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之鹰扬 第六章 诸神废墟

“去海鸥镇看美少女哟，嗨哟、嗨哟………….

用利剑偷取她甜甜一吻哟、嗨哟、嗨哟…………

我拿她做情人，一起睡在树荫底哟，嗨哟、嗨哟………”

灼人部，野牛的皮被剥去，内脏也已掏空，整头牛被分成三部分，牛头用于祭祀，牛身被一分为二，分别被放在木头搭成的架子上火烤。

旁边有野人往肉上涂上粗盐，敷上林间找来的奇异花草作为调料，篝火燃起，照亮晚间的天空。

不断有野人摆上各样野果和盛着牛羊奶的粗糙陶壶，场面很热闹。

不过大多数野人都围在一少年身边，少年穿着处理好的毛皮，上是鹿皮背心，下是羊皮裤，脚踏着草鞋。

其脸庞俊秀白净，发长齐肩，细看下会发现黑发并不是纯黑色，而是在火光照耀下泛着一层蓝色调。

罗戈轻拍着手，唱着一首‘去海鸥镇看美少女哦’，歌声优美，显然野人并不买账，而是纷纷道，平地人，快把刚才的故事讲完。

宾客权利是维斯特洛大陆传承古老的一项传统，是七大王国共同遵守的神圣规则，起源早已未知。

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当宾客来到主人的屋檐下做客，接受了主人提供的面包和食盐，“宾客权利”即生效。

在此后的做客期间，双方均不得加害对方，违者会为新旧诸神所不容。

在野人中，这项权利被格外看重，这是部落间所存不多的先民习俗。

丹尼斯邀请罗戈参加篝火晚炊时，意指宾客权利，也让罗戈也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个壮汉，不仅仅是四肢发达，他懂礼仪，有头脑。

故事与美酒是罗戈的最爱，这两者伴随着他长大；多姿多彩的丰富见闻，是这些野人从未了解过的。

歌谣、故事很快就让罗戈和这些生活单调的野人打成一片，虽然他还叫不出大多数野人的名字。

只记得寥寥几个，如绑了他的是奇契之子，一嘴烂牙的西莫之子，还有最显眼的灼人部的红手，提魅之子提魅。

其左眼被烧伤，形成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灼人部崇尚火焰，在成年时都会烫伤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献祭，也以此证明自己的勇武。

提魅年纪轻轻，就敢于自残一眼，可见凶残，于是被推举为红手，相当于军队首领，在部落中要率领战士四处劫掠。

罗戈讲的是飞翼骑士的故事，说的是在英雄纪元有位英雄叫做阿提斯艾林，他和巨人为友、鱼人为伴，更是娶了一位森林之子。

传说他骑着硕大无比的猎鹰，指挥着由鹰群组成的军队，在巨人之枪的顶端，杀死了狮鹫王，赢得了谷地。

飞翼骑士有着数以百计的冒险故事，深明讲故事精髓的罗戈每次都在讲完后，又多加一点，勾起野人的好奇心。

这是罗戈从他的侍卫马文处学来的，昔年马文总是用这种技巧哄走罗戈的零花钱。

直到丹尼斯到来，这群野人才悄然散开，要知道在部落里首领并不会获得很大敬畏，人们也不会对其卑躬屈膝，至多有所尊重。

而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群野人惧怕他们这位首领。

丹尼斯递给罗戈一块刚割下的煮熟牛排，便随意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其宽肩背厚、庞大腰圆，比罗戈高了一头，壮了一圈。

在灼人部野人的口中，他们首领的勇武传遍各个部落，年少时便能生撕虎豹，驱逐野猪、现在更是能搏杀黑熊，他曾一拳打死岩猫部的首领。

据传他曾遇到过蛮兽，并且活了下来。

蛮兽就如北境的异鬼故事一样，常在谷地流传，说这是生存在明月山脉的一种庞然大物，皮糙肉厚，却又凶恶野蛮。

学士普遍认为蛮兽的原型是一种独角巨犀，也有说是一种和蜥龙、长翼龙一样的龙类。

不过罗戈对他的了解，在很早之前，弑亲者，丹尼斯！

罗戈对自己家族很是熟悉，自然知道这位的故事，他还以为这位早死了呢，却不想见到了真人。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罗戈咬着煮熟的牛排，含糊不清的问道，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占便宜的念头，免得激怒了他。

野人的手艺还不错，牛肉烤的有嚼头，肉质筋道，比罗戈想像中的半生不熟，带着鲜血要好太多。

其胸口和原先的两道伤口已被灼人部的祭司洛利庞敷上了草药，在其再三保证有效后，罗戈才同意让其敷上。

“我打算把你交给那群佣兵，据说他们给出了丰厚的佣金”丹尼斯说道，不知是玩笑还是真想这么做。

罗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山谷王国还在时，画犬部的首领袭击了当时的艾林谷国王罗兰德艾林，罗兰德让野人拉下马，还未拔出剑，便被野人石槌敲碎了脑袋。

其儿子将这视为对艾林家族的挑衅，于是召集封臣对明月山脉的野蛮人宣战，当时的画犬部能有千名战士，加上联合了别的部落将近六千人，他们利用熟悉的山脉、地形同谷地骑兵周旋，游斗。”

见丹尼斯听的认真，罗戈继续道：“但他们小看了艾林家族的决心，这场战争直至寒冬的到来，当时明月山脉有三十二个大部落，不计数的小部落，现今，能凑出千人战士的部落可还存在？”

丹尼斯面色平静道：“平地人，把你送回艾林谷，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说过了，财富铠甲武器、以及艾林家族的友谊，如果你需要，我还会在谷地划出一块属于灼人部的增地……..”

“哈哈”丹尼斯的笑声打断了罗戈的话“收起这些话吧，灼人部很快就什么都不缺了。”

“那你想要什么？”罗戈直接问道，野人的风格多直来直去，比起外表的肌肉，丹尼斯实在是太有欺骗性。

“人手，我需要你们平地人的人手，来帮我对付画犬、奶蛇、岩猫、树人部。”丹尼斯提起一旁的陶壶，给自己的陶碗里倒满羊奶，对着罗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袭击你的野人是画犬、奶蛇两部，但现在他们又联合了树人、岩猫，也许还有别的部落。”

见罗戈似有疑惑，丹尼斯又补了一句道。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重要”罗戈笑着道，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冰冷，唯有鲜血才能洗刷仇恨。

“你只是适逢其会”丹尼斯将碗中羊奶一饮而尽，嘲讽道：“他们想对付的是灼人部和石鸦部，袭击你，不过是和佣兵相互利用罢了。”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罗戈给出了答案，不用考虑，如果拒绝，丹尼斯绝对会把他交给佣兵，换取所谓的佣金。

“你们平地人的战士已经来到了明月山脉，拿一件你的信物来，我派人去通知他们；剿灭了画犬各部，我自然放你回去。”

大山的事情很少能瞒过野人的耳目，不过能如此灵通，显然这位丹尼斯很关注发生在明月山脉里的事情。

明月山脉的野人争斗，无非就是食物和女人，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硬气，吞并弱小的部落，抢夺他们的女人和财富，弱肉强食，就是明月山脉的生存法则。

不过罗戈想不明白双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知道高山氏族的争斗很忌讳外来人的参与。

见罗戈不语，丹尼斯还以为其是不相信自己这弑亲者的话语，自嘲道：“放心，我的话不足以让你相信，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让灼人部成为袭击山谷国王的画犬部。”

“为什么画犬各部要对付你们灼人和石鸦部？”罗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准确的说，只是灼人部，石鸦部只是来帮我们的”丹尼斯笑了笑道：“至于原因，你不睡觉的话，自然就明白了。”

这家伙话语中虽有威胁，不过却并不粗鲁，反而一幅商量的样子，给罗戈一种讲究礼仪的怪异感觉。

………..

长夏的林间依旧清冷，微风吹动，草叶在粗粝泥地上发出喃喃自语。

罗戈睡的很沉，多日来的追逐，使他疲惫不堪，迷离的意识如坠晨雾中，恍恍惚惚间，做着不同的梦。

安达尔人信仰七神，与旧神不同，七神有名有姓，人们在圣堂里祷告，光芒共生的七面水晶，象征着七神一体。

亮金的板甲满是刀剑划过的痕迹，他们的主人逐渐腐朽枯烂，鲜血侵进泥地，喊杀声响起，真实如在耳旁。

凯里、烙、私生子……，不被歌颂、很少有信徒敬拜的陌客正带领着他们走向亡者的世界，死亡与未知之地。

直到身上传来疼痛感，罗戈才悄然转醒，一腰围兽皮的老者正给罗戈清理伤口，道：“不要动，平地人。”

布条已被拆开，伤口已然结痂，罗戈握了握拳，不由对面前的灼人部祭司洛利庞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

“这么久？”罗戈有些哑然。

烛火照耀下，祭司的面容如干枯的树皮，苍老多皱，浑浊的双眼更是如经历了太多的沧桑，道：“最好不要大动作，不然伤口又会裂开。”

“丹尼斯呢？”

“带领我们的客人，查看废墟。”

当罗戈从棚屋里出来，看到面前的景象，也不由屏息静神，无他，实在太过震撼，足以打破人们的认知。

月色如水，灼人部落的上方出现了一高大的废墟，静静的悬浮在半空，如沉寂的巨兽，似矗立的山峰，摄人心魄，深人叹服。

这像是一座废弃的城市，又像是一座坍塌的巨大堡垒，月光的清辉能透过半空中的建筑洒在林间，让其看起来如海市蜃楼般的投影。

罗戈知道，这是真实的，只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处废墟，突兀、惊奇都不能表达罗戈此时的心情。

旅行家、探险者“长腿洛马斯”曾经走遍世界各个角落，写下了两本著名的书籍，《奇迹》和《人造奇迹》。

时至今日，关于洛马斯是何年代的人都模糊不清，不过他两本书却无人不知。天神营造了七大奇迹，人类却营造了九个。

像绝境长城、布拉佛斯的泰坦巨人、魁尔斯的三重城墙这都是广为人知的人造奇迹，而自然奇迹则因为地理位置，并不算太过闻名。

如诺佛斯的地下世界入口，仅仅让人知道而已，不过也有例外，这就是七大自然奇迹之一的，诸神废墟。

奇迹的书中，洛马斯如此评价，废墟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却无法登上，如果人类能营造出这种建筑，那么称其为神明，又有何不可。

因此诸神废墟被收录在奇迹之中，而不是人造奇迹之中，地点洛马斯也描写不详，一说其出现在厄索斯大陆，一说其出现在维斯特洛。

大多数人指出，这是在抄写复本的过程中出现的错误。

至于谣传废墟中埋葬了神明的尸骨，财宝等更被后人嗤之以鼻，洛马斯都没上去过，谁又知道里面的情景。

罗戈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祭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罗戈旁边道：“很震撼，对吗？”

想想丹尼斯说过的灼人部很快就不缺财宝铠甲武器，罗戈反问道：“你们上去过？”

“在画犬部和灼人部流传下来的故事里，这片废墟叫做夜魅、石鸦部称呼幽狼、奶蛇部则是恶豺。”

祭司洛利庞轻轻解释道：“按照故事的说法，不需要上去，时间一到，门就会落下，里面埋葬着各种各样的财富。”

听着祭司熟悉的讲解，罗戈的疑惑更深，奇道：“这片废墟，经常出现？”

“没有规律，也许百年，千年才会出现一次，至今也不过是在寥寥几个部落里相传的故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道这是真的呢。”

听到祭司说完，罗戈隐隐抓住些苗头，三种称呼，灼人部曾经是画犬部的分支，也许这片废墟出现过三次。

没有规律，显然有时间限制。

那么灼人和画犬各部的争斗是为了这片废墟？还是有些疑点罗戈想不通，又为何要联络外人，他可不信野人会分享本该是自己的东西。

画犬部联络佣兵就不怕引狼入室，那么自己呢，要知道罗戈在睡前就交出了自己的信物，姑且称之为信物，因为罗戈已经身无长物。

丹尼斯可是弑亲者，又会放过自己？