆喝着跑了回来，马背上挂着一个洗好的牛腿。莫言起身迎上去。看着二人飒爽英姿，欢乐的笑声。莫言也被感染了……。

半夜十分，莫言正在调息，突然挣开眼睛，一股危险的气息惊动了他。莫言散开神识，向周围探查起来。娜雅和努娜尔鼾意正浓，在兽皮毯子下静静的躺着。神识散出莫约一里左右，原来是群狼。三人已经被包围了。那群狼行动极为小心。就连不远处的马都没有发现。莫言没有起身，只是用神识观察着狼群。狼群约有五六十头，黑夜下，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它们悄悄的缩小着包围圈。莫言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这时旁边一匹正在休息的马，突然扬起头，鼻翼在空中嗅了嗅。发出一阵嘶鸣！开始慌乱不安起来。娜雅和努娜尔都被惊动了，赶忙起身，眼神里满是戒备之色。草原上生活的人，对草原上的危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这时，她们发现莫言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莫言对她们道“我们被狼群包围了，原本不想打扰你们。确想不到你们这么机敏”。娜雅听是群狼，刚想拔出腰刀。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莫言道“我差点忘了，我们的主人可是一位巫师，不知巫师大人，打算怎么做呢”。莫言笑道“按草原的习俗，还如何办”？娜雅向前恨恨道“偷羊的贼，当然是打死才好”。努娜尔也随声附和道“就是，这些讨厌的家伙，就知道祸害草原的牛羊，全都该死”。莫言道“如你所愿”。说罢，手上没有任何动作。丹田处却有隐隐数道淡淡的光芒，破体而出，带着风声，向黑夜飞去。

不消一刻，就听见黑夜中“噗通、噗通”有东西跌倒的声音传来。连一丝挣扎的声音都没有传出。莫言对着二人笑道“好了，解决干净”。娜雅有些不解道“你还什么都没做呢”。莫言笑道“你忘了我是修士了，我会法术。对付普通的狼，还不简单”。娜雅白眼一番“吹牛”。莫言道“等天亮了你可以自己看，早些睡吧”。娜雅和努娜尔互相看了一眼，努娜尔早就明白娜雅的心思，弱弱道“真的都杀死了吗？不过我还是有些害怕，要不我们挨着你一块睡吧”。

莫言脸色一红，还没有说话。就听娜雅道“我也害怕，要是你没有杀死狼群，我们可怎么办，是真是假也的过了今晚，才能分辨”。就这样，三个人挨在一起休息起来。此时努娜尔确没有睡意，她偷偷用手给娜雅使着小动作。娜雅当然知道努娜尔的意思，不过作为女孩子，毕竟还是有些害羞。她转过身，看了正在闭眼休息的莫言一眼。

努娜尔还在不断的捅着娜雅，嘴里还悄悄的叫着娜雅的名字。二人悉悉索索的声音，自然让莫言也无法休息。莫言默念了一遍清心诀，内心清凉一片。随后又说道“快些睡吧”。在努娜尔的怂恿下，娜雅壮着胆子，努力用很随意的语气道“有些冷”。说着便侧过身，伸手抱着莫言睡了起来。莫言此时心如止水，也就随她去了。只是才不过一会，娜雅的小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将自己的手扣在了莫言手心里！

第二天，娜雅和努娜尔看到，有不少狼的尸体，分布在四周。二人对莫言甚是惊异。努娜尔对娜雅偷偷说道“少爷好像要比我们的巫师厉害的多呢，巫师每次做法，都会搞出好大的阵势。但是少爷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杀死了好多的狼”……。

在马上的娜雅总是，独自偷偷傻笑。中午三人正行进间，突然莫言望着远方道“前面有一群人，向我们这边来了”。娜雅和努娜尔先是一惊，顺着莫言看去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娜雅知道莫言有巫师一般的特殊能力，自是对他很信任。忙问道“有多少人？可有牛羊跟随”。莫言道“十几人的样子，面色不善。没有牛羊”。娜雅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绕道躲避一下吧。草原上经常出现一些，以打劫、偷盗为生的流动盗匪。他们就是草原上的毒瘤”。努娜尔俏脸此时也没有了笑容，但也没有害怕。莫言道“好吧，听你的，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随即三人又偏离河道，向远处一个缓坡行去，打算在缓坡后面躲避一会。

不一会，一阵散乱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还夹带着人群的吆喝声，粗野中带着随性。娜雅和努娜尔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动静，莫言对此好像漠不关心，好像以一个外人的姿态，观望二人的变化。随着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娜雅听的更仔细了，突然，娜雅耳朵里出现一个不合群的马蹄声，慢慢向她们这边过来。接着又听到一个粗野汉子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远远的听不清楚。莫言突然道“我们被发现了，正有人顺着马蹄打痕迹寻来”。娜雅一听，当即催动马匹说了声“走”。往前奔去。努娜尔和莫言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