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十三 出门二

莫言是第一次出远门，正值深秋，沿途的风景一片片山林树木郁郁葱葱，这让莫言的心情很好。青竹并排与莫言骑行，因为二人都不常骑马，所以速度放得很慢。距离凌云城越来越远，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二人慢慢试着让马跑了起来，感觉有些颠簸，骑行了小半日青竹就累的吃不消了。喊道“少爷慢些，青竹有些累了”。莫言转向青竹，看着青竹有些疲惫的神情说道“这才小半天你就喊苦了”。青竹有些窘迫道“我以前很少骑马，也就大爷回来的时候教过我几回”。莫言说“我也是，虽然不累，但也是感觉不太好驾驭。要不到下一个城镇我们把马匹卖了步行如何”？青竹说“好倒是好，不过路途遥远，步行那要几时能到。还是骑马吧，兴许过几天就好了”。莫言道“好，就依你”。

二人继续并肩前行，将要傍晚时，远远看到一个城镇，近前时，看的镇子口高高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青田镇”。二人打马而入，顺着街道缓缓而行。街上行人并不太多，街道两旁满满的商铺客栈，不过有些已经早早打烊了，就数酒楼和客栈此时还在迎客。

二人四处环顾，慢慢前行。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开门的店家也都高高挂起了灯笼店招。莫言对青竹说“饿了吧，我们找一住处先歇息下来”。青竹应道“前面就有一处客栈，就住这家客栈吧？少爷”。莫言“嗯”了一声，打马向前。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小厮打扮得廋小青年从旁边穿了过来向莫言微笑招呼道“小爷可是打尖”？青竹接口道“住店”。小厮很是伶俐，观二人打扮就知是主仆关系。但这小爷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好像和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别。这女子生的也漂亮异常。那小厮赶紧牵住青竹的马缰，又转身麻利的拿出一个马凳放在青竹马旁，此时莫言已经下得马来。青竹一抬腿正打算下马，“哎呦”一声，忍不住喊了起来。莫言看去，却听得那小厮说道“小心慢些，看小姐的样子，该是很少骑马吧”？青竹缓缓踩着凳子下了马，眉头紧皱貌似很辛苦。却还是对着小厮道“给我们挑一间上房，然后再备些吃食送到房间”。小厮殷勤道“好嘞！本处正好有一间上好的芙蓉阁空着，包您一定满意”。说完就引着二人前面带路。

莫言扶着青竹慢慢跟着小厮上了二楼。小厮走到一处挂有“芙蓉阁”牌子的厢房外，推开门让莫言二人进去，随后又跟了进来掌上了灯。屋里一下明亮了起来，里面很是宽敞干净，摆设也很讲究，看起来很雅致。莫言扶着青竹到桌案前坐下。那小厮笑着道，“不知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青竹道“给炒两个精致的素菜，两碗米饭和一个汤就好”。那小厮随口应道“好的，您稍等片刻，饭菜一会就到”。说完就下楼去了。此时莫言也坐下来看着莫言道“好些了吗”？青竹羞怯又惭愧道“第一次骑马远行，开始还不觉得，不曾想，下来后才感觉两腿生疼”。不多时，饭菜就端了上来。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莫云用神识扫过青竹的屁股和大腿两侧，感觉那红肿的地方已经消了下去，肤色也跟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开口问道“好些了吗”？青竹听得随口说道“很舒服”。莫言没好气的说“我是说疼不疼了”。青竹一愣，忙动了动，又用手摸摸屁股惊喜道“哎，好像不疼了”。捏了捏又道“真的好了，不疼了”。听到这话莫言才收了功放下手来，起身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向外望去。青竹见莫言起身，也爬起来试着走了几步，果然不疼,跟没事人一样，不由得心下欢喜，暗暗夸赞少爷好厉害。见莫言一直看着窗外，便随身向前，站在莫言旁边向外看去，外面天色已晚，也没有了行人，一片寂静，有许些微风拂面而来，很是清爽。莫言静静的抬头看着天上的满空繁星说“你看倒挂的匹练般的银河好美”！青竹也看向天空轻轻说道“真的好美”！说罢身子挨近莫言，莫言转头看向青竹，见青竹虽是在看星星，但脸上害羞的表情，和满脸苹果般的通红。开玩笑道“你在动什么坏心思呢”？青竹听得一下羞得脸更红了，忙低下头急急辩解道“没有没有”！声音小的像蚊子一般。莫言随手从乾坤戒中变戏法样拿出一个竹简递与青竹道“给你的，有时间多看看”。

青竹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篇清心诀。心下有些失望，轻轻道“少爷不喜欢么”？莫言明白她的意思。接口道“不要多想，青竹那么漂亮可爱，当然喜欢了，不过我们还小，太痴迷这些，怕是无心它事。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还不了解我。目前我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修炼上，我是怕到时偷尝了禁果，一时迷恋起来，那修道之途也算是渺茫了”。青竹听到莫言这样说，心下吃惊不小，顿时醒悟。心想都是自己贪图一时温存，险些害的少爷没了这大好仙缘。忙惭愧的对莫言道“青竹错了，以后不敢了”。莫言看着青竹有些好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敢还是要敢的，不然多无趣，关键是要把握住分寸，别忘了把清心诀背下来，时常默念几遍”。青竹害羞的轻“嗯”了一声。不多久，青竹收拾好床铺，解下莫言的外衣，也褪下自己的外衣，莫言睡外面，青竹自己睡里面。青竹心里很激动睡不着，她知道莫言也是喜欢她的。夜里青竹做了一个梦，笑得很甜。

次日早上，青竹伺候好莫言洗漱，用过早饭，便一块下楼将住店银子结了。那小厮眼快早早牵了马匹在外等候。青竹随手拿出一块碎银子打赏了小厮。那小厮惊喜异常，赶紧接过，嘴里一个劲的奉承之言。莫言二人上马后渐渐离去，那小厮却还在观望着他二人背影。嘴里啧啧道‘‘富家子弟就是不一样，要是每天都能遇到这样的客人，那我娶媳妇就有望了’’。二人沿着主街道慢慢前行，这一路上商贩走卒虽不能和陵城相比，但也不少，吆喝声此起彼伏。到人多时，也都下马牵行。青田镇的街道要窄了许多，虽然人不是很多，但都挤在街道上，又是行人又是商贩的，也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行至正午，莫言二人也快要出镇子了。青竹带着莫言寻得一处酒家，草草用过餐后，又继续赶路……。

大约有个二十来天，一处林荫小道上慢慢来了两个马匹，马背上一男一女，女的十五六岁模样，素衣长裙，脸儿稍微有些婴儿肥，眼睛圆圆，眼仁黑白分明非常清澈，俏鼻嘟唇，煞是好看。男的莫约十四五岁，也是一身素衣，简约打扮，长的虽不是特别俊美，但也不错。看起来很是干净清爽，身上有一种出尘的美感。此二人正是莫言和青竹。二人一路不急不缓，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楚元国国境，进入卫东国。

边境上无人把守，只有一个界碑。一路上也领略了不少山河美景，和不同的风土人情。正行间，青竹指着前方对莫言说到‘‘少爷，前面好像有一处村庄，那有炊烟’’。莫言抬头望去，果然前方不远，有淡淡的炊烟升起。散开神识探查，确实是一个小村庄，约有二十几户人家的样子。房屋散落在各处，都是木头搭成，有些简陋，还有几条家犬懒洋洋的卧着，还能听到人的说话声。感觉很安静祥和。

莫言道‘‘是一处村庄，我们就到那里借宿一晚’’。将要到村口时，村里传来几声犬吠声。莫言和青竹进村下马，往里走了一段，青竹朝着一处有灯火的屋子走去，到菜园门口正欲开口唤门，那屋却吱一声开了，从里面又出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夫人，青竹微微一礼对着那夫人说‘‘姨娘我和我家公子行路至此，见天色已晚，想求借宿一晚，不知可方便’’？那妇人是乡野村妇，穿着朴素，却很干净。见青竹言语颇为文雅，又向后看见一穿着简单随意，但气质出尘的公子朝她微笑一礼。便知,肯定是书香门第家的公子出来游玩。心下高兴，因此地农家小院，地处偏僻，很少遇见城里显贵的人物，这妇人子自嫁人后便随夫在此生活度日，也未曾出过远门，亦不曾学过读书写字。但对操持家务却很在行。今见得如此雅致二人，有心亲近。便开口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农家简陋，莫要嫌弃才好’’。说完便向前来到院门打开荆棘编制的小门。让莫言二人进来，顺便从莫言手里揪过缰绳说‘‘我先把马匹牵到后院，二位先坐’’。说完就牵着马匹去后院了。

不一会那妇人回来，招呼二人在院里木桌前坐下。妇人问道‘’二位这是从哪里来‘’？青竹微笑道‘‘回姨娘，我们是楚元国人，从楚元陵城来的’’。妇人听得说道‘‘我虽未出过远门，但也知道楚元国陵城距此路途很远，看你们年纪尚小，独自出门，家人可放心’’？莫言微笑答道‘‘这一路上行来，但见处处繁荣景象，并无遇见歹人或听闻有歹人行恶事迹’’。妇人见莫言所言道‘‘现在世道太平，我们老百姓也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也算是有福。你们先做，我去给你们烧些茶水来，解解渴’’。说着就转身进了旁边的厨房烧水去了。此时夕阳西下，天上的云彩分外明亮，红晕的光洒在前方山的一面脊背上，很是好看。不多久，那妇人就端来了茶水给二人沏上，茶叶虽然粗陋，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都是新鲜的。那妇人道“这茶叶是自家种的普通山货，望莫要嫌弃”。二人道谢！

稍待一会，莫言端起茶，微吹一下喝了一口，一股有些苦涩带着清香的味道传入舌尖。对青竹道“这茶苦中带着轻甜，很是新鲜，很提神解渴的”。青竹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此时妇人已去烧火做饭去了。二人正品间，却见正屋门内伸出一个小脑袋，倚在门后，睁着圆圆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二人。青竹见得，心下喜欢。从腰间取出一个前些日在集市上买的一个精巧挂穗，拿在手中逗引着那孩子，和善的说“喜欢吗”？……。

青竹没几句便将那孩子逗了出来，是个五、六岁的女孩。头上扎了两个羊角辫，圆圆的脸。身上穿着农家女孩的打扮，朴素整洁。看着很健康，文静，有些怕生。但不一会就被青竹逗得痴痴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莫言也偶尔逗上一句。从小女孩口中得知，那妇人是她娘亲，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父亲是个猎户，家里也有些庄稼。父亲前几日和村里个几个叔伯一块进山打猎去了。那女孩见青竹和莫言对自己很和善，胆子也大了起来。对青竹有问必答。也很好奇青竹和莫言，便也娇娇的问起青竹事情来……。

那妇人看衣着打扮，语言谈吐，知道莫言二人出身富贵之家，又温文尔雅。自家荒野小村，有些粗鄙，有些自惭，不想怠慢了客人。故将灶台多打扫了几遍。锅碗也弄得干干净净，精选了些新鲜的素菜和肉类开始造饭。妇人很麻利，片刻时候便做了四五个小菜端了上来。青竹和莫言开口道谢！妇人回复了言语，抱过女孩坐下说道“乡下地方，没啥好吃的，只有些乡野山货，不要嫌弃才好”。青竹忙道“多谢姨娘辛苦了”。这顿饭莫言和青竹吃的精精有味。吃完夕阳已经下山了，妇人进屋掌灯，将偏屋收拾出来。引着二人进去说了些谦虚的客气话，让二人早些歇息，就退了出去。一夜过去，莫言和青竹听到公鸡打鸣便也早早起来，此时外面微明，太阳将将欲出。那妇人早已起来，见二人也已起来。打过清水端了进来说“早饭已好，洗簌完毕就可以吃了”。二人洗漱完毕出得小院，桌上已摆上了些吃食。二人也没有客气，吃罢坐了一会，红日出来后。青竹回道内屋收拾好一个小包裹，在桌子上放了一块银子，出门便向那妇人拜谢告辞！那妇人牵出马来迎送二人，说了些保重之类的话。此时妇人的孩子还没睡醒。莫言和青竹在那妇人的目送下慢慢离去。直到人影消失在了林荫小道才转过身喃喃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那言语，那气质看着就舒服。回头给那口子说说，还是想办法多打些猎物换些银钱，让咱家丫头也读个私塾，多认认字。只可惜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