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十四 惩戒

过了数月，一个官道上，有一架马车缓缓前行，赶车的是一个年龄有些老迈的马夫。有些驼背廋弱，一脸杂须面色蜡黄，但还算精神。车里还算宽敞坐这一男一女。看起来差不多大，都很年轻。那可爱漂亮女子估计是有些疲惫背靠在车棚上合眼睡着了。年纪似乎小些了男子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这二人正是莫言和青竹。前不久，二人在一座路过的城市时，觉得带着马匹不太方便，便低价卖掉。在那座城市转悠了几天后，在一个市场，雇佣了辆马车代步又继续出行。几天以后远远的前方隐约出现一个不小的城郭，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莫言向窗外望去，天气还是晴好，路边遍野绿色带着枯黄，大多数行人都是往前方城郭去的，三三两两，扶老携幼，衣衫褴褛。几乎各个面带饥色。

快到城门口时，进城的人就更多了。前方，衣衫褴褛的人挤作一团，里面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和其它嘈杂乞求的声音。马车到了城门口。原来城门口有守城的军士在查验行人，哪那些流民都被挡在了门口。对流民开放的进城时间有特定的限制。马车进城后，青竹醒来让马夫找一处落脚的客栈。那马夫轻车熟路的给他们带到一个地处僻静的客栈莫云和青竹下车后老汉躬身说道“这间客栈是他经常带客人来的一个挺适合投宿的地方”。

青竹观望了一下这家客栈，虽不是很热闹，繁华。但好在安静。然后多给了些这马夫银钱。马夫惊喜之下千恩万谢忙道“老朽和这客栈的后厨认识，每次来，都是住在客栈后院的一个柴房，要过几天有客户雇佣了，才会回去。这几天，如还有差遣可直接唤我便可”。青竹谢过后，便和莫言往客栈里面走去。那老汉赶紧对着客栈喊了一嗓子“吴掌柜，有客人来了”！喊完便赶着马车，往后院而去。里面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中年男人，一身长衫，面目慈祥，留着三缕长须迎面而来。见到莫言二人，赶紧抱拳试探询问道“二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青竹笑道“住店，麻烦掌柜给安排一间干净的的卧房”。吴掌柜笑道“好的”。进到客栈里面，吴掌柜冲一个年轻小厮说道“三儿，赶紧给客官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让二位客官先休息”。那小厮赶紧跑来答应道“好嘞，掌柜的”。然后看向青竹和莫言躬身一礼，忙伸出手往楼上引“二位客官，您楼上请”。

二人跟着小厮上了二楼右拐一直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小厮推来房门，引着二人入房道“这是一个套间，二位看看可还满意”？青竹来回看了一下，房间装扮虽不奢华，但收拾的很是干净。青竹点点头对小厮说道“挺干净，谢谢小哥了。麻烦小哥打点水来，我二人要洗漱一下”。小厮随即道“客官稍等”。说罢转身下楼去了。

不多时莫言二人简单的洗了把脸，休息了一小会就下楼去了。刚到楼下，就见吴掌柜从柜台里迎了过来，张口问道“二位客官对房间可还满意”？莫言道“有劳掌柜费心，很是满意”。吴掌柜又试探的问道“不知二位欲何往”？莫言听的，转过头看了青竹一眼，微笑对吴掌柜道“我二人初到贵地，心下好奇，想领略一下本地的风景”。吴掌柜哈哈笑了两声道“甚好甚好，本城虽不是太繁华，但也是别有一番风景的，只是我观二位如此年轻，只怕……”！莫言见吴掌柜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一拱手微笑道“吴掌柜可是有何不妥”？吴掌柜关心道“二位进城时，想必也看到过，最近流民聚集，城内也已经不太安生了。二位风姿卓然，但年纪不大，出门可得小心一些才是”。莫言一听原来是为此，莞尔一笑道“谢掌柜关心，在家时学的些技击之术，对付几个歹人自保还是勉强的，不然家父哪敢放小子出来”。吴掌柜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惊疑的对着二人打量一番道“二位真是深藏不露啊！年轻俊杰也！那就去的，去的！”

莫言二人出的门来，穿过一节小巷走在一条宽大街道上，青竹道“想必这条街道应该也算是本城的主街之一了”。左右看，去各类商铺也也不少。主仆二人徐徐顺着接道前行，慢慢观赏。虽景致不错，但却时不时的就会遇到些穿着破烂，满头蓬松的乞讨之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碰到过几个青壮的人打着光脚也在乞讨。莫言慢慢前行，但面上却有忧色。青竹见得忙问“少爷何事烦忧”？莫言回道“无事”。便不再言语。青竹心细，知道莫言是为何不乐，但这事她也没有办法。见到那些乞讨之人可怜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父亲病死后，还是左右乡亲帮忙给安葬的。每当回想起，即将离去的父亲流着泪用绝望，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心里的悲伤就如泉涌。安葬了父亲后，青竹自此无依无靠，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到处乞食，有时候还冒着风险跟富人家的狗抢吃的。最后为了活命，就跟着一群小乞丐一块四处要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活着。睡得地方也都是些草窝子，窝棚之类的地方……。今触景生情，不由暗暗伤神，默默无语起来。又随着莫言走了一段路，却又见前面，几个半大廋小的小乞丐站在一处酒馆外，可怜兮兮的问过往的食客要吃的。青竹心下难受非常，怯怯的看了一眼莫言，似乎壮了下胆，鼓起勇气往那几个小乞丐而去。莫言见状停下脚步默默看着。青竹给了那几个小乞丐每人一些碎银子。那些小乞丐惊喜异常，生怕青竹听不到大声喊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引来路人不断侧目。莫言见青竹眼里隐隐含着泪珠，心下不忍道‘‘走吧’’。

正午，二人来到一处叫‘‘天上人间’’的沐浴坊。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沐浴过了，便进去想要好好沐浴一番。大厅里布置相当奢华，来往的客人也衣着华丽，旁边还都伴着一些窈窕女子，穿着很是暴露。一名小厮迎来，青竹听完小厮介绍，就替莫言做主，要了一个独立的浴房和一个女性侍从。沐浴房内，莫言半靠在浴桶休息，青竹在旁边的一个浴桶内，中间矮矮的隔着一个屏风。过了良久，莫言才穿着浴衣坐在一处案几前，品着茶休息。青竹还做了一个按摩，那侍从，手法娴熟，经验丰富，青竹一时舒爽的将前面的不开心都抛到九霄云外。最后二人还要了些吃食慢慢品尝起来。正品间，青竹发现莫言有些愣神，忙问道‘‘少爷’’？莫言回过神来对着青竹，用手指比着嘘了一下。青竹意会，便不在说话，只是自顾自吃了起来。片刻过后莫言打发了侍从出去。青竹问道‘‘少爷可发现了什么’’？莫言说‘‘刚才旁边浴房内有四个人’’。青竹轻轻将身子移到莫言身旁坏坏的接口道‘‘用法术偷看别人沐浴，不知羞’’。

‘‘这些富商在商议屯粮抬价的事，其中有一个叫赵半城的是发起人’’。青竹听完，眉头一皱到‘‘这该如何是好？这下不知要饿死多少穷苦人，这些有钱老爷，为富不仁，实在可恨’’。莫言道‘‘没事的，回头让他们散些银子，接济一下灾民’’。青竹忧心道‘‘他们哪能听您的话，乖乖拿出银子’’。莫言笑道‘‘你忘了我会法术了？我是让他们拿银子出来，可不是讲道理的。大丈夫应胸怀天下，我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但在能力范围内，济世救怀，惩奸除恶一下，也不无不可’’。青竹喜道‘‘少爷打算如何做’’？莫言卖个关子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下午十时分，莫言二人回道客栈，吴掌柜忙迎上去相互见礼一番，莫言道‘‘掌柜，在下有些事不明，还望赐教’’。吴掌柜请二人坐下，沏了茶道‘‘公子何事，但说无妨’’！莫言道‘‘城内为何有如此多的流民’’？吴掌柜一听便娓娓道来。原来本地这几年天公不作美，一直闹天灾，致使附近的老百姓，有地不能种，有家不能待，这天灾一年也就罢了，大家忍忍，用上年存下的余粮紧巴巴将就着也就过了，可谁曾想闹完水灾闹旱灾，连续这一折腾，老百姓哪里受得了，为了活命，只能往城里来讨口吃的。原本本地的官老爷应该伸出援手，打搭救一下。但时局不好，那官老爷忙着保自己官位，四处找关系拉依靠，也就没太多心管理政事。城中富户见此，看准时机大肆屯粮，哄抬粮价。不要说流民，就是本城的平民也都有不少吃不起饭了。长久以往，必要生乱。

莫言二人听得明白。莫言又问‘‘掌柜可知赵半城此人’’？吴掌柜道‘‘这谁人不知，他可是此地首屈一指的富商大贾，赵半城这名字可不是他的本名，是别人给的封号啊！想想这封号就知道他多有钱了’’。青竹接口道‘‘此人人品如何’’？吴掌柜听得，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沽名钓誉，实属黑心……’’。莫言道‘‘可是亲眼所见’’？掌柜道‘‘也不全见，但我可是在此的本家人，这还能有假’’？

莫言二人回到屋里，青竹道‘‘看来这赵半城真不是什么好人’’。莫言道‘‘结合吴掌柜所说，应该不假，就拿他开刀吧’’！青竹疑惑道‘‘少爷如何自处’’？莫言看着青竹道‘‘劫富济贫’’！傍晚时分，一顶奢华的轿子，在数名家奴的开道下，悠悠前行。行至一豪宅大院之处落轿。那豪宅门前上方挂着一个写着赵府两个烫金大字的牌匾。门口数名丫鬟远远见到轿子行来，早早就在门外候着。一随轿小厮挑开轿帘，从里面钻出一体态肥胖，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富有半城的赵半城。前一会，他刚和几个本城几个富商豪强议完事，搂着美女快活了一番。一脸喜色，嘴里还哼着不着音的小调。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去大院。打发完下人，赵半城喜滋滋抬着退，渡着方步来到内庭却愣在原地，原来有一装扮简单，一身长衫，个子不高的背影正背着手，抬头欣赏着自家的一副‘‘山岳图’’。那人听得动静，回过身来，看到赵半城疑惑的样子轻轻问道‘‘你就是赵半城吧’’？言语间很是清冷。那赵半城刚进来，突然发现这人，当即有些恼怒，因为这是内庭，一般闲杂人等决不能擅入。正欲张口呵斥，却见来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儒雅的少年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清冷，两眼清澈明亮，正看似温和的看着他。但他却感觉到了眼神内的一股深深寒意。听到少年人漫不经心的问话，心里一个激灵，忙道‘‘老夫……老朽不才正是，不知这位公子……’’。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道‘‘这几日见流民遍野，心下不忍，欲问阁下借十万两银子，不知可否’’？赵半城听得忙道‘‘公子原来是为了此事，好说好说’’。此时的他心下惊惧万分，他大半辈子都在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甚至早年起家之前，也干过不少刀口添血的生意。简直就是一活脱脱的老狐狸。但在这少年年前，心里却突然有一种生死一线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少年得罪不起。赶紧又道‘‘时下流民众多，理当接济一下’’刚说到这，就发现两道寒光射来，让他浑身打起了摆子，不由自主的噗通跪下。赶紧哆哆嗦嗦的道‘‘十万没问题，明日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后日联合其他商人保证全城开设粥铺’’。那人听到轻轻笑道‘‘那就麻烦您了，奥！我还要在这待几天’’。话音还未说完，人已经不了了。赵半城听得忙说‘‘不敢不敢’’。等他抬起头时，才发现人已经不再在了。颤巍巍的爬起来，恍如做梦一般，身上的汗已经侵透了衣服。慢慢移到椅子前坐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回忆着最后那句含有警告意味的话……。良久才缓过神来大喊一声“来福”。厅外跑进来一个精明的人，对着赵半城恭敬的道“老爷”。赵半城指着那人道“明日放粮赈灾开设粥铺”，你去抓紧去办一下。那人一惊道“明日？时间太紧，都没有准备呢”。“快去”！赵半城切斯底里大吼一声。那人见赵半城发火，吓了一跳，赶紧应了一声就向外跑去。“回来，顺便将胡老爷、马老爷，范老爷请来，一定要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