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四十四 请人

接着向前走去，莫约行了没几步，果真见有一个牌匾上写着博学居的铺子开着门，二人随即进去里面，屋子很大，布局也很雅致，屋里四下书架上摆着满满的竹简，每个竹简上还都标着一个书牌。屋里有二人，其中一人莫约四十岁左右，头戴方巾，留着一缕长须，身穿丝绸外衣，面色圆润，坐在一处案几前，看着一幅竹简。另一个学童打扮的年轻人年约十五六岁，正在整理竹简。见如意二人进门，忙迎上去，双手抱拳一礼道“二位公子可是、”话刚说到这才看清二人面貌，气质极为不同，当即有些失态，忙又接口道“二位公子可是想买书简”？此时话语的声音却极其谦卑。正在看竹简的中年人，听到店里的伙计声音不对，也抬头看来。一看之下忙站起来，起身向前以礼道“二位公子请里面坐”。说罢身子一侧让出路来，又忙对伙计道“快快上茶”。青竹见此，知道如意是数百年的修仙者，多年的修炼与打磨身上自然有一股说不明的出尘威仪，自然不是一般凡俗之子可以承受的。在青竹刚上山时，面对一众修仙者，内心也是一种颤颤巍巍的无力卑微感，好在接触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青竹忙道“先生莫要客气，我二人只是想买些书简，不知先生都有哪方面的”？那掌柜忙道“寒舍竹简还算不少，不知公子需要哪些”？青竹道“道德圣言、五经、醒世恒言、国策、修身等可全否”？那掌柜忙笑道“公子说的这些都是学院必修的学问，当然有的”。如意此时却插言道“你且说说你没有的吧”。掌柜的闻言一时语塞，随后干笑两声小心道“在这城里，我这博学居虽不是最大的，但也排到第二，要说书简最多的还是要数前面的轩辕书社以及皇城里面的藏书阁”。如意听完“奥！”了一声后，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扇子，在手心敲打，好像在思索什么。青竹听完如意的话，当即便明白了如意的意思，便对掌柜的说道“不知先生这有多少书卷，我们全要了，需要多少银钱”？那掌柜一听全要，心下高兴，虽有些晕，不知对方是啥来头，但光看这气质也非一般达官显贵，这般大生意，一辈子也遇不上一回，自然也就小心应付。忙道“我这竹简总共约有近千卷，如若二位公子都要，我就收二位五百两纹银如何”？这掌柜的可真没有多要银钱。当下能读书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的子弟，一般没钱的书生也有，但对于竹简他们是万万买不起的，为了能多学知识，都是在各学子间相互借阅抄录，那抄录下来的竹简零零散散，就这都当宝贝一样珍藏。青竹看向如意，她手里可没有这般多银钱。如意随手扔给掌柜一锭金子道“好，就这样吧”。那掌柜吃惊的看着飞过来的金子慌忙去接，一时搞得有些手忙脚乱有些狼狈。接过金子掌柜尴尬的说道“这、这金子有些太多，我这实在找不开”。如意不耐道“不用找了，赶紧把书卷拿来就是”。那掌柜慌忙称是，急匆匆跑到后院帮着去拿书卷了。如意坐下来四处打量着。青竹向前轻声道“师尊，你可是有些不耐”？如意说道“也不是，就是想着买个书卷而已，不耐和店家那么多废话，有这时间还不如看看别的呢”。青竹道“要不这样吧，回头也不用这样一家家去买了，师尊使个小法术将几家大的书铺里的书卷都一股脑搬来，然后留下银钱就可，这样就不用太麻烦了”。如意一听笑道“还是青竹聪明，就这样办”。不过多久，一条大街上人来人往，如意二人便在其中慢慢观赏着。前面在博学居如意当着二人的面，使了个搬运的小法术将他们准备好的竹简统统收到了储物戒里，惊的二人目瞪口呆,在青竹诧异之际，如意就轻描淡写的抹去了那二人的一小段记忆，二人晕晕乎乎见送如意她们离去。正走间，青竹说道“师尊，您用的什么法术抹去他们的记忆”？如意笑道“小术而已，等你修炼至筑基期自然也就会了，不过这种法术只能在对方神识不如你强大的修士身上使用，使用时还是要慎重些，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被施法人的永久伤害”。青竹心里默默记下，不一会二人来到一处湖岸边的一处酒楼，那酒楼取名得月楼，占地位置极广，有六层高。在整个城里也算是鹤立鸡群。如意对青竹道“我们进去坐坐吧”。青竹应了一声，便和如意进了酒楼。大厅里装饰的非常奢侈、考究。有不少食客都在妖艳女子的陪同下喝着花酒，艳词浪语，不绝于耳。一看这些人就是非富则贵的主。那迎客小厮见有客人来，忙迎上去一拱手笑道“二位客官里面请，不只是打尖还是住店”？青竹当即说道“给我们备一间靠湖边的上房”。小厮忙应道“好嘞，二位请跟小的来”。说罢转身带着二人上了三楼一处十分雅致的房间，推开门笑道“这间房一般都是专门给城里的官老爷备用的，不知二位可还满意”。青竹进去看了一眼，见里面甚是宽敞明亮，装饰典雅舒适，和外面的风格完全不同，心下很是满意。便道“就这间吧，谢谢小哥”，说罢又随手塞给那小厮一块碎银子，打发他下去了。如意这才坐了下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壶酒和两个玉盏，将酒满上。自顾喝了一杯。青竹也上前坐下道“师尊，我看您好像不太喜欢在世俗待”。如意道“太久没有来世俗了，我们修仙之人一项讲究清净苦修，不想沾染尘世的纠葛，以免影响心境。记得上一次入世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即便是外出游历，偶尔入世也都是蜻蜓点水般，不作停留”。青竹又道“只怕我们买了书卷，还需一位夫子教售讲解才可呢”。如意听得有些意外，但一思索便道“那就请一位夫子就是了，这个不难”。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日暮时分，外面倒是感觉比先前热闹了不少。青竹推开窗，见到外面灯火通明，游人也熙熙攘攘。湖边杨柳依依，亭阁满座。很多小吃、卖货摊子四下伫立。湖中还有还几个楼船画舫在游湖，不时传来喝酒猜拳的声音，还夹杂着委婉的琴音飘散。青竹看着这些，心下喜欢。如意见青竹这般模样，心下自思“青竹还是孩子样，童心未泯”。便道“我们下去转转如何”？青竹听如意这样说当即称是，抿着笑脸就和如意下了楼。外面果然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游人满满，摊贩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五颜六色。如纸船、各色的发簪等等琳琅满目。二人走到湖边，找了一处人少的阶梯坐下四下观望。此时青竹见不远处有卖糖人的，各种神话人物、动物、花朵的糖人撩人眼目。转身对如一笑道“师尊稍坐，我去给您买个好吃的”。说罢不得等如意说话，便起身向卖糖人的摊子跑了过去。如意甚是无聊，心里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出来转主要也是为了青竹开心。眼睛便漫无目的的四下打量着。突然如意的目光定格到了一家子人身上，那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夫妇带着一个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那男的长的还算英俊，浓眉大眼的。手牵着女的。那女子却很是漂亮，柳眉杏眼，鹅脸翘鼻，面带羞色。女子眼睛寸刻不离小女孩。眼里满是母爱。那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四下来回乱跑，手里还拿了一串糖葫芦。圆圆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对什么都很好奇，嘴里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直到青竹又回到她身旁都没有注意到。青竹好奇的看了眼那夫妇，又看看如意，也没有打扰。独自在如意身旁坐下，手里拿着两个糖人。如意正看间，就听青竹轻轻道“那男的不是个秀才也是个进士，那小媳妇以前肯定是哪家的官宦小姐”。如意忽听青竹这样说，不由转过头问道“你如何知道”？青竹笑嘻嘻道“师尊，您看那男的服饰，还有那手消瘦细长，柔弱无力，举手投足间身形举止有度，袖口上还有一点墨迹。由此推断他不可能是个手艺人，即便不是秀才、举人，也是一个文人。再看那女子，虽已为人妇，但行事间，偶尔虽急，但步伐始终小巧，双臂动作始终有度，实际上她就不用多说，我可是在莫府做过丫鬟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明显都很有家教的”。如意“奥”了一声有些好奇。青竹又道“其实官家小姐家教极严，走路说话，包括吃饭等等都是有要求的，一般人做不来”。如意又“奥”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就你这丫头聪明，还真是的”。青竹将一个糖人递与如意，如意接过看到糖人制作很是精巧，不由仔细观看。少顷不由道“这中间的人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青竹见如意这般模样不由掩嘴失笑道“师尊，这是您那，您看像不像”？如意再一看，果真就是自己，也笑了起来。青竹又拿过自己的糖人给如意看道“师尊，这是我”。如意看去，果真是青竹模样，脸儿圆圆甚是可爱。赞叹道“手艺真不错”。青竹笑道“尝尝，看好吃不”。如意看了看手上精致的糖人道“不吃了，哪有自己吃自己的道理，看着就挺好”。青竹笑道“糖人而已，您要是怕吃没了，回头再去买一个就是”。正说间，那四处乱跑的小女孩却不知不觉跑到二人面前，看见二人手上的糖人煞是好看。不由停下脚步，又看看如意和青竹奶声奶气的说道“二位公子好，哥哥真好看”。青竹见小女孩夸她们二人，笑道“小乖乖嘴真甜”。如意也受到感染笑了起来，青竹用小手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脸蛋。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喊道“哥哥抱”。莫言心下喜欢，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小姑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此时小姑娘的父母也走近前来，无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意起身转过身朝二人看去，目光接触之下，那男子顿时一怔，见如意生的如此模样，身上气质优雅高贵，宛如神仙之姿。不由相形自搀起来，但又不敢忘了礼数，忙双手抱拳一礼道“晚生见过公子”。如意也微微还了一礼道“不知兄台尊姓”？那男子忙道“晚生刘旭目前在府衙任参事”。如意点点头又看向那妇人。那美丽妇人此时正呆呆的看着如意，见如意看来，一时慌的手足无措，忙屈身一礼吟吟道“贱妾湘怡见过公子”。如意也微微还了一礼道“逍遥山如意”。此时青竹也抱着小孩起身看向这对夫妇，相互示意见礼。那男子诚惶诚恐道“幼女顽劣，叨扰二位公子了”。如意笑道“刘兄莫言客气，今日相见也是有缘，我二人刚到此地，人生路不熟，有些风土想向刘兄打听，望不吝赐教”。刘旭忙道“不敢，不敢，公子但有事相问，定知无不言”。如意见此心下喜欢道“别站着了，来坐下说”。说罢便一转身。此时却见前面多了一张石桌，几个石墩，石桌上放着一套香茗器具。茶壶盖上还冒着热气。如意自当落座，刘旭夫妇也坐下，青竹放下女孩，微笑着给几人沏满香茗。如意对刘旭道“刘公子可知这城里有闲暇的教书夫子”？刘旭思索了一会道“闲暇的夫子倒是真有几个，不过真正有学问，能为人师的却非李夫子莫属”。如意“奥”了一声。刘旭又道“实不相瞒，我在求学之时，李夫子曾授业与我，其人学富五车，德才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本地享有很高的声誉。”不过夫子脾气有些执拗，加上为人刚正，容易得罪人。去年就为此，得罪了某一品大员，结果被说成是干扰朝政，胡言乱语。被赶出了太学院，至今闲赋在家。其家就离我住处不远”。“是呀！我从小就认识李夫子，其人不但博学多才，为人其实也很善良。只是为人太过刚正不阿，不适合当官罢了”。那湘怡妇人也插言道。如意又看向她，她又马上脸一红忙低下头，不敢看如意。如意笑道“这倒有趣”。刘旭忙解释道“贱内所说没错，贱内的娘家到现在还是李夫子的邻居呢，贱内琴艺也是李夫子教的”。如意看向青竹道“看来回头我们的专程拜访李夫子一趟了”。青竹笑着回应道“一定要去”。那湘怡有壮着胆子含羞道“公子，您若请李夫子遇到问题，可当他的面提我小名就可，我小名叫妮子”。说完便又羞的低下了头。

如意戏谑道“看来小娘子和李夫子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呐”。说完如意又问了些其它的问题，刘旭也都一一作答。如意心下甚是满意，见小女孩很可爱，便又拿出一个果子递与她。青竹见刘旭夫妇二人，虽都坐着，但明显还是比较拘谨。连桌上的茶要凉都未喝一下，便善意的小声提醒道“二位请用茶，这茶对身体有些好处。虽非稀罕，但一般人怕是一辈子也难得喝上一回”。二人见青竹这样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这位漂亮公子所言非虚。便忙端起香茗，一饮而尽。却不知，只是这一喝，体内多了无限生机，却保了二人百岁之时，身体强健，也无痛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